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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果是我,如果是你该多好

看着乔言睡在床上,除了呼吸,没有任何动静,脸色苍白憔悴,我突然觉得好害怕,我害怕他会消失在这个世界里,知道他的事情之后,我更害怕,这种担心会随时失去一个人的感觉让人窒息。

“乔言,赶紧好起来好吗?你这样大家都很担心,知道吗?对不起,昨天晚上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如果接到你的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回来的。”

他依然一动不动,他一定很累吧,突然想到哥哥说过乔言其实一直失眠的,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休息一下吧,可是,我就是觉得很难过,这些年乔言一定承受了太多,他一定很辛苦吧,他的善良让自己走不出伤痛,无法原谅自己,无法释怀。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忙回过头,只见灵儿冲了进来,然后担心极了,我忙放开自己的手,见到我灵儿忙担心的问道:“楚辞姐,乔言怎么样了,他没有事吧?”灵儿说着忙跑到病床前,看着乔言憔悴的样子,眼睛里那晶莹剔透的东西,证明她真的吓到了。

我忙站了起来,然后宽慰道:“乔言没事的,医生说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吗?没事就好,吓死我了。”说着灵儿忙坐在乔言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嗯,他只是有点累,需要休息一下,灵儿就不要太担心了。”

灵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么晚了,他怎么会晕倒在路边。”

我突然想到乔言的未接电话,难道乔言是为了找我?不!一定不是!

“或许是出来买什么东西吧!”

“或许吧,谢谢你,楚辞姐,谢谢你照顾乔言。”

“其实我也是刚到,昨天晚上我去了朋友那里,阿姨刚回去。”

灵儿突然转过脸,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表情极不自然的说道:“你和阿姨很熟吗?”

“之前见过一面,阿姨人很好。”

“哦!”

灵儿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后来我才知道,灵儿不是阿姨喜欢的类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灵儿富家女的一些个性,让阿姨觉得很不舒服。

正在这时,乔言突然呻吟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和灵儿都激动的凑了上来。

“乔言,你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灵儿担心的问道。

只见乔言皱皱眉头,然后看着灵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抚摸着灵儿的脸蛋说道:“傻瓜,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了,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对不起啦!下次不会再这样好了吗?楚辞你也来了,喝了那么酒,还好吧?”

“哦?哦!没事的,灵儿说的对,以后不能再这么吓人了,大家都担心坏了。”

“遵命!”说完我们相视一笑。

“既然灵儿过来了,我先回去了,等晚上过来看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做给你。”

“我都行。”

“嗯,阿姨回去给你炖汤了,中午会过来的,那我先走了,灵儿再见!”

“哦,楚辞姐姐再见。”

乔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也笑笑走开了。关上病房门,看着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经过生死之后的久别重逢,乔言,只要你幸福就好。

一周后,乔言便出院了,因为叔叔阿姨担心他的健康,便把他接回了家,中间两夜我去陪的夜,因为阿姨每天都去送饭,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也不想叔叔阿姨那么辛苦,当然灵儿也一直不离不弃,那时候我总觉得他们一定会走下去的,中间我和杨鑫也一起去探过病,看着两个人夸张的谈天说地,看到两个无比明亮的笑容,莫名的感动。

这些天,没有乔言的房间突然变的空空荡荡的,或许不只是房间,还有我那不受控的心。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有些人远远的喜欢着就足够了,不要有任何的奢望,更何况有些人你永远也高攀不上,他的眼里心里没有你,你能做好的只有期待他过得好,所有的一切都应该释怀。

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乔言却突然回来了,我惊讶的看着正在开门进来的他,只见乔言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见鬼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啊,留在家里,你都不知道我妈有多夸张。”

“阿姨还不是为你好。”

“哇,敢情你跟我妈已经开始统一战线了,怪不得她那么喜欢你,你最爱吃的点心。”说着乔言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然后把点心递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我边接过边问道。

“楚宇哥上次说过啊。”

没有想到当时哥哥一句无心的话,他竟然一直记得。

“谢谢你!”

“傻瓜,干嘛突然那么客气,对了,我妈说,明天晚上让我带你回家,她想见你。”

“明天啊,可是,明天我已经有约了。”

“和杨鑫吗?”

“不是啦,是和孩子们有约了。”

“什么?孩子?还孩子们?”

“对啊,福利院的孩子们,所以麻烦你帮我跟阿姨说句抱歉好吗?”

“那我有一个特别要求。”

我疑惑的看着乔言,只见乔言诡异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明天带我去怎么样?”

“当然好了,如果孩子们看见你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那明天我们先去逛一下商场,最近天有点冷了,我想为孩子们买些被子还有吃的。”

“哇,孩子们一定高兴坏了。”

“看你这表情,好像经常去啊!”

