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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龙剑士

程敬晨出了那书铺,沿着小巷子往东街走。

还好,东街的人还不知道南街发生了什么事,依旧是热闹如昔。程敬晨便开始一户户地看人家的门前大匾。一户户地走了过去,终于找到一个大门上写着“刘府”两个烫金大字。他心中大喜。

再看看这大门,派势就是和别家的不一样。他心道:“真想不到,这么一个调皮的大小姐,家中竟是这样的有派势。这时他又犯难了:“姓刘的人多着呢,会不会不是这家?就算是,那我这书生,人家又怎能相信我是那大小姐的朋友?再说,我孤身一人来寻一个大姑娘,恐怕不太合适吧?”他在那门前走过来,又走过去,心上闪过无数种想法。

看门的家丁看他在哪里转得烦了,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问道:“小子,你在我们刘府门前逛来逛去,想找死啊!快快滚开,别惹恼了大爷,小心你的小命。”

家丁推了程敬晨一下,程敬晨退了几歩远。

程敬晨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他心中暗骂:“这什么鬼府,连家丁都凶巴巴的,在门前转转就不行了?也难怪刘大小姐憋不住闷气常跑出来。原来是你这帮恶人在作祟。”

这下他不敢再转了,找了个离刘府较近的茶肆的座位坐了下来。那家丁还是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只得转过脸去。

这时他看到一个胖胖的汉子走了进来,嘴里含着烟斗,店里自然有几个人与他招呼,他朝那几个人的位置走去,坐了下来。

那几个人问胖子:“老兄今日为何来得这么迟啊?”

胖子答道:“你们有所不知啊,我们南街刚才出事了。”

“哦?”众人惊疑。

胖子又说:“先是来了个书生模样的人,佩一把青色的剑,他一间间书铺寻书,最后在‘四海经阁’买走了一本叫做《草木虫鱼》的书,那书生刚走不久,一个黑衣女魔也来了,在大街上见书生模样的就伤害,后来也进了‘四海经阁’,还与掌柜的打了起来,那女魔找的却是什么《花草心经》。掌柜的说没有这书,那女魔偏要寻,掌柜的抄起扁担,将女魔赶走了。”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称赞掌柜的厉害。

程敬晨听了,不由得想笑,哪有什么抄扁担的事?大概是掌柜的死要面子,胡编出来的。这些闲汉却信以为真。是了,传言就是这么一个传一个,越是传到最后,越不真实。但人们却偏偏把假的当成真的。那《花草心经》一事不就是这样的吗?想要把这事弄清楚,恐怕只有找林天豹出来解释清楚才行了。但是林天豹去了哪里呢?即使能找到林天豹,又有谁会相信林天豹说的话呢?

这时刘府出来一个丫鬟,径直朝程敬晨走来,走到程敬晨面前问:“这位可是程秀才?”

“小生正是。”程敬晨慌忙起身答礼。

“奴婢是小姐身边的丫鬟。”

程敬晨急问道:“你家小姐怎么啦?怎么....”他想说“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有书院找我?”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忙住了嘴。

“我家小姐只是得了风寒,老爷不让她出门,她知公子你挂念了,刚又听到府门前吵闹,奴婢瞧见了,告知小姐,小姐知是你来了,才叫奴婢出来传话。”

程敬晨想到刚才被那家丁推了一把的狼狈相让这丫鬟看见了,脸上红了一片。

小黄又道:“小姐说过几天风寒好了,再去书院找你,她叫你好好读书,不可分心。”

程敬晨听到此节,心中一股暖流,心存感激,但人家得了风寒,而自己又能帮上点什么?不禁又是懊恼自己的无用。

小黄说道:“公子你别担心,回去好好念书就是了,小姐有奴婢照顾。”

程敬晨“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回书院去了。

话说那青龙剑士慕容如风从“四海经阁”里买走了一本《草木虫鱼》,出了杉源县,就径直往北走,也不知走出了多远。至夜,才到了一个小市镇。

街市上冷冷清清。天上的将满之月,藏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整条街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街上几盏灯笼丢在地上,烧着了。前面的几处酒楼的门板倒在地上,其余的店铺都是关门闭户了。显然是有强盗来过。

青龙剑士慕容如风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他的身影在几盏丢在地上已经烧着的灯笼的火光里,拉得长长的,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夜风吹着那个灯笼朝他滚来。

