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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梦想在发光

陌陌带着她卑微的执着回去了。晨曦总是很忙,全国各地飞来飞去,参加活动。和我人生没有交集。夕然打电话约我吃饭。说:“出来见一面吧。”我说:“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夕然说:“再约饭就不这么容易了。”我说:“你要出国了?”他说:“恩,出来详谈吧。穿漂亮点。”我说:“额,行,满足你的愿望。”

我刚上楼梯,就看见他在往楼梯这边张望,他看见我出现,向我招了招手说:“你终于来了。”我说:“对啊。我着急来见你。”夕然说:“哼,你才没有。负心人。”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说:“你老熬夜啊?”他说:“对,其实是睡不着。”我说:“你小小年纪,心事怎么这么重。”他说:“我迫于无奈,其实出国也没啥,就是舍不得你。”我说:“你出国,至于这么依依不舍嘛。”他说:“废话,跨越半个地球了,我能说回来就回来吗?”我说:“好,好,你在国外好好学习,我会想你的。”夕然说:“哼,希望你说的真的。别我不在的日子里,嫁人了就好。”我说:“我嫁给谁?好像很好嫁似的。”他说:“那倒是哈,也就我的审美比较独特,别的男人肯定嫌弃死。”我说:“你再把我说的不堪一点,找抽是不是?”夕然突然认真起来说:“你要好好照顾才是。”我说:“你也是啊,特别是你,身在异国,肯定会想家的,”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联系我。我们一直以为看透了社会法则,看破了世人冷漠,却还是会有人牵扯着心底最软弱的地方。窗户紧闭,不知道哪儿吹来了一阵风,带来了一颗沙,钻进了我的眼,刺得眼泪在打转儿。夕然说:“哟,还舍不得我,哭了。”我说:“我也是个人,又不是木头。”话说着,眼泪就沿着脸颊滴在桌子上,反射出夕然的脸。夕然说:“好了,我懂,你也是性情中人嘛。”然后一把搂过去,我没有挣扎,任由着伤感情绪无边蔓延。夕然突然说:“你的衣服还在我的衣柜还没有还你呢,应该来不及了。明天我就要飞走了。”我说:“明天你就走了,你这今天见我,明天就走,也不给我些时间消化,你是在考验我的承受能力吗?”他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因为时间确实比较紧张,我行李还没有收拾呢,就赶着见你一面。”我说:“好吧,就剩我自己一个慢慢消化吧。我要是难过,我就去买醉。”夕然敲了一下我的头说:“不可以,不开心了就去跑步,你喝醉了不安全,而且哪那么多醉生梦死。别这么幼稚可以吗?等我中间休假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我说:“那你回来,万一我考上了,也许我就在BJ了。”他说:“什么叫万一,是一定。怕什么,我去BJ看你啊。等我回来的。”我点了点头,看着夕然消失在了人群中,就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原来在努力的岁月里,并没有人与我结伴而行。带上耳机,按下播放键,正好是林宥嘉的《我总是一个人在练习一个人》,其实现在我已经不是很适应一个人,可是我终究还是一个人。一个人走在路上,任由陌生人穿梭,低着头一个人走,不敢看来来往往的人群,怕他们看穿我的孤单。

剩下的日子里,剩下的我自己。又开始专心啃书的生活,天气转凉了一些,秋意正浓,已经套上了有些厚重的毛衣,自己看起来肿肿的,显得有些蠢。我的生活简单到只剩下了看书和吃饭,其实原来也期待过五彩缤纷的生活,可是现在却觉得简单的生活更让我心安,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心境的成熟,只是经历一些事后,事情的结果基本上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或许是受到了现实的洗礼,所以才不再天真吧。

