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和秦韵浓以及韩东盛闻声便赶了过来。秦老太太瞧着秦振北如今这副模样,心疼的同时又颇为无奈:“老三,你这又是何苦?”
秦振北的眼泪已止住,只是满眼满脸的凄怆,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软弱憔悴了几分。
秦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劝道:“莫说是你,奶奶也是极喜欢你安妹妹的,奶奶也希望你们能够结成一对,双双都能留在奶奶身边。可若你妹妹她不同意,咱们也不能强迫了人家。你姑姑已经不在了,咱们可不能亏待了她唯一的女儿。缘分天注定,这事如若不成,那便算了吧。”
从小到大,秦韵浓都不曾见秦振北这样伤心过,更不曾见他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三哥,奶奶说的对,既然安歌不愿意,那咱们就放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瞧着婉姐姐就不错,她也等了你那样多年,还陪着你去德国深造,那哪里是一个女子能够轻易吃得了的苦。要不你就…”
“我谁也不要。”秦振北终是开口打断她的话,把目光投向了二楼,坚定而执着,“这辈子,我只要安歌!”
他说得这样坚定,竟是像极了秦瀚海年轻的时候。秦老太太认命似的摇摇头:“你终究还是跟你父亲一样痴。”又劝道,“你要如何,奶奶是管不了你。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听到没有?”
秦振北此刻已恢复淡然,平静道:“夜深了,毓秀,还不快扶老太太回房歇息?”
“是。”毓秀忙应了下来,“老太太,咱回吧。”
秦老太太轻叹一声,边往回走边念道:“菩萨保佑一切平安无事。”
秦振北这才坐到沙发上,继续抽起了烟。
秦韵浓忙去制止:“三哥,你不要再抽了,你这样伤的是自己的身子,不值得的。”
秦振北并不理会她,而是对韩东盛道:“把这四周严密把控起来,我绝不允许安歌踏出这里一步!更不允许那个男人进来找她!”
“三哥!”秦韵浓瞪大了眸子,“你疯了!你关得住她的人也关不住她的心!而且这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你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吗!”
秦振北却似是云淡风轻地说:“怎样的下场么?那便等父亲回来再说。”
“三哥…”
“回去睡觉。”秦振北的声音虽温和,可其中却满是不容抗拒的气息。
秦韵浓知道他此刻是压了满腔的怒火,生怕再激发了他的火气,便也不敢多说,只好乖乖上楼去了。可她没有回房,而是敲响了安歌的房门。但敲了好几下,并无人回应。秦韵浓只好直接打开房门,见到的,却是安歌整个人缩在沙发上默默流泪的模样。她本就瘦弱,再加上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显楚楚可怜,连秦韵浓看了都觉得满心不忍。
她坐到安歌身边,掏出手帕为她擦泪:“原来是赵添阳。是不是那一次上台发言的那个学生代表?”
既然此事已经说开了,安歌也不打算狡辩,便轻轻点了点头。
秦韵浓秀眉微蹙:“三哥平日里是有些轻浮,可他到底是真心待你的,咱们秦家少奶奶的位置一直以来也都是留给你的。我们一家人都真心希望你能留在家里,尤其是奶奶,最是舍不得你。你说你何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往外跑,硬要这样伤三哥呢?”
“我知道你们都待我好,可我对三哥真得就只有兄妹之情,我不喜欢他。”安歌边流泪边道,“我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即使没有赵添阳,我也不会喜欢他。”她抓住秦韵浓的手臂,“旁人不理解我也就罢了,四姐,难道你也不能理解我吗?”
秦韵浓亦握住她的手:“我当然能够理解你,现在若是有人要逼迫我离开沈磊,我也是做不到的。可是安歌,你同我不一样,喜欢你的不是旁人,而是秦家三哥,是秦大帅唯一的儿子。”
安歌的眼中满是绝望,可她到底是不甘心的:“就因为如此,就因为他权势滔天,我便无法逃离么?”
秦韵浓很认真地告诉她:“我不是吓唬你,只要他想,你便就无法逃离。此刻他已经把整个秦府围得水泄不通,你出不去,赵添阳更进不来。他不来还好,若他胆敢出现在秦家门外,恐怕三哥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安歌的眼泪落得更汹了。她把这最后一丝希望都压在了秦韵浓身上:“四姐,求求你,帮帮我。”
秦韵浓轻轻摇了摇头:“对不住了,安歌,我是有心无力。”
“四姐。”安歌直接朝她跪了下去,泪眼之中满是决然,“若是不能与赵添阳在一起,我宁可一死!”
秦韵浓被她坚定的目光吓到了,忙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若是有法子,我尽力就是了。”
安歌含泪道:“四姐,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恩人。”
秦韵浓却道:“我不要做你的恩人。你要知道,我若是帮了你,便是对不住三哥。可我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这样伤心落泪。但我也无法保证能够帮到你,毕竟我也斗不过三哥。”
“四姐…”安歌哭着抱住她,“谢谢你…”
秦韵浓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只剩满心叹息。若真是有缘无分,宁可从一开始就从未相遇过,来个无缘无份,倒也一了百了,偏偏又扯上了前缘未了,弄得如今这般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