既然是一定要走的,王一刀当仁不让,他最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因此王一刀四人走在荒漠的最前头。
欧阳敏跟杨柳见他们都走了,两眼望着金灿灿的荒漠,心里十分焦急,她们倒不是担心沙漠会再次遇到风暴,而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沙漠。而欧阳子跟鲁行荒不急不慢的才从里面走出来。
鲁行荒揉了揉腰,显得十分懒散,笑道:“看来以后再也不用睡在这麻衣绳上了,睡的我腰酸背痛。”
欧阳子斜阳看着他,一脸诡笑,道:“那可不一定,沙漠或许都没有睡觉的地方,你只能躺在沙子上,到了流沙城,估计情形只会更加严重,你一个讲书先生,不在无名山上讲书,却去那流沙城中作甚?”
鲁行荒道:“你以为我想去呀,这讲书混口饭吃不容易,而天一神剑的出现,无疑是江湖人喜闻乐道的话题,如果我不去流沙城,又怎么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呢。”他停了停继续道:“再说了,此番前去,别说能不能获取第一手消息,光是这沙漠,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得去,唉,当今时代,混口饭吃太难了。”
鲁行荒说完,摇了摇头往前面走去。欧阳子也只是笑了笑,跟在他身后。
欧阳敏跟杨柳站在门口等吴然和彭之岳,一心想看看沙漠的样子,恼他们为何来还不出来,这男人还那么磨蹭,跟个姑娘家似的。而吴然跟彭之岳浪子叶三人在里面讨论要不要带酒上路。彭之岳跟浪子叶不仅一人打了一壶酒,也帮吴然准备了一壶,吴然想这荒漠之中喝酒不太好,本来路就难走,喝酒头晕乎乎的更容易迷路,但这几天一直喝酒,过几个时辰不喝酒倒还不习惯了,当下也把酒壶系于腰间,大步向门外走去。
欧阳敏和杨柳见他们三个终于出来了,赶紧迎上去,欧阳敏讥讽道:“你们三个大老爷们的在里面磨蹭什么,跟个姑娘家似得,倒是一点都不急呀,人家都走的没影了呢。”
吴然三人相视一笑,只是回道没什么,就是准备一些干粮和水。
在五人刚出门口时,吴然转头看了一眼墙角,停下脚步道:“噢对了,我们走了,应该跟冷之寒他们招呼一声。”但墙角却没有见到冷之寒跟昭那两人。
就在这时,昭那扶着冷之寒从客栈里面出来,只见此时的冷之寒虽然还是怀中抱酒,却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头发跟脸也都洗干净了。看上去虽然还是很憔悴,但显得十分俊朗,可是是那一双眼睛,看人时没有一丝感情,让人难以近距离接触。
欧阳敏打趣道:“哇哦,冷哥哥这一打扮,原来这么好看,你要是笑一个,还不知道迷死多少姑娘呢。”随即大步走上前,惊奇的看着冷之寒,然后转头对昭那道:“这一定是昭姐姐的功劳吧。”
冷之寒还是不说话,显得格外冷漠,昭那见欧阳敏看着她,脸上一红,含羞道:“我见冷大哥衣裳许久没换,就叫小二准备了水跟衣服,帮他换上。其实,他换上新衣服还蛮好看的。”她看了一眼冷之寒,又继续道:“我问冷大哥要不要一起去流沙城,他没有回答我,估计是没准备去,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去那沙漠之地,所以就带他出来送送你们。”
吴然答道:“冷大哥有昭那姑娘照顾,我们也就不必担心了。”然后又拱手作揖道:“众人都已经走远,那我们也先行告辞了,希望归来时还能跟冷大哥一同喝酒。”
这时候冷之寒冷冷的答了一句,眼睛看也没看吴然他们,只是对着酒壶,像是在对酒说话,道:“喝酒。”
吴然先是一惊,然后就大笑起来,欧阳敏杨柳她们也是捂嘴一笑,心想这冷之寒对酒倒是很敏感,只是苦了昭那,那一身脏衣服,一身难闻的味道以及这冷漠的眼神。欧阳敏心疼着昭那,小补走上前挽着昭那的手臂,道:“昭姐姐,那我们走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昭那回道:“你们也是,这沙漠中沙尘暴漂浮不定,你们又是中土人士,不太熟悉沙漠的地形,我倒是熟悉,但冷大哥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赶路,所以我就不陪你们一同走了,你们要一路小心。”
五人一起拱手还礼,也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只剩下无情一人,无情大师虽然少年时心性急躁,嫉恶如仇,但也心地善良,自入少林后,在佛经的熏陶下更是心怀慈善,见这五个都是初入江湖的年轻人,没多少江湖经验,特别是吴然,没有在江湖中行走过,所以特意慢下一步,好保护他们。
几人寒暄几句,也不再说话,大步往西北方走去。
众人虽然有的走在前面,有的走在后面,但都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行走在后面的一队总是能看到走在前面的一队。
到中午时分,众人才走出荒漠,到达沙漠附近,此时的沙漠显得格外平静,天空蔚蓝,地面一片黄色,丝毫没有半点风。让人很难想象这就是传说中恐怖的沙漠地带,更难以想象在这样美丽的沙漠中会有凶悍无比、吞噬人命的沙暴了。
但众人仍旧不敢向前一步,从包袱中取出干粮,围坐在荒地上吃午餐。待吴然他们到来时,众人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最后无情道:“不如这样,既然大家都是没有在沙漠中行走的经历,不如大家一同行走,这样一来不容易迷路,二来路上也相互有个照应,大家觉得怎么样?”
