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谁嘴巴那么贱,叶紫菀当晚彻夜不归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洪府,要来的始终要来,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的婆婆会对她大打出手,还恶言相向,她只不过是躲雨而已,什么败坏名声,损坏洪府的声誉等等,这些无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让她顿时五脏俱焚。
“娘,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我只是想到后山看看,夫君在那有间小木屋,屋外种了菜,我只是去看看有什么能采摘回来……”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甩过来,顿时火辣辣的痛,让她马上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一旁的冬青走到夫人跟前,“夫人,她身为洪府的媳妇,应该守家规,如不严办,必定还有下次,其他人也会东施效颦,届时,全府上下家无宁日,还臭名远播。”
思前想后,她的话确实有着几分道理,“来人,家法侍候。”
夫人一声令下,家丁送来板凳和棍子,收到命令的家丁,拖着叶紫菀往外走,将她按在板凳上,死死按着,让她无法动弹。
只听闻凄惨的叫声重偏厅传出来,在外面等候的丫鬟听着也是心惊肉跳。
茯苓去请大嫂出面,还是迟来一步,她马上冲上前,扑在叶紫菀身上,护着她。
“茯苓,你好大胆,谁让你护着那小贱人?”
石燕走了进来,马上沉下脸,“娘,什么事情让你大动肝火,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理,看,一生气,多出几条细纹,影响您的气质和形象,来,坐一下。”说着,给娘倒了杯茶。再看看还被按着的叶紫菀,心里一紧。
夫人一脸担心的伸手摸摸脸庞,深深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全府上下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石燕倒了杯茶,“娘,先喝茶,这件事我是听说了,可是我们无凭无据,不能冤枉她呀!若是传出去了,外人只会说我们洪府欺负新寡妇,让小叔子在下面不得安宁,更何况,小叔子在后山有小木屋府里的人都知道。娘,您何必为小事而生气?”
“哼,说不定她在小木屋跟情人幽会呢!”
叶紫菀听着觉得好笑,只是她已经半条人命,无力为自己辩驳。
“我相信她不敢乱来的,娘,您就当给我面子,饶了她。”
放下手中的杯子,“好,今晚不许吃饭,去祠堂面壁思过。”
石燕长长舒了口气,回头看了叶紫菀一眼便扶着夫人往外走。
洪府的祠堂,她还是第一次来报到,空旷,通风,只要外面有风吹进来,窗帘不断飘,给人一种冷深深的感觉,夫人让她跪着祖先牌位前思过,她身上有伤,没多久便坚持不住。
夜深人静,外面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此情此景,让她毛骨悚然,突然一阵阵细小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叶紫菀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压着她无法呼吸。
大气也不敢呼的她静静的等待着,门,嘎——的一声响,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借着神台上的烛光,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还以为是茯苓或洪生,没想到会是大嫂。
“我给你准备了清淡的小菜,还热着的,趁热吃吧!”石燕打开食盒,将筷子递到她手上柔柔的说道。
热泪满眶,一声谢谢,也无法表达她的心情。吃着吃着,叶紫菀不禁有些担心,“娘说了,不许我吃饭。”
“傻妹子,你现在吃的不是饭,是粥,即便被她发现,也奈何不了你”
听了这话,叶紫菀感动得掉眼泪,原以为,她会孤身一人,原来不是的,在这个家,至少还有像大嫂那样的人帮她,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
次日清晨,叶紫菀睡眼松惺,茯苓和洪生前来接她回小别院,茯苓去打探过,是老夫人的意思,石燕送来的药粉对外伤有很好的功效。
“三少奶奶,你悠着点,别碰着伤口。”
叶紫菀微微笑了下,“死不了的。”躲场雨的代价真大,早知如此,还不如湿着身回府,她对夫君如此情深,怎么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些人就不一样了,嘴上说一套,背后也有一套。
出了这事,府上的人见到叶紫菀像瘟神一样避开,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摇头,他们都欺负她新寡妇,恐怕她命不好克死夫君的事传遍整个苏州城,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娘家她是万万不能再回去,突然双眼湿润,天大地大,却无处容身,哪里才是她的家。
想到这里,泪水不禁往下掉。
“红豆寄相思,丝竹诉情意,时代变迁,记忆绵绵,风雨幻变,催我泪染。”哭着哭着叶紫菀不禁吟道。
可能想事情太入神,连后面站着个人都毫无察觉,身后的男人脸上挂着一丝狡诈的笑容,慢慢靠近她。叶紫菀突然惊呼,“谁?”有人从她身后抱着她,让她感觉不安。
“表嫂,哦,不,我的小美人儿,别吭声,将府上的人惹来就不好。”
吓得花容失色的叶紫菀不断挣扎着,“放手,快放开我。”
让他朝三暮四,让他寝食难安,让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小美人儿如今抱在怀里,往她身上深深吸了口气,真香,如此美人儿,岂能错过?
叶紫菀毫无办法,哭得更厉害,只能摘下头上的簪子,往咸竹蜂的手臂刺去。
咸竹蜂被扎得生疼,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女人,突然冷笑着,“呵呵呵,辣妹子,有意思,本少爷喜欢,只要你依了我,以后你便有好日子过,不然,你永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的话简直让叶紫菀哭笑不得,她能不能有好日子过,也用不着他来多管闲事,“多谢关心,不稀罕。”
还没让咸竹蜂反应过来,叶紫菀头也不回离开,免得落人口舌。
回到厢房的叶紫菀,大气也不敢喘,细心一想,他跟白薇鬼鬼祟祟的,莫非……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坏了,种种迹象告诉她,他们已经好上有一段时间了,是要去老夫人那告发他们还是保持沉默?在心里挣扎一会儿,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她何干?
连打了几个哈欠,睡意渐浓。丧夫之痛让叶紫菀心神疲惫,总是在梦里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亦幻亦真,醒后只留下两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