“嗯,在那里,我总会觉得很快乐,大学活动的时候,就经常去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楚辞,下次就有我一起了,对了,以后最好不要外宿,好不好?因为我会担心你。”

我惊讶的看着乔言,只见乔言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有点不知所措,大概三十秒后,我忙反应了过来,然后说道:“嗯,我知道了,不过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晕倒的,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哎呦别说这个啦,都过去啦。”

“只是你好像吓到叔叔阿姨和灵儿了,下次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提前告诉我一下,让你一个人晕倒在路边,作为你的室友,挺愧疚的。”

“嗯,好吧,我答应你。楚辞,知道吗,我晕倒前唯一想到的就是你。”

我堂皇的看了乔言一眼,是我听错了吗?他说他最后想到的是我?……不对,或许他只是礼貌的说一句话而已。不要多想,不能多想。

“对不起,我要是早点接听你的电话,或许你就不会......”

“哎呀呀,我只是发烧住了一次院而已,瞧你们几个的反应,太夸张了啊。”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好了啦,吃过晚饭了吗?”

“嗯,吃过了,在家里吃过来的。”

“那赶紧去休息吧,大病初愈需要的就是休息了。”

“嗯,那晚安了!”

“嗯,晚安”

......

那天,是乔言第一次陪我去福利院,看着他陪孩子玩的那么开心,那种从心里发出的笑容,真的很暖,如果乔言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我知道他真的很爱孩子,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么渴望结婚的原因,是因为他小时候缺失的父爱、母爱,他会一并的补偿给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爸爸,听哥哥说过,乔言很小的时候,父母一直忙于工作,很少陪在他的身边,就连开家长会都是保姆去的,后来,乔言便不期待了,其实,看的出来,乔言很敏感,很会察颜观色,也很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或许只是他经历的太多,很明白那种感受吧。临走时,院长阿姨的一句话,让我觉得很心疼,她说:“乔言和这些孩子们好像很有共鸣,他一定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对啊,他是很善良,所以才会伤害自己。

其实,我都知道自从去过福利院,乔言就一直在资助着孩子们,在书房里我无意中发现了每个月寄过来的发票,乔言会默默做很多事情,他并不是因为个人的名誉,而是因为他真心的想帮每个需要帮助的人,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其实他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每个失眠的夜里,他该承受怎样的痛苦,这是我无法去想象的。

或许知子莫若母吧,那次去乔言家里做客,吃过晚饭,陪阿姨收拾餐具的时候,阿姨就跟我说过,她总觉得乔言太早的一个人出来生活了,所以,很多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创业那会,其实他很辛苦的,乔爸爸伸出援助之手的时候,乔言一口拒绝了,因为他想靠自己。这几年她总觉得乔言心里有事,她每次问,他也不说,总是报喜不报忧的,所以,阿姨希望我能陪着乔言。只是阿姨不知道,几年前,那个叫做吴漾的朋友还在,乔言之所以如此内疚,是因为他最困难的那个时期都是吴漾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创业,精神和财力上都给了他很大的支持,没有想到工作室刚成立,吴漾就永远离开了,乔言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吴漾,如果那天,他们不开车去旅行,事情就不会发生,只是,他不知道吴漾绝对不会怪他,是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无端的让自己陷入黑暗中。

一个周末,我在客厅看电视,乔言在书房忙着工作,突然听到门铃的声音,我忙起身去开门,只见灵儿站在门口,手里推着行李箱,兴奋的说道:“hello,楚辞姐。”

“哦,灵儿你过来了,这是......?”

说着灵儿走了进来,然后一脸兴奋地说道:“楚辞姐,我决定搬进来住,你不会介意吧?”

搬进来住?怎么没有听乔言说过......女朋友来男朋友家住,好像也不用争取外人的同意吧。

我刚想回答,只见乔言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惊诧的看着灵儿,忙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你突然这么过来了,叔叔阿姨一定很担心,不要闹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放心吧,我已经跟我爸妈说我最近太累要去度假了。”

“你这丫头,怎么还撒上慌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再说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正常工作和休息。”

“别闹了,先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

“楚辞姐也不欢迎我吗?”

“当然没有啦,对啊,乔言,既然灵儿想搬进来住,就让她搬进来嘛,多一个人,多份热闹,挺好!”其实,我只是觉得灵儿住进来,对乔言的病一定是很有帮助的。

“看吧,楚辞姐姐都说可以了。”

“楚辞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跟我过来。”说着乔言一把拉住灵儿,向书房走去,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我无奈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很快便传来争吵的声音,怕两个人会尴尬,我忙欲回卧室,无意中却已经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为什么楚辞姐姐可以,我不可以?”

“那是因为楚辞是朋友,如果你住进来,楚辞一定会很不自在的,我也会很不自在的。”

“楚辞姐姐不自在,我还能理解,你为什么会不自在?”

“......”乔言一时语塞。

“乔言,你是不是喜欢......”