一阵低回的箫声打破了沉寂的夜色。他先是一愣,才回过神来,抬头望见前面屋顶上坐着一位妖艳女子,呜咽的箫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或许街上的冷清正是她搞的鬼。慕容如风装作没有听见她。人在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迈过灯笼。快步朝前走去。

“哟,慕容少侠,怎的?见了小女子还害羞么?”屋顶那女子开口说道。声音奶气十足,让人恶心。慕容如风还是没有理会她,依然疾步朝前走去。

正走着,慕容如风感到脑后生风,他知道自己受敌逼迫。看来不出手是不行的了。他双脚一蹬,闪到街边,“唰”的一声拔出青龙剑,挥剑护身。双眼直盯那女子。慕容如风问道:“请问阁下是谁?找在下有何贵干?”

那个女子浅浅一笑,道:“听说,慕容少侠你最近沉迷于一本书,而退隐江湖。小女子想见识见识那是一本什么样的书,能让一向爱管闲事的少侠变成了书呆子。”

“噢?姑娘在哪里听来的传言?在下只是忽然觉得才疏学浅,所以才特地寻些书来瞧瞧,怎么?阁下也有这番闲情么?”

“小女子哪敢有慕容少侠这般闲情。小女子只是一时兴趣,想借书来看看而已。”

“阁下与在下素不相识,谈闲情逸志,自是谈不来,至于借书嘛,倒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要先问问在下的青龙剑答不答应。”他有意探她。心道:“既然她已知我寻书之事,看来若不出手挫挫她的锐气,她是不会甘心的了。”

那女子嘴角一抿,轻蔑地说道:“哦?青龙剑又如何?”

慕容如风瞧她这模样,不像武力深厚之人。于是便说:“只要你接得到在下七招.....”

“好!小女子倒要讨教讨教‘青龙七变’!”话音未落,她已经挥着长箫冲杀过来了。慕容如风挥剑使出“青龙旋天”去化解她的攻势。她急忙回箫,急攻慕容如风的左腰。慕容如风只好使出一招“赤龙盘柱”,护住周身。她见难以下手,转而直攻慕容如风的头顶。

慕容如风以“蛟龙升渊”化解。前三招皆是防守招式,第四招慕容如风是出个“白龙吐浪”。顿时,剑光闪烁,犹如白浪滔天涌去。剑刀与那女子的钢箫碰出点点火星。

这时,慕容如风稍稍提气,吸一口气力道致剑尖,他已经取了上风。那女子被困得透不过气来。她挥动着钢箫,在剑风中呜呜作响。

那女子稍作镇定,接而有规律地按着箫孔,钢箫便发出一段奇异的声音,让人心思散乱。

慕容如风改用“龙王降雨”,剑尖点点如雨珠,从天而降,自上而下且越来越密,不留缝隙。慕容如风一般是在遇上劲敌时才会用这招的。谁料这女子武力虽不行。但妖术还挺多的,无奈之下他只好迫于使用。若再吃点,他也会被箫声所困。

慕容如风的点点剑尖直刺箫孔,让她无法演奏妖曲。她在惊忙之下,又只能舞动着箫来档剑。慕容如风收回猛势,挥剑直刺她脸蛋,她更是一惊,双眼紧闭,料想自己必会中剑。

慕容如风手腕一转,一招“独龙抢珠”向那女子的箫孔上一挑。“嗖”的一声,钢箫脱离她的手,甩在屋顶上面。慕容如风回剑入鞘,笑笑问道:“第几招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满脸羞怒,没有答慕容如风的话。她直跺脚,不像一位久经江湖之人,倒像一个耍皮子的小女孩。

慕容如风微笑拱拱手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师从何人?”

她依然没有答话,慕容如风脚一蹬,飞上屋顶取下钢箫,交到她的手中,说:“告辞了。”转身便走了十来步,那女子在身喊:“喂!你生气啦?人家和你闹着玩的嘛!不借就不借呗,有什么了不起!”

慕容如风只是笑笑。他走江湖那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位这样的女子,一会儿又哭又闹的,一会儿又凶神恶煞的。他摇摇头,径自前去。

那女子又喊:“哎!我以后还会找你的!”慕容如风没有理她,消失在街市尽头。

慕容如风走之后不久,一个黑衣女子也来到街市,她见那妖艳女子拿着钢箫愣愣地站在街心。她奔了过去,推了那女子一把:“七妹,慕容如风那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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