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秦府都处在一种怪异的氛围中。秦老太太想着缓和安歌跟秦振北的关系,便特意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午餐,希望一家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可整个用餐的过程中,秦振北都冷着一张脸,而安歌则垂首沉默着。秦韵浓瞧着秦振北脸色这样不好,只怕他随时都会发脾气,所以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这么一来,气氛简直冷到了极点。
最终,还是秦老太太先开口道:“你们这样,奶奶可真是为难了。都是一家人,哪里还有隔夜之仇呢?哪怕没有缘分做夫妻,总归还是兄妹,如今这样,是个什么意思?”
听秦老太太如此说,秦韵浓连忙帮腔:“奶奶说的是啊。三哥,安妹妹,你们都已经好多天不说话了,再这样下去,莫不是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奶妈也受了好几天的气,这会儿更是藏不住了:“四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如今这寄人篱下的,哪里敢与三少爷这样的权贵做什么兄妹呢?三少爷这般仗势欺人,别说我们家小姐了,就连我老婆子也是誓死不服的。老太太,您也别怪我越矩,为了死去的老爷夫人,我是不得不开这个口儿,今儿个当着您的面,我就说这么一句话,若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那便请三少爷放了我们主仆二人离开,这样以后见面总还不至于撕破了脸。”
秦老太太一脸尴尬,毕竟是自己的孙子理亏,她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可秦振北的性子她也十分了解,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除了秦瀚海之外,没有人能够改变。但此事决计不能让秦瀚海知道,否则秦振北的下场不会太好。秦老太太私心疼爱自己的孙子,便只能由着他一错再错了。
沉默已久的秦振北忽地一声冷笑:“奶妈今日的话似乎有点太多了。看来是年纪大了,脑袋不大灵光了。韩东盛,还不快把奶妈请下去,让她在房里好好休息休息?”
韩东盛立即领命,就要带奶妈下去。
“住手!”安歌快步上前护住奶妈,一脸戒备地瞪着韩东盛,“不许碰我奶妈!”
眼见着火药味又浓了起来,秦老太太忙呵道:“老三,你莫要越来越过分了!”
秦振北并不理会,只一意孤行:“韩东盛,你没听到我的话么?还愣着做什么!”
韩东盛正要动手,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人。他登时唬了一跳,连忙行了个军礼:“大帅!”
见到秦瀚海,秦振北并不意外,反而异常地镇定自若,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秦韵浓则悄悄握紧了安歌的手,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安歌心下了然,反握住秦韵浓的手,垂眸间,满眼都是泪水。
“混账东西!”秦瀚海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就给了秦振北两巴掌,直将他打进沙发里去。
这响亮无比的两个巴掌,也让安歌心下一震。可一想到他那样待她,她便没法开口替他求情。这一切,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老三!”秦老太太连忙朝秦振北走去,“你怎么样了?”又对秦瀚海吼道,“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行么?非要下这样重的手!”
秦振北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快速站起身,身姿笔挺,毫不示弱。
秦瀚海似是厌恶不已:“没出息的东西!”又对秦老太太道,“妈,你让开,我今儿个非得好好教训这个逆子一顿!否则就凭他这么点出息,以后我如何把承军交到他手上!”
秦老太太忙去劝说秦振北:“老三,你还不快跟你安妹妹道个歉,放了她,一切就都没事了。好孩子,听奶奶的话,啊。”见他没动静,秦老太太心急不已,“快啊!”
秦振北看向安歌,眼中虽有伤痛,有愤怒,可更多的还是温情。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除非他死!安歌亦看着他,可她的眼中没有半点温柔,全是冰冷,夹杂着厌恶的冰冷。他强忍悲痛,无所畏惧地迎接她的冷漠,唇角也微微浮起一丝冷笑:“父亲,要么你现在便一枪了结了我,否则,安歌我是要定了!”
安歌瞬间瞪大了眸子,眸中惊慌乍现。秦韵浓则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不明白,她的三哥究竟是入了怎样的魔障,竟连父亲的话都敢不听了。她似乎也开始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一件怎样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