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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搬山之路

“嗯,开始感悟了?看来子远的话还是很管用的,那就再狠一点吧,希望会有一个全新的你。”大师兄悬浮于剑阵上方,低喝一声,眉心的桃花印记泛起红色的念力不断向四周扩散,散发出来的灵韵冲击着许子远所布下的守护阵。

站在不远处的许子远感受到了这股强大异常的念力,伸手将木桨提了起来,忧心道:“这,也太苛刻了,这样下去小凌能受得住吗?”

虚空中的念力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强烈的波动,一幅阴阳八卦图耸立在天空中,一道道红色的光芒浩浩荡荡,自大师兄向外荡漾出来,仿佛天空中出现了另一个太阳,突破了地平线的束缚,跃然于空中。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潜力。”大师兄盘膝而坐,细如绢织般的灵力从眉心涌出,及肩的黑发流动着墨绿色的光晕,强劲的灵力随风快速地旋转起来,可他伟岸的身姿还是坐立不动,宛如一尊佛像。

双目一睁,灵力波动又强了一翻,漆黑如夜的瞳孔似浩瀚的宇宙一般,几抹淡淡的光彩闪烁着,逐渐灿烂起来。青色的道袍随风扬起,乱的不成样子。旋转的灵力刹那间停滞着,又再次狂躁起来。

上空的八卦图随着这灵力爆发出强劲的威压,武凌天只觉得四肢瞬间沉重了几翻,高速流动的空气难以捕捉到氧气,八卦图以下的区域重力骤升。

强行聚起几经涣散的意识,双瞳焕出金色的光芒,淡金色的灵力从双眼直下,躯体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屏障。可八卦图的威压又加强了几分,双目的负荷加大,本就脆弱的屏障更显得不堪一击。

噗————

瞳孔已接近了极限,金色黯然消逝,两行殷红血色流下。

狂暴的灵力聚成一道道白色的利刃,刀光剑影飞腾,鲜血已然染红了武凌天的衣裳。

“凌天......”武凌天现在的样子让林伊君担心不已,之前的测试力度对于林伊君来说,还算合理,心里能够接受。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超过了林伊君能够接受的范围,先抛开血衣不说,就是渐渐苍白的脸色都已经让林伊君焦急万分,何况你大师兄又弄出来一个灵力波动如此强大的八卦阵,怎么能让林伊君放心呢?

林伊君灵力外放,莲足轻点地面,后背生出两对莹蓝色的翅膀,摆脱引力的束缚,飞向许子远。或许,许子远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让她安心。

......

......

此时此刻武凌天的精神世界里,映入眼帘的是千万个墨字,被拆解成了不知几亿道笔画,然后重新被组合成无数个形状不一,含意莫名的凌字,这几乎让他的念力消耗殆尽。

武凌天揉了揉他原本失明的眼睛,发现此时却可以看见这些文字,这些文字毫无征兆的开始了轮回,不断拆解,不断被重合,让武凌天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滴答”一声,一滴雨点落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所有的文字以武凌天为中心,逐一消失,原本墨子充斥的世界一下子变成只有无尽的白色的世界。

“滴答”

又是一点雨滴落下,没入大地,缓缓的,世界开始变了样子,太阳高空挂着,羽毛鲜艳亮丽的鸟儿在山林间歌唱,随着世界幻化的越深,林间显得更加清幽。但是在不远处,一座大山突兀的横亘在那里,世界的幻化也停止于此,在这之后,世界就不再有任何的变化。

“这是,什么?”武凌天向山那处远眺,念力勘测的精神网向大山处洒去,令人惊奇的是,当武凌天的念力勘测触碰到大山的时候,立刻被阻挡化解,没入空气,悄无声息。

“为什么会......”武凌天接连再试了很多次,但是都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的作用。武凌天纵身一跳,跨越茂密的丛林来到大山前面,想要仔细观看。

“我还不信邪了。”武凌天的念力游走于武凌天的身体,往武凌天右手处涌去,在他的指尖跳跃,汇聚,最后在尖端凝聚,闪烁着柔和的金色光芒。

“去!”武凌天对着大山一指,金色的念力化作一只坚硬无比的羽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撞向大山。就在即将碰撞的时候,金色的羽箭突然消失不见,和先前的念力勘测一样,化为虚无。

“我...”就是这一刺,武凌天感觉到像真的冰冷剑锋,从身体内部生出,然后生生的捅穿了自己的心脏,那种痛楚实在是太过恐怖,即便是之前与野兽搏斗时,无数次在生死间打转,毫无准备之下也是无法承受!