各队人马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可细细想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即都一致赞同。
虽然一致赞同一起走,但谁带头呢,众人都是默默不语。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出头的。就连王一刀也是,王一刀虽然很想走在最前头,可他头脑简单,又没有在沙漠中走过,想走前头也找不到路。
就在各队人马保持沉默时,无情站了出来,望着眼前这一片金黄色的沙海,道:“我来带路吧,贫僧虽然没有许多在沙漠中行走的经验,但也走过几次沙漠,如果众位相信贫僧,就跟贫僧一起走。”
众人都听说过无情的名号,就连北国的江湖人士也有所耳闻,有无情大师带队自然再好不过。
吴然见众人面对沙漠,都想自保实力,心中不爽,但他绝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心里想,这沙暴之所以厉害,涉及的范围肯定广,走在前面跟走在后面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走在前面第一个看到沙暴的人,说不定还可以及时做出应对。再说了,无情大师数次救我性命,还悉心传授我易经心法,总不能让他一人冒险,于是也上前附和道:“大师慈悲心肠,那么晚辈也当仁不让,我也跟大师一起走。”
无情见第一个走上前的是吴然,心中甚喜,之前只道吴然极有正义感,却不曾想,在这危险时刻也挺身而出,但又想他初学易经,功力尚浅,未免力不从心,当下心里也暗暗替吴然担忧起来。
彭之岳见无情和吴然都要走在前面,自己跟他们关系最好,自然也得一起走。
后面欧阳敏跟欧阳子在后面好像争论些什么,原来这一路欧阳子都不怎么管欧阳敏,是知道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这沙漠虽看似平静,却不比行走江湖,江湖人心虽然难测,大多都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即使遇到凶险,也总是能遇到几个路见不平之人。而这沙漠看似平静,着实是凶险万分,做爹爹的毕竟心疼女儿,不想她太过冒险。但奈何欧阳敏一意孤行,自己也只好跟上前去。
鲁行荒见他们都往前走了,自己也快跑上前,喊道:“等等我,等等我。”
欧阳子笑道:“你也要走在前头,不怕风暴把你吹走吗?”
鲁行荒喘着气答道:“要是真遇到风沙,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人都是要死的,死的早与晚,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们是一个队伍,跟你们走我觉得更安全。”说完两人哈哈一笑。
无情跟吴然已经开始往前走了,彭之岳望了一眼浪子叶,道:“你也跟我们一起吗?”
浪子叶微笑道:“当然,不然一路我找谁喝酒去。”
这一路上,欧阳敏都跟随着吴然,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倒也快活。欧阳敏道:“我说傻哥哥,你又不会武功,怎么还傻乎乎的走在最前面。”
吴然道:“敏儿,你都说我傻了,那你怎么也傻傻地跟了过来。”
欧阳敏急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说完脸上一红,低着头自己一个人往前面跑去。
吴然看着欧阳敏的背影,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此时的他应该是感动的。想自己长那么大,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这么关心他,照顾他,小时候放牛时,户主对他百般苛刻,好在有父母疼他。进入仕途后,郭敬之觉得他是可靠之才因此也对他照顾有佳,但郭敬之的女儿郭玉婷却十分讨厌他,这人有时候很古怪,你越是对他不好,他反而越是喜欢你。吴然好几次想接近她,都被她一顿嘲讽,什么放牛娃,乡下娃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