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
“真是巧了,可惜江凡先生也没能与温公子见上一面。”
“对啊,自从一年前温公子伤了眼睛以后就甚少再出门了,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众人一阵唏嘘。
风扬心听的好奇,又做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听说是被中了阎罗道强盗们的阴招,伤了左眼。”
孙大庆也不晓得,“我们也是听说的,温公子是中的那群强盗的阴招,中了毒,伤了眼。具体情况我也不晓得。”
“哎呀。”风扬心懊恼的一拍大腿,“我怎么之前没反应过来呢,我家江先生的医术过人,让她看看指不定能让他的眼睛恢复过来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唏嘘不已,孙大庆却发问:“其实温公子的医术也不错,听说早年曾在残月谷谷主手下学习过两年医术。”
“不会吧!”风扬心瞪大了眼睛,“那大……”大公子他怎么不曾提过,而且残月谷谷主不是只有乔眠那一个男弟子吗?
风扬心声音戛然而止,乔眠的身份不方便到处说,便硬生生的换了一个说辞,“那大先生没有跟温公子遇上真是可惜了。”
孙大庆不说话了,看着风扬心有些欲言又止,但风扬心在想着乔眠的事情,没有留意到孙大庆的神情。
两个领头的都走了神,话题没多大会儿就冷下来了,风扬心按耐不住,跟魏园镖队的人告辞,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她们的马车上,钻进马车就问:“你师傅可曾教过一个男人医术?”
乔眠看了看打瞌睡的李云筝,微微的挑起眉头,甚觉诧异的看着风扬心,确认了大将军这句话是对他说的,然后认真的思考了下,点了点头。
风扬心惊讶道:“原来是真的啊,那你怎么不认识温凡?”
大将军的话着实有些无厘头,乔大公子有些许不耐烦,眨了眨眼睛,扯扯嘴角问:“温凡是谁?”
“就是,额,你师傅教过医术的那个男人啊。”
“据我所知……”乔眠绷紧嘴角,再次低下头去看书,“我师傅,只教过我一个男徒弟。”
“那你不是说……”啧,乔眠怎么总喜欢挑自己的语病啊,虽然她也是男的来着,风扬心心中暗暗叹气,“我的意思是……是这样的,八方客栈那个掌柜老头,他有个儿子,叫温凡,我刚才从镖队那里的人听来的,说温公子曾在残月谷谷主那儿学习过两年医术。”
乔眠猛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风扬心,半晌不耐烦的骂了句:“白痴。”
风扬心愣了,被骂的委屈极了,“大公子……你,你怎么这样?!”
乔眠看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按压住抽搐着的眼角,道:“我小叔叔今年三十不到,你知道段老头他儿子多大了吗?”
“小叔叔?”
“就是我师傅,残月谷的谷主!”乔眠语气愈发不耐烦,“那温凡至少三十有五,年纪可比我师父大多了,怎么可能在我师傅的座下学过医术。”
“那,这是骗人的?”
“倒也不是,残月谷百年间有七代传人,每任谷主必定医术过人,可是我师父虽然医术不凡,更喜爱却是毒术,我曾听师父说过,师祖以前曾教过一个医术天赋非常好的男孩医术,只可惜,那个男孩并不是师祖的弟子,不过是受友人所托,照顾过两年罢了,想来就是那温凡公子了吧。”乔眠合上书页,耐心的给风扬心解释。
“哎,那你怎么知道温凡的年纪,我还当他与你一般大小。”风扬心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又提出了个问题。
这下子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乔眠更是不耐烦了,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吗?那掌柜老头都多大一把年纪了,他的儿子怎么可能跟乔眠一个岁数,再者……他们是没见过整日窝在房中的温凡,可乔眠见过啊。
乔眠可懒得再多做解释,只怕这问题是越回答越多,干脆一脚把这货送出车厢内,世界终于清静。
江凡靠在车门边,看着前面的马屁股发着呆,突然风扬心一声惊叫,飞出车门。江凡下意识扶了一把,“没事吧。”
风扬心感动极了,觉得世间还是有爱与正义的,正准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投诉车里坐着的人儿有多暴力,江凡就冷冷的把她放开,再次旁若无人的盯着马屁股发呆。
风扬心再次被伤了心,这世界还有友谊的存在吗?怎么这两个今天一个比一个冷啊?