武凌天的脸色骤然一白,右手紧握成拳,念力汇聚于拳,狠狠击打在自己的胸口处,逼出一口血水,吐在地上。

如果换成普通人,就在这时便会惨呼出声,然后脸色苍白倒在地上,紧接着浑身抽搐而昏厥不醒。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这TM真是亘古流传颠扑不灭的真理啊。”武凌天摇了摇头,瘫在地上,抬起衣袖掩在唇上,压抑地咳嗽了两声,大概,这就是一直停止他境界提升的禁制了吧。很奇怪的是他此刻脸上没有丝毫沮丧,反而隐隐透着股淡淡的兴奋。

“看看是你硬,还是我强。”

如果现在横亘在武凌天身前的是一座奇崛难攀的大山,那么他现在做的便是愚公曾经做过的事情,即便翻不过那座山,也要从中间强行挖出几道能够通风的隧道。

愚公移山不知踩坏了多少双草鞋,挖坏了多少跟锄头,那是一个有大毅力的家伙,然而如果要没有现代工程知识的他,去把那座大山挖出无数条隧道来,还不能应用念力,只怕最终也只会变成泥鳅钻豆腐,无奈地挖出不停前进不听坍塌的豆腐渣工程,即便是金刚不坏之身,挖上个上千年也只是徒劳。

人定胜天是非常美好的愿望,在精神层面上很多时候能够激励人类不断向前,但往往在具体的事例上,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单靠毅力便能够完美地完成。

还是说回咱们的愚公先生,当世人质疑他的时候,他说自己子子孙孙无穷尽,大山却始终在那儿,那么总有一天会挖光,这句话很提神很生猛,而且隐隐符合了无穷无尽的真义,然而愚公却不知道一个残酷的真相,那就是:山有时候也会长高。

后几日,笔墨如剑,直刺心胸。

武凌天如果继续无脑的尝试下去,只会被无数把锋利的剑芒,在武凌天的身体内横刺竖插,戳出无数个无形的洞孔,然而那些洞孔迅速坍塌,根本没有任何的隧道让武凌天通过。武凌天身体里的大山,那座耸立的山依旧在那里沉默,挖高山,高山会垮,移高山,高山不言轻蔑。

数个时辰之后,武凌天扶着他隐隐作痛的脑袋,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这怎么破?师兄已经用阴阳五行调和为我稳定念力波动,可我就是......”说着,武凌天一拳打在草地上,震裂了一方土地。

“叮叮~”脑海中的的无伤发出了微微的剑鸣,剑亘上太阳花纹隐隐淡出光辉。

“嗯?”武凌天意念驱动,将无伤从精神世界中取出来。“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自武凌天得到无伤以来,就觉得这把木剑十分的有灵性,这次发出剑鸣武凌天自然会在意。

“叮叮~”无伤剑亘上的太阳光辉更加强烈,照的武凌天睁不开眼睛。

“喂,这是什么意思啊。”武凌天捂着眼睛说道。“这比外面师兄的阴阳八阵图还亮,这......嗯?阴阳八阵图。”

思索了许久,武凌天脸上慢慢露出欣喜之色:“开始搬山。”

武凌天微微一笑,无尽的兴奋感充斥全身,紧握无伤,大喝一声,剑气凝结而成的寒光闪烁的剑花光芒璀璨,飘飞而来,轻哼一声,猛地伸手用力一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确在剑影中瞬间横弹而起,顿时间一声清脆长吟冲天,漫天剑花在瞬间被震碎,武凌天虚空一跳,落入剑花之中,每一朵都刚刚好在武凌天的身上爆炸。

“来证明,我是对的!”武凌天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昏厥过去。

......

......

忽然间,整个世界刀消雨停,武凌天霍然抬起头来,从思考冥想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感受胸口间一阵剧烈的烦闷隐痛,忍不住咳嗽起来,略显沙哑的声音瞬间撕裂了此时剑阵中的宁静:“既然天道已破,我就不会原地踏步。”

“终于等到了。”大师兄和许子远异口同声的说道,飞行中的林伊君也矗足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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