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灯光璀璨,室内一片温馨缠绵。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偷偷的挂上了高空,星星围在它旁边调皮的眨着眼睛,让这一轮清冷的月牙看起来不那么孤单。
“留在我身边。”周寒筠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脖子里沉声道。
微凉的风吹起淡紫色的窗帘,窗外明亮的白月光,透过缝隙照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温柔又浪漫。
她看着手里拿的衣服,纯白的的衬衫,整件衣服除了领子上的两条黑色的横线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和装饰。她刚刚整理了他行李箱所有的衣物,细心的发现了他貌似很喜欢浅色,天蓝、纯白的衬衫偏多,裤子倒都是一个色,全部都是黑色的体闲裤。
她从刚刚整理好的衣服中,拿了一件没看到他穿过的黑白格子相间的衬衫,缓缓的开口:“明天穿这件吧。”
“好。”他把下巴磕在她肩膀上,闭着眼睛说。
“我整理好了。”她动作温柔的把折叠好的衣服整齐的放进行李箱,开口道。
“嗯。”他轻哼了一声。
“松开我。”她抬起手,扯了扯他的手臂。
“不想。”他抓着她的手,嘟囔道。
“我困了。”她小声的说。
“我也困了,我们一起睡。”说着他就抱着她,顺势往床上一倒。
孙垚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底朝天,她伸手推了推还搂着她的周寒筠,窘迫的说:“那个,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周寒筠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一脸不爽的说:“我不叫那个。”
孙垚沉默了一会,又接着开口道:“寒筠,我真的困了。”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放开你。”周寒筠说完,就笑眯眯的把脸凑了过去。
她看着他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嘴角,然后对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慢慢的凑了过去,又快速的离开,如蜻蜓点水一般。
“快放开我。”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害羞的说。
“嘿嘿……”周寒筠干笑了两声,伸手把玩着她的头发。
“你说话不算数,骗子。”孙垚掐了掐他的手臂,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怎么就成骗子了?”周寒筠问。
“你不是说亲你一下,你就放开我么?”孙垚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
“我只是说考虑考虑,是考虑考虑,又没说是一定,所以我没说话不算数,也不是骗子。”他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不由的心情大好,又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大有不放行之意。
他轻浅的呼吸,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全部都在她的感官里萦绕,渐渐的到达了四肢百骸,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第二天早上,九点整,周寒筠过来叫她,她拿着房卡,拉着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缓缓地打开了门。
她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寒筠。他今天穿了黑白相间的格子衬衫,黑色的休闲裤,使他原本高挑的身形显的越发修长,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放荡不羁的邪魅感。
孙垚微微红了脸,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妖孽。
“昨晚什么时候走的?”周寒筠站在一边,手插在裤兜里问。
“你睡着了我就走了。”孙垚低着头说。
“嗯,你倒是提醒了我。”周寒筠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他脸上微妙的表情一闪而过。
“走吧。”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着自己和她的行李,率先朝电梯走去。
孙垚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在原地呆站了一会,才缓缓地跟了过去。
在前台退了房,出了酒店大门,周寒筠问:“坐什么车,火车还是汽车?”
“火车吧,我坐汽车晕车晕的很厉害。”她开口道。
“你买晕车药了么?”周寒筠关心的问。
“我坐火车不晕,只有公交和大巴车才晕。”她对他笑了笑说。
“你呀你真是个怪人。”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又接着说:“不过怪的很可爱。”
他们在酒店门口拦出租车的时候,没想到那么巧,又遇到了上次送他们来的那个司机大叔。
他们一上车,司机大叔就很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小伙子,我记得你们,你们俩前几天来的时候也是坐的我的车。”
“是的呢,大叔记性真好。”周寒筠笑着说。
“老咯,和年轻的时候相比差远了。”司机大叔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笑哈哈的说。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硕果累累的苹果树犹如阿娜多姿的少女在风中摇曳,空中不知名的鸟儿正在勤劳的衔草筑巢,路边的孩童还在无忧无虑的嘻笑玩闹,空气里带着雨后泥土潮湿的味道,熟悉的场景在车子急速的行驶中,一点一点被丢在身后,渐渐地越行越远。
孙垚的脸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哀愁,似悲戚,似不舍,又似难过。她也说不出来,反正万种心絮,杂乱无章。理不清,便由它去。
他们运气很好,到了火车站,买了票,正好赶上了三十分钟后的一趟去伊犁的火车。
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周寒筠问她:“孙垚,你相信缘分么?”
她抬头看着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那些形形色色操着全国各地不同口音路过的人群。看着那个穿着藏族服饰的阿妈,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一脸满足的吃着手中的干粮。看着那个带着毡帽的维吾尔族的小男孩,一脸幸福的坐在母亲怀里撒娇。还有旁边那对引人注目的情侣,正在旁若无人的深情拥吻。
这些美好的画面,狠狠的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强迫的刻进了她的灵魂里,在她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长满青苔的心脏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她呆愣的站着,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他刚刚问的那个问题,“孙垚,你相信缘分么?”
孙垚想,天南海北,山长水远,而我遇见你,你也遇见我,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喝茶,赏花。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只是,周寒筠,为什么你来的这么迟,为什么没有在我还未悲伤,还未失望,还未生病,还未心死之前到达。
她忽然感到心酸,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红,抬起手揉了揉,哪知触到一片冰凉。
“垚垚,我在。”他在她抬起手的那一刻,就率先伸手把她拥在了怀里。
她莫名其妙的心酸,毫无预兆的落泪,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想说破,他知道她有她的骄傲。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坚强,这样的你让我好生心疼,我只恨自己不是你,不能替你分担你的悲伤和难过。
垚垚,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