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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八、嘉靖危急!大明危急!

嘉靖元年的太庙袷祭,张鹤龄是主持人。

事情过后,天下没起一点波纹。一、朱氏藩王们个个山高皇帝远,没有皇帝的圣召,他们不能随便进京,京城里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没有皇帝的圣召,他们也乐得在自己的封国里醉生梦死,犯不着去管朝廷里的臭事。二、有个别藩王道听途说了此事,因不明真相,反把怨气发泄到了嘉靖皇帝的身上,大骂嘉靖皇帝昏庸无知,这样的蠢货,岂堪国家大任!

嘉靖二年4月,嘉靖皇帝到太庙例行清明祭。蒋氏在自己的太后宫,让随侍的宫女留在门外,自己独处一室为丈夫朱祐杬化纸钱,对着牌位,述说着儿子离开了自己,婆婆离开了人世,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情况。由于伤心过度,不觉伏案昏睡,竟然梦见了恐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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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站在一个地方,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恐怖地喊叫:“救命啦妈妈,救命啦妈妈!”

蒋氏惊讶地顺声望去,见七岁的女儿长宁公主一边狂奔,一边恐怖地大叫着。在她的后面,一只像兔子般大的怪物正呲牙咧嘴紧紧地追赶着她。

蒋氏大骇,发疯地奔向长宁公主:“长宁,我的孩子呀!你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母女俩跑到一起,蒋太后一把抱起长宁公主,紧紧搂在怀里。那只怪物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们,不甘心地呲牙咧嘴。

长宁公主被蒋氏抱在身上,哭道:“妈妈,他们把我的房子平了,我没地方住了。”

蒋氏疼爱地拍着长宁公主的肩膀:“傻孩子,谁敢平我们兴王府呀!没谁敢平的。”话音未落,蒋太后又听到有人在痛苦地喊着自己:“爱妃,救救我,快救救我!”

蒋氏回头一看,见丈夫——兴王朱祐杬被两个厉鬼押着,满身血迹,遂大惊失色:“王爷,你怎么啦?”

一个厉鬼说:“穷讨饭的,我们带他下油锅去。”

蒋氏跑到兴王面前,大哭:“王爷,你怎么啦?王爷,你怎么啦?”

兴王奄奄一息的样子:“钱、钱、钱。我已经几年没有收到一分钱了,他们让我滚刀山,下火海,把我丢进油锅!爱妃,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另一个厉鬼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你就下去吧。”说着,将兴王高高举起,向油锅扔去。

朱祐杬在油锅里挣扎,惨叫声,油炸声,异常恐怖。

蒋氏大恐:“王爷!王爷!”忽然又听到长宁公主恐怖地大喊:“妈妈救救我,妈妈救我!”蒋回头,见那只怪物紧紧追赶着长宁公主,向一边跑去,遂又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长宁,我的孩子,长宁,我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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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口吐白沫,摔倒在地。门外的宫女听到声响,推门闯入,见蒋氏倒在地上,神智不清,嘴里一个劲地乱道:我要回安陆府,我要给我丈夫化钱,我要给我女儿盖房子!

嘉靖皇帝回来后,从生母反反复复的胡话中,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姐姐长宁公主七岁早殇,按照当地的风俗,未成年的孩子不能厚葬,当时就挖了一个小坑将她草草地埋了。现在她的坟因当地的农民耕种弄平了,她幼小的灵魂没了归宿,只好四处游荡,被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欺负凌辱。一般人家,逢年过节都有人给自己的亲人上坟,而兴王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安陆府,成为孤坟野鬼,几年里没有一个人去给他烧一注香,化一张纸钱,因而他也在地下受着非人的折磨。蒋氏要回去,回到兴王府去陪伴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蒋氏的病情日渐加重,大部分时间卧床不起了。

嘉靖皇帝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其苦难和惊险,罄竹难书,这里就不一一细表。

又到了年底太庙袷祭。

此时的张氏姐弟,已经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顾忌了。太庙袷祭,张鹤龄干脆将主持人和主祭一担挑了,连祷词也不要嘉靖皇帝念,自己直接宣读了事。他们这样做,实际上是等于公开向群臣宣布:大明要改朱姓张了!

