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已经让人坐立难安。
我费力站起身,来回走动着,毕竟坐着不动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了看玲儿和嫣儿,她们已经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冻得不成样子了。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人命。
“玲儿!嫣儿!”我快步走过去,“不能这样坐在这里,迟早会冻僵的!快起来走走!”
“不行了,真的好冷……”玲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就知道哭!哭,哭有用吗?”嫣儿禁不住训斥起来。她站起身,来回跺着脚走动着。
玲儿被嫣儿一训斥,哭的更厉害了:“我,我不想死……呜呜呜……”
我蹲下身安慰她,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们俩身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玲儿止住哭声看着我,难以置信道:“苏小姐……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扯了扯冻僵的脸颊,笑道:“同是受难者,哪能不互相帮助?你别多想了,一会儿就有人来了,别怕。”
玲儿看着我,又哭起来:“苏,苏小姐,我对不起您……对不起……”
“好啦!吵死了!”嫣儿走过来,怒视我,“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怎可能是因为我?
明明是眼前这个嫣儿和维娅设计我偷拿红衣才落得这下场。
想到红衣,我不去理会嫣儿,问玲儿:“玲儿,你可知道这红衣是何来历?”
玲儿拭去泪水,泪眼汪汪的说道:“是何来历我不知道,但红衣是禁物这件事是府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好一个人尽皆知。
我转而看向嫣儿:“你和维娅公主为何设计我?”
嫣儿先是一愣,随后继续撒谎:“苏小姐何出此言,我和维娅公主怎可能设计您?”
“呵。”我冷笑一声,“是吗?都已经到这里了,你还在撒谎?这里没别人,玲儿也知道吧?”
玲儿看向我,咬着下唇,终于忍不住道:“对不起!苏小姐!我撒了谎,对不起!”
我理直气壮地看着嫣儿,她倒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玲儿一眼,眼神落在别处,一言不发。
“还不承认?”我站起来,“你……”
还没等我说完,冷窖的大门被打开,是廉风!他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
我欣喜地看着他,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扫视了一下玲儿和嫣儿。
“你们可以出来了,教主要见你们。”
玲儿第一个冲出去,嫣儿紧跟着出去。
廉风看我不动,疑惑道:“你是冻住了吗?为什么还不出去?”
我向前走近几步:“廉风,怎么感觉你对我那么陌生?”
廉风把披风扔给我:“披上,赶紧走吧。不冷吗?”说罢他便转身离开。
在南府,我与千凛和维娅都闹了矛盾,原因我很清楚。但廉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展开披风,披在身上,赶紧出了冷窖。
路上,我抓着披风两侧,心想这披风应该是南韶让廉风拿来的吧?我看了看旁边走着的廉风,无奈摇了摇头,廉风这样子肯定是不会对我这么上心的。
“到了。”廉风叫住我们。
晨曦殿。
“君倾,快坐,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南韶坐在前方的红木椅上,抬起手指着他右侧的一个座椅,温和的对我说道。
我走过去,坐在我左手边的座椅上,端起一杯姜茶,乖乖的喝起来。
“廉风,你去做事吧。”南韶吩咐完廉风后,又对嫣儿说道,“回去转告维娅,我带来的人,由我亲自训教。这阵子,她会一直在我这里。”
“教主,这……”嫣儿有些诧异,她看着南韶,嘴唇有些发抖,不知是还在冷,还是有些害怕。
“怎么了,有意见吗?”南韶虽然语气平淡,但却让人冷的打颤。
嫣儿连忙摇头:“没有,奴婢不敢,奴婢立刻就去!”说完,她便鞠躬离开了。
玲儿不敢抬头看南韶,低着头,手不安的来回搓着。
“你,”南韶对玲儿道,“为何撒谎?”
原来南韶知道!
“我……我……”玲儿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教主饶命!奴婢也是被逼无奈,请教主恕罪!”
南韶微微一笑:“知道撒谎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割……割舌头……”玲儿的声音明显在发颤,她由于太过恐慌,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知道就别废话了。”南韶起身,“来人。”
一个守卫从门外进来:“教主!”
“拖出去,割了舌头。”南韶淡淡的说着,顺手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袖。
“教主!”我猛地站起来,“不……南韶……”
他看向我,等我把话说完。
玲儿也看向我,泪眼里满是期望。
“玲儿,她也是被逼无奈。请看在她照顾过我的份上,这次就免了刑罚吧?”我向他求情。
南韶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我。转而一笑,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没理由拒绝。”
“谢教主!谢苏小姐!奴婢再也不会说谎了!”玲儿磕着头,感激道。
南韶挥了挥手,玲儿即刻退去。
我看了看他,又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他向我走过来,为我整理了一下披风:“还冷吗?”
“不冷了。”我摇摇头。
“按规矩,应该罚一夜,但我心疼了,所以只罚了一个时辰。”南韶看着我,邪魅的脸庞让我的心跳又开始变得不安分。
“谢谢你相信我,南韶。”我把眼神看向别处,转开话题,“对了!那个红衣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他嘴角一扬。
我点点头。
“红衣,是我母亲的遗物。”
母亲的遗物?怪不得是不让人随便触碰,我静静地听他讲下去。
“母亲生前是唱戏的歌妓,不但歌唱得好,跳舞也是一流。因为喜欢红色,父亲便给她找人做了一件红衣。”他缓缓地走向门前,看着门外,眼里流动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母亲很早就离世了,那件红衣被我放在东房,命令谁都不准拿出来。”
听他讲完,我默默地低下头,原来那件红衣是南韶母亲的遗物,怪不得被说成是禁物。逝者的东西怎能随便偷拿?我还信了嫣儿的话,准备用它取悦千凛来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真是傻!
“对不起,南韶。”我低声道歉。
南韶转过身,走过来,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不用挂在心上,一切都过去了。罚你去冷窖,你不会怪我吗?”
我笑着摇摇头:“怎么会?我理解你的做法。”
“不过,”我又问,“好好的衣服,你为何又要烧了它?”
南韶不答,温和一笑:“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