在可短暂告别纷繁复杂世界的时间里,原来可以活得这般纯粹,可以没有社交,可以没有虚伪,可以只有自己。

考试的时间日益临近,压力确实大了起来,每天都穿个大卫衣,牛仔裤,球鞋,带个帽子,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在洗头这件事上,吃饭在半个小时内解决,朋友圈再没有更新过状态。早晨梳头的时候也会一把一把的掉头发,不知道是压力过大,还是用脑过度,其实心里也有过一闪念的害怕,怕自己在准备考研的过程中牺牲了,但转念一想还是自己想太多了,该干嘛干嘛就行了。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了翅膀,原来还是散步的速度,现在开始飞了。时间一晃已经来到了十二月份。

当初在决定考研的时候信誓旦旦,人生总要为自己拼命一次,可是直到我考完试,我都心里没底,就是那种写是写上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的感觉。但终究是考完了,也算了舒了一口气。可是,并没有掉以轻心,我继续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没想到我真的进入了复试,然后的然后,我就考上了,这已经来到了第二年的入学季。其实很感谢这一年多的自己,没有被世俗左右,没有为现实低头。可能是因为年轻,还有着挑战权威的勇气。一个人,不用曲意逢迎,单纯讨好自己的时光里,是多么惬意,但是我一直远离世俗是不现实的,毕竟六根未净。

我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量了一下体重,瘦了二十斤,比专门减肥效果都好,但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过饭,有点委屈我的胃了。当我提着行李从火车站出来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BJ的雾霾让我不禁皱了下眉毛,但是美好生活就要开始了,抑制不住的激动就开始从心底往外溢。虽然我对于以后的生活并没有很好的规划,但我就执意认为BJ就是一个可以让年轻人实现梦想的地方,所以先把梦做起来。我到学校以后,宿舍四个人,我是最后一个到的。看到其他三个人都收拾好了床铺,只有一个女生在椅子上一手玩手机,一手啃着一个苹果,梳着长马尾,穿着蓝白格子衬衣,下面一个破洞牛仔裤,带着一副学术型眼睛,厚重的刘海,虽然看起来有点呆,但是一看就是高智商学霸。我推开门看到她,礼貌性的笑笑说:“你好,我是程沐。”她一看我进来,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说:“你好,你好,我说王香香。”我一听名字觉得有一点想笑,但是怕尴尬,我就憋住了。我说:“其他两个室友呢?”她说:“一个去找男朋友了,另一个和朋友逛街去了。在这里我谁也不认识,又哪儿不认得,所以就待在宿舍咯。”我说:“哦,知道了,咱们四个是一个专业吗?”她说:“我是教育的,沈佳雪是思政,江小冰是英语。你是?”我说:“得,四个人还是四个不同的专业,我中文。”我边收拾行边问:“你们很早就来了吗?”香香说:“我是最早来的,因为我家远,住在GS火车票不好买,就买了个硬座,做了两天两夜过来的,我刚到第一天,我在宿舍就睡了一天。把我给累的。”我说:“你家是挺远的,咱们明天就要报道注册了是吧。”香香说:“恩。”我收拾好了以后,我就说:“香,我先出去一下,晚上回来哈。”香香说:“你也走啦?”我说:“约了朋友,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因为陌陌得知我能来BJ说第一时间飞过去。我就坐地铁到他们公司的楼下等她下班,我光做地铁,其中包括换乘三趟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她们公司那,这个城市太大,学校在市郊,她们公司在市中心,半路上我就不想去了,心累。我到了以后就有一种风尘仆仆的既视感。看到她踩着10cm的高跟鞋,摇曳生姿的从办公大厦进出来,浑身散发着女人味,那大波浪有节奏的跳动着,烈焰红唇从很远就给我来了个飞吻。看到身着白色英文字母卫衣的我就像一个高中生,当然除了眼角细微的皱纹。看到眼前的她和原来在我面前哭成烟熏妆那个她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我都开始怀疑我的眼睛。陌陌说:“你终于来了,等的人家好寂寞。”我说:“我再也不来找你了。”她一脸吃惊:“为什么?”我说:“我们学校离你这太远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她说:“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听到这句话,路过的陌生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然后我说:“对啊,不喜欢你了,我开始喜欢男人了。那个陌生人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次主要看得是陌陌,然后一声叹息,走远了。我和陌陌互相看了一眼,放肆的大笑。