群臣无动于衷,部分人甚至喜形于色。因为改朝换代,他们又有机会升官发财了。

陆炳执刀要找张太后拼命,他对嘉靖皇帝说:“皇上,你让我去杀了张太后那个老妖婆吧!”

张太后有一大群大内高手护卫,任何人见她都必须解除兵器,连嘉靖皇帝也不例外,陆炳要去杀她,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嘛!所以,嘉靖皇帝虽然忧心如焚,表面上却强作镇定,说:“不要冲动,等等看再说。”

陆炳:“那我们就不管太后(蒋氏),任由老妖婆篡夺大明江山?”

嘉靖皇帝心情不好,态度也不好:“陆炳,你哪那么多废话!”

陆炳委屈地说:“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恶气。”

嘉靖三年春节刚过,张太后就把小弟弟张延龄年仅周岁的女儿许给孔府第63代衍圣公传人孔贞干做妻子。其时,孔贞干三岁。

衍圣公是个什么爵位呢?因为孔老二的关系,汉高祖12年(195),汉高祖刘邦封孔子第9代孙孔腾为奉祀君,自此孔子嫡系长孙便有世袭的爵位。宋至和2年(1055),改奉祀君为衍圣公,从此一直沿袭这个封号。到了明朝,衍圣公为正一品官阶(首辅,即正宰相)。在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的封建社会里,衍圣公的妻子多为当朝宰相之女。如第六十二代衍圣公孔闻韶的妻子是宰相李东阳的女儿,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尚贤的妻子是宰相严嵩的孙女。

张太后为什么要把小弟弟张延龄的女儿早早的就许配给孔贞干做妻子呢?很简单,她要告诉天下人:我的大弟弟要当皇帝,小弟弟要当宰相。而孔府接受了张延龄的女儿,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张氏将大明改朱姓张,已是门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嘉靖危急!大明危急!

就在嘉靖危急,大明王朝走向最后的时刻,嘉靖三年三月,皇宫起了一场大火,把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烧得满目疮夷,更为神奇的是在皇宫某处,平地直冒一股黑烟,阴森森的,怎么也不停。用木板盖,直接穿透木板往上冒。用铁板压,同样直接穿透铁板。一时人们猜测四起,闹得人心惶惶,就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样。

张太后也被这场大火和妖烟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她将杨廷和召到太后宫,问:“杨爱卿,失火原因查清了没有?”

杨廷和:“启奏太后,是天雷击中了皇宫所致。”

张太后:“那妖烟是怎么回事?”

杨廷和:“微臣不知。”

张太后:“清扫妖邪,多为道士之事。爱卿没请道士么?”

杨廷和:“请过多位,无济于事。”

张太后沉默半晌,又问:“杨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杨廷和:“微臣以为,这是上苍在示警,只怕朝廷要有大事发生。”

张太后忧虑地问:“爱卿以为朝廷将会发生什么大事?”

杨廷和:“微臣不得而知。”

张太后思忖良久:“兴献皇太后(蒋氏)那儿没有什么事吧?”

杨廷和:“听说兴献皇太后久病不愈,具体情况,微臣不知。”

张太后想了想,说:“既然是上苍示警,那就等着事情发生吧。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跟朝廷作对。”

张太后为这场天外来的大火忧心忡忡,蒋氏的病情由此更加重了:“天雷击中皇宫,天雷要打死我呀!妖烟,那是王爷的冤魂不散,找我来了!”

嘉靖皇帝痛彻心脾:“母亲,此乃自然灾害,不必担忧。没有什么妖烟,都是大家瞎说的。”

蒋氏:“不,这是人神共愤,是你父王在发怒。儿子当了皇帝,老子成了孤坟野鬼,母亲也成了叔母,天怨人怒啊!”

嘉靖皇帝泣泪如血:“母亲,儿子不孝,请母亲责罚。”

蒋太后气息奄奄:“起来吧,此事也由不得你。你父王发怒,是冲着我来的呀!我要回兴王府,我要回兴王府呀!”

嘉靖皇帝扑倒在床上,抓着蒋太后的一只手:“母亲,儿臣枉为人君,对亲生父母都难以尽孝。这真是天道不公,朱家的列祖列宗对儿臣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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