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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奋力突围

慕容耀在军中巡视,他能感觉到士兵的恐惧和绝望。但没有援军,没有粮草,即便是画饼充饥,可怜他连画纸都没有!

慕容耀站在城墙上,远处的聊山巍峨耸立,其余三面是连绵的军营,一眼望不到边。他真想飞出去看看,慕容连景现在在做什么?两国联军五十万全部围在聊城,战斗持续半个月了,敌军的兵力没有大规模的调动。慕容连景协防的二十万军队似乎根本不存在似的,慕容耀想到这里,紧握的拳头用力的砸向城墙,血顺着墙砖缝流下来,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只要慕容连景能在外围佯攻,吸引一部分敌军兵力,他就有把握领军突围成功。可现在,没有援军,敌众我寡,又被重重包围,真的是插翅难逃啊!

一天过去了,援军依然无影无踪,晚上慕容耀坐在帐中,愁眉紧锁,思考着明日如何做突围的安排。

突然感觉灯光一闪,慕容耀迅速的拔剑迎战,“啪!”一声,刀剑相交,慕容耀被震得虎口发麻,“好功夫!”他赞道。

“成王果然名不虚传啊!”来人也赞道。

说话间,双方的招式却都没有慢,刀光剑影,缠斗在一起。

外面的侍卫听见响动也都冲进来。

对方虚晃一招,掀起面纱,露出俊逸的脸庞,说“成王,是我!”

慕容耀一看,“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挥挥手让侍卫出去。

来人见侍卫都退出去了,才将面纱取掉,拖了把椅子坐下,说:“你还真打啊!”

“你招招刺我要害,我不真打,等着你杀我啊!”慕容耀帮他倒了杯茶,挨着他坐下。

“使团遇袭那晚,你失踪了,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

“我逃了,怕北漠将我扣留!不过若是我被找见,你们会放我回来吗?”

“估计不会,使团遇袭的事情太大!这次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

“不是,我传回去的时候,西齐的使者已经到了东煌!我的消息只是验证了西齐消息的真伪!”

“看来有人在下一盘大棋!”

“这个我就说不好了!成王,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得了那么多吗?”

“山人自有妙计!”

“呵呵呵,有何妙计,说来听听?”

“等着援军呢!围的像个铁桶似得,我是出不去了!”慕容耀无奈的说,“不知太子有何见教?”

不错!来人正是东煌太子东方瑾,“我来是和成王谈判来的,条件合适的话,我不介意退兵的!”

两人在地图前不断的比划着,烛光闪耀,将两人的影子折射在帐篷上,渐渐的拉长。

第二日,慕容耀一大早就击鼓升帐,所有人都在猜测着将军将会做怎样的决定。

“今晚突围!白天军营中一切活动正常进行,不能有任何异常表现!”慕容耀吩咐,“所有的准备工作要秘密进行,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突围?怎么突围?我们伤病太多,难道要丢下这些人,我们自己跑吗?”一个副将提出异议。

“就是,还有城中的百姓,难道我们要把他们丢给那些南人?”有人附和。

“百姓我们来之前就逃的逃,跑的跑,留在城中的都是走不了的,没有多少人了!至于伤病,能走的跟着突围,实在重伤不能动的就只能安置在百姓家里,听天由命了!这次突围凶多吉少,我们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管不了那么多了!”慕容耀解释。

副将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又没有说。

“晚上轻装突围,每人只有三天的干粮,不可恋战,重在突围。成败在此一举,望众将领能戮力同心!”慕容耀说完,就让众人都退下了,只留下身边的秦副将,商议晚上突围的细节。

聊城的秋日,天高气爽,山上枫叶好似天边的彩霞,染红了大半个聊山,看着那样的触目惊心。

今日敌军依旧没有攻城,但士兵们并没有感到特别高兴。早上的粥,只能看见清清的汤,找不见米粒,上面飘着几根可怜的青菜,让他们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饥饿难忍。一支军队最可怕的事情不是遇到强大的敌人,而是在艰难的环境中自我瓦解。

慕容耀带兵多年,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他白天不断在军营中巡视,他的安慰,他的笑容,就是士兵们最好的精神食粮。

绚丽的晚霞慢慢的隐入大山之中,夜色悄无声息的袭来,将一切都笼在黑暗之中。聊城的城内更是一片寂静,大军早早就安歇了,只有不断巡逻的士兵传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单调而寂寞。城里零星散落着几处灯光,那样的微弱,那样的飘忽不定。