江凡这两天话非常少,本来还当她大病初愈,是不舒服才不都说话,可看她脸色红润,皮肤白皙,除了眼神有些没精打采的,一点病态都没有啊,风扬心想着想着,突然善心大发,问候道:“大先生,这两天身体可还行啊?其实如果身体还没好过来,可以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走的,不着急的啊。”
这会儿回头也还来的及,正好还能给那个温凡看看眼睛,这八方客栈一家人也是不容易的,给他瞧好了眼睛,以后这阎罗道出了什么事,也好应付。
江凡浅浅的扯开一个笑容,回应了两个字,“无碍。”
风扬心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她这……是心情不好么?大公子也心情不佳,这两人是挑着时间一块来的吗?
风扬心原本还无厘头的胡思乱想,突然一个激灵,转头看车厢,思绪天马行空了许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猥琐的撞了下江凡的肩膀,轻声问:“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大公子?”
江凡脸色微变,嘴角绷紧,“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没力气,想安静点不说话,并不是心情不好。”
虽然江凡勉强算是大病初愈,可风扬心还是有些狐疑,看了看她黯然的眼神,不屑的撇撇嘴角,谁信呢,“解释就是掩饰!”
不过这事儿她既然不愿说,她也不能逼迫她承认自己是为情而伤,又懒得劝慰她,干脆直接上马走人。
行至日中,太阳渐渐大了起来,在路过一片树荫的时候,包童轩同学勒停了马,喊:“大家在这儿休息会儿,吃完东西再上路,注意把马车和马拴紧,魏园的兄弟麻烦检查一下附近有没有人和陷阱。”
江凡四周看了看,四周除了这片树荫都非常的开阔,如果有人袭击偷袭,一目了然,选择的地段果然是非常的合适。江凡正巡视着,眼角突然瞥到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定睛一看,却是那鬼刀常青,她绕着一棵树转了两圈,谨慎的确定那棵树没问题了,才躲在树荫里,身影蜷缩着,抱着怀里的小匕首阖目小憩。
江凡觉得这人有点好笑,不由的盯着她猥琐的身影看了许久,直到常青察觉不对,抬起头来看她,江凡朝她一笑,才转开头不再去看,弄的常青一脸莫名其妙。
江凡敲了敲车门门框,朝里头说:“下来休息吧。”
里头没有动静,安静的有些吓人,江凡眉头一皱,撩开车帘。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此刻他难得穿着白锦缎花的长衣,又束着江凡给他挑选的玉冠,肩上两绺青丝滑下来,一身孤傲泠然化作风流俊俏,手中拿着半卷书,却双眼出神,神游天外。李云筝枕在他腿上,睡的正香,安静的车厢里只剩下他轻轻的呼吸声。
江凡看的发痴,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乔眠被吓的心跳漏了一拍,扔下书,惊醒了李云筝,“……”
江凡心里头一紧,“咳,那个,下车吃点东西吧,都窝在车里晃了两个时辰了。”
李云筝还迷糊着搓眼睛呢,乔眠急忙点头,站起身来。只是被李小公子一路枕着腿,早已经是麻木没有知觉了,站起来就忍不住痛呼一声,又坐了下去。
“怎么了?”江凡窜进车里,脸上满满的都是紧张。“是哪里不舒服吗?头疼还是头晕?”
“……”李云筝被惊的无语,默默的爬出车,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他们。
“没……没事。”乔眠绷紧了嘴角,愤愤的看着李云筝尽力蜷缩起来的身影,该死的,你告诉我,你那种眼神什么意思。
江凡没反应过来,“没事?没事怎么反应这么大?”
“腿麻了而已,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乔眠勉强笑笑,抽着脸回答。
“哦哦。”江凡恢复淡定,“那你自己缓一下,我先下去布置。”
“嗯。”
江凡拿着食盒下了马车,找了块平整的地方,铺好厚实的油布,把吃的东西都摆出来。
按照惯例,江凡给乔眠准备的中餐,三菜一汤,两荤两素,小碗白米饭,这些都是早上出发之前江凡准备好的,食盒下面放着热碳,虽然口感没有新鲜出炉的好吃,但好歹能吃上口热饭热菜。
摆好饭菜,江凡在马车边上等着,没多会儿乔眠就出来了,见到江凡,愣了愣。
江凡:“脚不麻了吧?”
说着,朝乔眠伸出手。
乔眠自然的搭上她的手下了马车,“不麻了。”
江凡:“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