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洛阳后,洛秋觉得就这么贸然地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一下子很难有头绪。想着这里还有一些同门的师姐妹在此逗留,于是就先去找她们打听打听消息。
“晨曦子?你确定这是个人名儿?”眼前的师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洛秋自己也觉得这名字说出来实在令人尴尬,于是又问:“那师姐有没有听说过苏九问大人?”
“你说的是苏思苏九问?那倒似乎是听师父那辈人提起过,记得说二十年前就辞官了,如今也不知隐居到哪里去了。”
“我近来在查一些事情,怕是与这位苏大人有关,而且我想他应该就在洛阳。”
师姐摇了摇头。“这我倒是不清楚,并没有见过其人。而且我觉得这些隐退的官员该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或者你告诉我他大概长什么样子,我帮你留意一下。”
洛秋又有些犹豫:“也不大清楚具体长什么样子,只听说一身书香气,来去淡然,身影出尘如仙人……”
师姐又一脸尴尬地看着她:“仙人什么的是没有……不过如今这里只有叛军和流民,前几日倒确实来了个一身书香气的公子还挺显眼的。不过岁数又不大对,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身边还带着个丐帮的姑娘。”
“啊……那大概不是了。我还是去别处打听吧。”
“你听我说呀!那公子就住在隔壁镇上,我这有两个小师妹因人家长得好看,去偷瞧过一回,那公子也姓苏。我觉得你倒不如去拜访一下,而且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哥不也是丐帮弟子嘛?说不定那姑娘认得你哥呢。”
“那可说好啦!等到年底一定要带我去扬州看灯会!不许假装不记得!”君梦遥倚在那人身上笑道。
“好好,最拿你没办法。”
廊檐下的风铃还在叮叮响着,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君梦遥一下子跳起来:“我去开!”来到门口问道:“找哪位啊?”
“我找苏先生。”
君梦遥回头蹬了苏年一眼,以为又是慕他这张脸而来的姑娘。然而开门的一瞬间,自己却楞住了。
“请问苏先生在吗?”洛秋问道。
君梦遥却一直盯着她看,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屋里的苏年说道:“梦遥,怎么不请人进来?”
“哎等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位姑娘看起来好眼熟。”君梦遥说道,“好像肉……好像我师兄啊。”
方才洛秋也听见了她的名字,突然笑了一下,“是君梦遥姑娘?我哥常提起你呢。”
待到屋中坐下后,君梦遥边给洛秋倒上茶边说道:“哇真的是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传闻中的秋姐姐!不过忆安已经跟我私定终身啦,秋姐姐找他什么事啊?”
苏年立即无奈的瞪了君梦遥一眼,然而君梦遥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样子。洛秋看着这两人,觉得特别有趣,笑了笑说道:“其实本意不是来打扰忆安先生。我原本在找苏九问苏先生,看来是问错地方了,不想还遇到了熟人。”
苏年闻言亦对洛秋笑了笑:“虽然在下不是洛姑娘要找的人,但是洛姑娘也并没有问错地方。在下其实已在此恭候洛姑娘多时,洛姑娘要找的苏九问先生,是我义父。”
“什么?”洛秋怔了怔。
“义父当年辞官后,曾流落江湖上多年,后来才决定正式归隐长歌门。前些日子我回去过一趟,义父刚从长安回来,说有人会来找他,特让我来洛阳候着。”
“请问九问先生原本在长安做什么?”
苏年颔了颔首,说:“义父嘱咐我,如今还会找他的只有方家后人。若是见到了,我只需告诉对方‘前尘往事莫在追问,我自有心护你们周全’。”
“啊?就没了?”洛秋觉得如此完全不能接受,“请问九问先生与我父亲什么交情?原本还想打听晨曦子是哪位高人,还有关于空阁的事……”
苏年神色平静如水:“洛姑娘问的这些,我真的一概不知。我在此等候,也只为为义父转告这一句话。话已送到,在下的任务就完成了。过完中秋,还得计划着年底去扬州。”
洛秋自然还是不甘心:“那忆安先生是否愿意为我引见一下九问先生?”
而苏年只是摇了摇头:“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义父之所以没亲自在此等候,便是不愿再见。”说罢起身去取来一块很小的玉佩,玉佩是半圆形的,中间凹进去一块,再无其他纹路图案,交给洛秋,“义父还说此物是令尊旧物,如今也物归原主。”
洛秋拾起玉佩反复瞧了瞧,她自然是不认得的。然而苏年话已至此,确实一时再找不到继续叨扰的理由。只得再三谢过,起身告辞。
在送洛秋离开的路上,君梦遥说道:“没想到你们家来头还不小!早知道我以前就对肉包子态度好点了……”
洛秋无奈地笑笑:“如今我们家什么来头,我们兄妹几个自己都弄不清了……”
君梦遥笑道:“不过我们并不是说走就走,虽然洛阳如今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秋姐姐不如多跟我呆几天啊?我这还有好多肉包子的短正愁没人揭呢!”
洛秋自然答应下来,凭她的性格也不会就此放弃,原本就想着再软磨硬泡几日,看苏年的口风会不会有所松懈。不知二哥他们是否还在荒漠,若是有可能更要将二哥叫来。他师妹在这,事情转机更大。然而心里还是有一块并不十分有耐心,想着这边的事趁早有个结果,自己也好早日去嵩山一趟,不然在心里始终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