慕容耀坐在中军大帐中,突围时间定在半夜三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将士们都在养精蓄锐,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想眯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战前夕,他总是特别紧张的。

东方瑾的突然造访,始终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他们虽认识,但交情并不深,东方瑾为什么要出手帮他呢?即便只是口头的承诺,也让慕容耀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换做是慕容耀,他一定不会错失这样一个能灭掉对手的绝好机会。

夜更深了,星星也疲乏的隐入云中,没有月色,夜显得更加的幽暗。

三更天,一切准备就绪。

聊城的城门悄悄的打开,慕容耀的精锐骑兵,在夜色的掩护下像一支离弦的箭插入到敌军中军,左右两翼的步兵快速跟进,配合默契,直闯敌军的营帐。

快,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沉睡中的西齐大军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锋利的大刀已经落在头顶了。北漠的骑兵迅捷、彪悍,他们如一把尖刀一样插进敌人的心脏,不过一个时辰,骑兵先锋营已经冲破西齐的藩篱,在重重的包围之中,生生的撕开一个口子,大军主力紧随其后,迅速穿过敌营向聊城以西撤离。

西齐的军队在经过一开始的混乱之后,重整旗帜。西齐主帅大将军萧寒,调整部署,指挥军队迅速合拢,妄图想要将北漠军队合围,来一个瓮中捉鳖。

战场形势讯息万变,慕容耀早已看出敌人的意图,以不变应万变,左右两翼堵住敌人的反扑,防止被敌人合围,双方展开激烈的混战,杀声震天。

此时,东煌的军营里,东方瑾正站在瞭望塔上,远远的望着双方的战斗。东煌二十万军队,按兵不动,西齐的传令官已经派了第三个了,每次都是有来无回。

东方瑾坐山观虎斗,他与慕容耀达成协议,如果慕容耀突围成功,日后反攻西齐,他要西齐十年前霸占东煌的十五座边境城池。他按兵不动就是对慕容耀最大的支持,至于慕容耀能不能突围成功,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大国博弈,靠的是实力,东煌实力最弱,他可不想拿父亲辛苦攒下的这二十万大军的家底,和北漠去硬碰硬。天下谁不知道,北漠的骑兵天下无敌。

东方业已泛白,天渐渐大亮。北漠大军奋力苦战,还是有小一部分被围,慕容耀看着陷入包围圈的秦副将,他的心都要碎了。这次突围是秦副将领着先锋营冲杀在最前面,之后又留下来截杀敌军,秦副将跟随他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人。

慕容耀红着眼睛,纵马疾驰,前后冲杀十几次,都没有冲散敌军。

秦副将望着慕容耀,一边挥舞着大刀砍杀敌人,一边冲着慕容耀大喊:“快走,别管我!”

慕容耀哪里肯听,他疯了一样要冲进去,他不能扔下自己的兄弟,他要救自己的兄弟。

“走,快走!”秦副将身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全身是血,手上的大刀一刻不停得挥舞着。

西齐大将萧寒远远的看见慕容耀,大声高喊:“擒拿成王,赏黄金千两!”

顿时,大批人马向慕容耀涌过来。秦副将身负重伤,头发散乱,仍然拼命的挥舞着大刀,坐骑早已战死,他和部下被围在中央,包围圈越来越小了,他自知自己突围无望,朝着成王的侍卫大喊:“快带成王走!要不然都走不了了!”

敌军越来越多,形势紧急,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慕容耀身边的贴身侍卫,拦在慕容耀面前,寸步不让,硬是逼着他不得不去追随大军。

秦副将被淹没在层层叠叠的敌军之中,慕容耀不忍回头,他身下的汗血宝马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思,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慕容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路边的景色飞快的向后退去。出兵被围,援军不至,突围截杀,痛失爱将,慕容耀戎马生涯二十年,何曾如此狼狈过?

大军虽然突围成功,然伤亡过半,来时的三十万大军,如今剩下的不过三分之一,后面西齐的追兵穷追不舍。这是北漠境内,居然被西齐大军追着跑,慕容耀作为北漠主将,不得不说是一种嘲讽。

前面就是北漠纵深的军事重镇--庆城,大军经过一夜苦战,人困马疲,急需休整。慕容耀传令三军,极速前进,他要在庆城好好的打一个翻身仗,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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