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这样的人你可不敢让明月嫁过去!”马大婶义愤填膺,“咱们明月乖巧又能干,怎么能嫁过去叫个这东西给糟蹋了?哪怕是我们学良,也比那公子好了不止一倍吧?”
马大婶有心要帮学良一把,学良听她这么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媒婆冷笑:“就听这小子瞎胡扯!那公子好得很!人家没娶媳妇,那是人家眼光高,一般的姑娘可都入不了他的眼呢!人家看上你们姑娘啊,那是你们的福气!你可要想想,咱们寻常人家嫁个闺女,哪里能拿到一百五十两?咱们贫苦人家,一年有个二十来两就好得很了!大妹子,你可不要犯糊涂,人家可喜欢你们家姑娘喜欢得紧呢。”
“你胡说!”马学良怒了。
媒婆大叫:“我陈媒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可是有口皆碑的啊!也就你们这穷乡僻壤才不知道我的名字……”
“滚出去!滚,不要在我家院子谈这些事!”马学良一气之下,拿起身边的笤帚便开始赶那媒婆,笤帚抽打在媒婆肥胖的身躯上,媒婆痛得喊了两声,跳到了院子外面。
马大嫂慢悠悠的说了句:“学良,不要胡闹。”便不再管。秦何氏自知理亏,便讪讪的让秦明月先回家,自己却借着由头带着那媒婆说了两句悄悄话。
秦明月的心里开始苦恼。
原来秦何氏将自己涂脂抹粉的打扮,就是为了把自己骗去见媒婆。
不过自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以后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
还有那该死的王公子……
唉,真是一头乱麻!
或者,真就嫁给马学良?反正他也喜欢自己嘛……
一想到这里,秦明月不知为何,居然有些浑身不自在。
烦啊,烦啊!心情郁郁的她索性背上了背篓,带上弓箭,往林子深处采野果去了。但是只要带上弓箭的时候,打到的山鸡野兔往往比野果野菜多得多。
经过了长时间的练习,秦明月现在的身手和以前相比不知好了多少。
不说爬树翻墙这种基本操作,就算是像爹那样强壮的汉子,若自己状态好,也能对付两三个。
这点底气,秦明月还是有的。
秦明月在林子里忙活着,看着背篓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她的心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而另一头的秦何氏,也在对那媒婆生气。
“你先前只说他年纪大,却没跟我讲他那些脏事!”
媒婆翻了个白眼:“哎呀,人是好好地不就得了?虽然身体是不太好,除了体味重了点,平时也看不出来;大疮都长在身上,穿上长衣服一盖,不还是个好人嘛。大妹子,你不要苛求太多,人家可给一百五十两,还有地呐!”
秦何氏的脸色始终有些难看:“你叫我怎么跟她爹讲!”
陈媒婆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怎么讲还不是你几句话的事情……”两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合计了一阵,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个人愉快的结束了谈话。
送走陈媒婆,秦何氏却并没有往家赶。她拐了两个弯,顺着羊肠小道直直的往山林深处走。一个人影从半道上跳了出来。
“怎么样了?”秦何氏的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期盼之意。
对面那人放下挑子,喜上眉梢的说道:“没错,就是她!”
“这么说,是找对人了?”秦何氏也忍不住高兴起来,“那咱们说好的……”
男人拍了拍胸脯:“放心,没问题。只要人没错,那一百两银子我少不了你的。”
“一百两?”秦何氏哼哼了两声表示不屑,“一百两我可不干。别人一个烂大疮的都能给得起两百两,你们堂堂富家少爷却给一百两,寒不寒酸?”她故意将价格抬高了五十两。
那男人抓了抓头,似乎有些为难。思虑了一会儿,他拍板说道:“两百五十两!怎么样,可不少了吧?”
秦何氏心肝猛颤,却假装偏过头不太想理睬:“三百两,再加十亩好地!”
“大妹子,你这……你这可就过分了啊!”男子有些不愿意了。秦何氏却道:“这叫过分啊?嫁给那家钱虽少些,可却是堂堂正正的做正房,这说出去也有面子;你们公子不过是买个小妾,那要是嫁过去,还不得给女人们欺负死?这小妮子说什么也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你当真以为我就那么心狠送她去做妾?不行,就三百两,少了咱们就不要谈了。”
秦何氏说着说着作势就要走,那男子咬咬牙,赶紧挽住了她的胳膊,陪着笑哀求道:“大妹子咱有话好好说嘛!行,算你厉害!三百两就三百两,不过咱可得说好了,要是你们家妮子到时候不从,我们公子可不会客气!”
秦明月那脾气,说实话秦何氏的心里也是没什么底气的。然而一想到秦明月一心喜爱玉瑶和百越,要是拿他们做筹码,左右也好拿捏……
想到这里,秦何氏的嘴角禁不住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手握巨款的模样……
天色已晚,秦明月背着一背篓的野果野菜慢慢悠悠的往家赶,却撞见了正在找她的马学良。
见秦明月露面,马学良眼前一亮,立马迎了上去。
“明月妹妹,你不要嫁!”
见马学良对自己关怀备至,秦明月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粲然一笑,说道:“我是断然不会嫁的,只不过这事倒真有点麻烦……”
马学良握紧双拳:“你娘真狠!”
秦明月无奈叹气:“是我大意了。我早该想到她哪有那么好心!学良哥,你回去吧,不要担心我。这女人再狠,左不过还有我爹护着我!”
马学良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秦大虎就算再宠秦何氏,总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她把明月给嫁了的。
他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秦明月,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从前的那个小姑娘已渐渐出落得伶俐水灵,并带了些马学良说不出来的半大女子才有的的风情。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令马学良总是想情不自禁的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