我和陌陌到了餐厅,她说:“恭喜你啊,终于也来到了这个到处充斥着魔鬼的地方。”我说:“你能不打击我么?我刚开始准备双手拥抱新生活,你就把我希望的小火苗扑灭了。”她说:“嘿嘿嘿,开玩笑的啦,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说:“这还差不多。我说你的老男人出现了吗?”她说:“盛大的节日我们都是在一起过的,至于其他时间完全就是随机模式了。”我说:“既然重要的节日你们都在一起,那看来在他心目中,你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嘛。”陌陌说:“借你吉言了。”我说:“你确定你就不考虑别人了?”陌陌说:“当然,就算我们不能结婚,也要当一辈子的情人。”我说:“好吧,你们这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不懂。我得回学校去了。”陌陌说:“看沐沐年纪一大把背着书包上学校去了,最好谈个清纯的校园恋爱。像个处女一样。”我说:“什么叫像,明明就是。”陌陌说:“哦,对不起,我忘记了,我家沐沐还是如此完整,你的男朋友一定会吃惊爆了。”我说:“少说没用的,我这回去又得两个小时,到了学校我就又饿了。这顿饭,白吃。”陌陌说:“恩,白痴。”接着说:“你在学校无聊了,一定来找我玩儿,让我感受感受这个单纯幸福的美好世界。”我说:“好,我来拯救你这颗被伤的体无完肤的心。”陌陌嘟嘟嘴,点了点头。和陌陌道别后,我就回学校去了。

回到学校,宿舍里除了香香以外,多了一个女生。看到一个齐耳短发,穿着蓝色睡衣的妹子。香香看到我以后,主动说和我说:“沐沐,你回来了。”我笑了一下表示回应。我走到齐耳短发妹子的旁边说:“你好,我是程沐,中文系。”短发妹子露出两个小酒窝,说:“你好,我是沈家雪,思政,爸妈让我学这个,回去当老师。”我说:“爸妈的想法都差不多,女孩子嘛,求个稳定就可以了。我应该比你们都大,因为我大学毕业了以后,工作了一年,然后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就辞职了,又用一年的时间准备。但是,求你们,千万别叫我姐,我的心脏承受不了这打击。”香香和雪儿听到我这样说,咯咯咯得笑。我又问:“还有一个妹子没回来吗?”雪儿和我说:“冰冰和他男朋友租了一个房子,离学校不远,回来的几率应该比较小。”我说:“好吧。”那晚过后,我就正式开始了学校的生活。

我还记得从小学开始就要和玩儿的好的同学,牵着手去上厕所,随着我们年龄的增加,我们也在逐步摆脱对别人的依赖,当我们有机会去外地上学的时候,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这也就是寄宿制学校的学生们,自理能力着实强很多的现实,对于刚开始,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被窝里的情绪的抽泣,我们都假装听不到。我们越发过早的触碰冰冷,反而在长大的过程给这个世界几分宽容。我们在漫长的岁月里会形容自己的独立意识,朋友这个词变得越来越吝啬,我们不想去尝试着接受,只想过着互不打扰的生活,我们宿舍就这样,四个人互为平行线,忙碌着自己的,共生在一个彼此的安全距离之内。我的生活也很简单,食堂,图书馆,宿舍,陌陌有她的爱情,不便打扰。除非她要我第一时间出现,借她个肩膀,认真去听她抱怨这个世上所有的不公平。而我只想安静的活着,不允许一个人肆意闯入,不会主动去调戏别人的忍耐力。一个人,安静的活着,才能把这个错乱的世界看清,虽说糊涂一生自逍遥,但是最起码在岁月的挣扎里不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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