“我没有,你不要乱讲,我只知道如果是我的女儿,为了和男朋友住在一起而欺骗我,我一定会很伤心的,我只是不想叔叔阿姨以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好了啦,我送你回去。”

“乔言,知道吗?或许做你的朋友会比较幸福,不用你送了,拜拜!”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只见两个人表情凝重的走了出来,来不及闪躲,我有点尴尬的微微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灵儿一副伤心的表情低头说道:“对不起,打扰两位了。”说完便走开了,我来不及说一句话。乔言愣在了那里,我忙说道:“快去追啊!”乔言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追了出去。

等世界安静下来,灵儿的那句:你是不是喜欢?和乔言的那句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没有。让我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明知道乔言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生,可是当他说出来的那一刻,我还是有点难过的,好像就是在这样的慢慢的相处中,我产生了不得已的期待感,意料之外。或许,我该给他们空间,无论在哪里,我仍然是多余的那个。所以,晚上乔言回来的时候,我第一次跟他谈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灵儿住进来挺好的,我真的没关系的,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搬到梓橙那里住,反正她也是一个人住。”

“不用了,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改变,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离开!”

看着乔言霸道的表情,我忙说道:“朋友固然重要,可是女朋友更重要,知道吗?而且你们早晚要结婚的,我又不能一直跟你们住在一起吧,灵儿是个好姑娘,好好对人家。”

“楚辞,我和那些重色轻友的家伙是不一样的,放心吧,灵儿那里我已经安抚好了。”

“真的吗?哦,那就好!”

“我这么做也是对她负责任,我想她早晚会理解我。”

“原来,你是为了维护她的名誉才这么做的,没有想到乔言骨子里还蛮传统的。”

“那当然,敢情你一直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人了。”

“哦!哦?!早点休息吧,晚安!”说完我忙逃跑似的向卧室走去。

“呀,说清楚再走啦。”

我忙做了一个鬼脸,慌忙关上卧室的门,任由外面乔言的紧紧逼问,可是等世界安静下来,我倚在门上,心里莫名的伤感。

我这辈子,好像欠了乔言很多债,我逃不过宿命的安排,总为他担心,总为他伤感,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如此害怕失去,没有认识乔言之前,我一直活的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即使生活的没有惊喜,但也算说得过去。可是现在的我除了梦想,还有乔言。不!现在乔言就像是我的梦想,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自从上班之后,我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很多,爸妈很担心我,一个周末,爸妈来看我,他们都知道我和乔言住在一起,都很放心,我知道,哥哥只说了让他们放心的话语,晚上乔言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请爸妈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就餐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我和乔言就像结婚很久的夫妻一般,也难怪服务员会误会,吃好饭,乔言付好款之后便去卫生间了,我和爸妈刚想出去,服务员突然追了上来,然后说道:“夫人,您好,这是找您的零钱”

我惊讶的愣了一下,刚想解释,只见那个服务员把钱塞进我的手里,然后微微一笑,忙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想什么呢?”乔言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故作疑惑的问道。

“哦,找你的零钱。”

“就留给夫人了。”说着乔言坏笑着走开了。

原来他听到了......

把爸妈送走之后,我疑惑的看着乔言,然后问道:“刚刚我爸妈跟你说什么了。”

只见乔言又露出一丝的坏笑,说道:“夫人,陪我散散步呗。”

“呀,乔言......说说呗,爸妈到底说了什么,看你们聊那么开心!”

“没什么啦,叔叔阿姨只是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还有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果然是爸妈的风格。

“不好意思,爸妈有时候是蛮八卦的。”

“我倒是觉得很可爱啊,感觉楚辞和叔叔阿姨的关系真的亲密,让人很羡慕。”

“乔言和叔叔阿姨的关系也很亲密啊!”

“那是因为我不想爸妈失望,说实话,我之前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好久不见的话会很想念,但一见面,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何反应,这两年看着他们也渐渐的有了白头发,有点心疼。”

看着乔言有点纠结的表情,我懂他的点。

“乔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无论是对叔叔阿姨,还是朋友们。”

乔言直愣愣的看着我,然后说道:“知道吗,曾经有个朋友跟你说了一样的话,可惜......”

看着乔言痛苦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那个朋友或许就是吴漾。

我忙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抱住了他,他显然是吓到了,身体僵硬在那里,然后我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想好好抱抱你,谢谢你对我那么好,谢谢你今天请我爸妈吃饭,谢谢你为福利院的孩子做了那么多事情,谢谢你是那么美好的存在,乔言,你真的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乔言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紧紧的抱住我,说道:“谢谢你,楚辞,谢谢你无论何时都陪在我身边,谢谢!”一直到我感觉到脖子里凉凉的,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他还是无法释怀。我紧紧的抱住他,好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也好希望能一直这么抱下去就好了。可是,如果没有爱情做支撑,我也便没有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资格了,我们好像注定只是匆匆过客,可是那又怎样,只要乔言幸福就好,现在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就很好了,至少比“朋友的妹妹”更近了一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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