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周寒筠才回来,身上带着很浓的烟草味,隔老远都能闻的到。
对面的小姑娘一脸嫌弃的用手对着空气扇了扇,而后又用力的捂住口鼻。
他笑了笑,在孙垚旁边坐下,对着她的脸吹了口气:“难闻吗?”
呛人的烟草味迎面扑来,不似孙垚偶尔抽的女士烟带着一股薄荷的清香。这种味道太烈,太浓,一般人都受不了。
“你抽了多少烟?”她忍着咳嗽,没好气的说。
“不多,才半包而已。”他脸上还留着恶作剧成功后得意的笑。
“你疯了,一下子抽那么多,你不要命了。”她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
“那以后你得管着我,不然说不定哪天就真丟了小命。”他伸长了手臂把她抱在怀里,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闷声道。
她身子僵硬的任他搂着,眉头越皱越深,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窗外的鼓风敲打着老旧蒙尘的车窗玻璃,每一下都留下了沉闷的回音,每一下都敲在了她发颤的心脏上。
“命是自己的,你自己该好好珍惜。”她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嗯,你帮我珍惜也一样。”他小声的嘟囔道。
孙垚看了他一眼,沉声问:“为什么抽那么多烟?”
“想抽。”
“以后少抽点。”
“嗯,一天包。”
“不行,太多了。”
“半包。”
“……”
她侧着头,车厢里昏黄的灯光照在车窗玻璃上,他们相拥的身影清晰可见。他慵懒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干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垂在胸前的发丝。
“最多三根。”她顿了顿又接说:“每天。”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周寒筠的回音,她轻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声音温柔的说:“听到没有。”
“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我已经睡着了。”他闭着眼睛,撇了撇嘴,闷闷的说道。。
“睡着了还能说话?”孙垚好笑的说。
“唔,我在说梦话,周公他老人家正喊我下象棋,忙着呢。你别吵我,不然我分心呆会输了棋,他要把我留在梦里了。”他把她纤细的身子又往怀里扣了扣,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孙垚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人真是……
真是让她好生喜欢呢。
“亲爱的的旅客朋友们,前方即将到达站是终点站——伊宁火车站……”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女声。
伴着这甜美声音的是车厢里逐渐活跃起来的乘客。他们一个个站起身,开始拿行李,大包小包的行李全都拿好拎在手里,开始往车门口走。
一瞬间,狭窄的过道上站满了拥挤的人群,座位倒是空出来了不少。
孙垚看着周寒筠靠在她的肩膀上像真的要睡着了一样,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结实的胳膊,小声的说:“别睡,快到了。”
“嗯,等到到了你再叫我。”他用头顶蹭了蹭她的脖子,声音微哑的说。
他黑色的头发贴在她白皙优美的脖颈间,清香的洗水中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带着温软的触感,微微有些发痒。
她伸手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着说:“好痒。”
他恶作剧的又使劲蹭了蹭,然后抬起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笑的温柔宠溺。
“让一下啊,麻烦大家让一让,我好过去开门。”列车员的粗犷的声音从车厢过道的人群里传来。
站在过道里的人群开艰难的移动,列车员卡在人群中步子缓慢的往前走。这时广播里提醒火车到站的甜美女声再次响起,可列车员离车门还有好远,卡在人群中根本走不动了,他粗犷的声音微带点怒气的再次传来——
“麻烦你们给我让一下路好吗?你们都急着要下车,可帮你们开门的我还卡在这走不动。”
人群再次骚动,列车员顺着缝隙,加快了步伐往门口走去。
火车“嘶”的一声,缓缓地停下,车门打开,那些拎着行李站在过道里的人,都心急的往外挤,人贴人的,好像生怕晚一步列车上的工作人员会找他们第二次收费似的。
孙垚和周寒筠安稳的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些挤着下车的人,不由得同时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为什么那么急,早一分钟晚一分钟又有什么区别???
等到车厢的人几乎都走完了,他们俩才慢悠悠的拿着行李,畅通无阻的下了火车。
出了站台,周寒筠把行李箱放在车站门口去了洗手间,孙垚站在这等他时候,细细的打量起了这座全新疆最大的火车部。
楼高33.01米,主体总共三层,全封闭的站台,白色的无柱风雨棚,宽大明亮的玻璃窗,崭新的座椅,功能齐全,设施先进,具有鲜明的名族特色和现代化的气息,还是整个精伊霍的标志建筑,堪称完美。
一阵微风吹来,空气里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孙垚抬起头,闭上眼睛轻轻的嗅了嗅,嘴角微微勾起。
周寒筠从洗手间出来,老远就看到宽阔的火车站门口就她一个人站在那,旁边放着一黑一白的两个行李箱,显得有些孤单。他加快了步伐,小跑着朝她走去。
她听到脚步声,回去头,就看到周寒已在她身后了,她勾起嘴角笑着说:“你闻闻,这空气里是什么的味道,好香啊。”
“是一种花的香味,但我忘了那花叫什么名字。”周寒筠对着空气嗅了嗅,看着她说。
“好吧,我们现在去哪?”她小声的问。
周寒筠打了个哈风,一脸倦意的说:“先去酒店吧。”
他们拖着行李,来到火车站外面,开始招拦出租车。结果,连续拦了好几辆都是客满的,周寒筠忍不住暴粗口:“我靠,今个是什么日子,要不要这样啊。”
孙垚看着一脸泄气周寒筠,不禁觉得有些笑,心想怎么跟个孩子是的,可嘴上却柔声道:“别着急,多等会就是了。”
“哎呀呀呀……如果我这次拦的车还是无视我,我今天就不走了,住这了。”周寒筠恶狠狠的说。
“嗯,你一个人住这,我还是要去酒店住的。”孙垚笑着说。
“那可不行,你得陪着哥,哥在哪你在哪……”周寒筠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辆的士停在他们面前,司机大叔摇下车窗玻璃,探过身子,笑眯眯的说:“哎,美女帅哥们,要不要打车啊?”
“要要要,大叔你可真是我们的救星啊。”周寒筠边说边乐呵呵的拿起行李箱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然后还不忘回头对孙垚说:“知道这叫什么嘛?人品,哥今天真的人品大爆发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