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内的福来米粉店,就像往日一样,客似云来,生意比其他店家的还要好,除了味道好外,煮粉的厨娘也是一流的大美人,人称米粉西施——叶紫菀也!
精致的脸蛋上冒着细小的汗珠,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会说话一样,高挺小巧的鼻子,浑然天成,粉嘟嘟的小嘴,像熟透的樱桃,让人想上前咬一口,一身简短的淡蓝色连衣裙套在身上,显得她身段玲珑浮凸,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在厨房跟大厅之间穿梭的她,可谓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年芳十八,尚未许配人家,前来提亲的大户人家更是数不胜数,家里的门槛都被前来说媒的媒婆踩烂,可叶紫菀都一一拒绝了,因为媒婆带来的画像里面,没有一个她能看上眼,看不上就要拒绝,她是个相信缘份的人,说什么缘分天定,她努力等待着。等待着她生命中注定的有缘人。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在招呼客人的叶紫菀右眼皮不断跳动着,接着就是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再来一碗。”
“等一会,很快就到。”很好听的声音,叶紫菀忍不住向着声音的主人看去,眉清目秀的俊儿郎,高挺的鼻头上还不断冒着细小的汗珠。再看他的衣着,是城里最出名的陈师父作品,单针绣,从他能穿上单针绣上看,他应该是家庭背景不错的公子哥。
下面,捞起,放葱花,放肉末,然后淋上秘制的酱汁,动作干净利落,片刻后,一碗香喷喷的肉末香面就横空诞生了。
“公子,请慢用。”叶紫菀看到他的脸色很苍白,像是大病一场的人。
一声巨响,打破这一切安宁。
只见几个大汉撞进来,见东西就砸,还将挂在门口的招牌拆下来,丢到地上踩。
弄不清状况的叶紫菀上前拦着他们,若恐若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在这里捣乱的,我报官将你们统统关起来!”
“哟,小美人,问得好,就因为你老爹欠我们兄弟一万两赌债,我们过来收钱的!”
一听到是过来追债的小混混,将正在吃面的客人都被吓跑,这回,叶紫菀可是要亏大,十多碗米粉还没有结账,现在乱成一片的铺子,让她一个姑娘家难以应付。
一万两的赌债,叶紫菀听后,头晕目眩,她老爹是好赌,但也不会欠下那么的钱,一定是被坑。
领头人凶巴巴的瞪着眼大声喝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还钱,二是卖身到青楼还债。”
“哟,要是你到了青楼,糟蹋水灵灵的大美人,倒不如跟爷回去做小妾算了,一万两,爷帮你还。”
叶紫菀厌恶地拍开伸过来的咸猪手,“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呀!”她这个不长进的老爹就会跟她制造麻烦,上个月的尾数刚清,今个月又来,以为她很有钱吗?日做夜做也不够老爹拿去败光。
“那就拿钱来还呗!”
别说是嫁他做小妾,看见他发黄的两牙齿,昨晚的隔夜饭也想吐出来。叶紫菀打死也不会嫁如此不堪入目鼠辈之人。
全场的客人几乎被吓跑了,唯有那病怏怏的公子哥正在享受着最后一条米粉,他目睹了全过程,“哼,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捧起碗,连汤底也不放过。“味道好极。”语气不温不火。
终于有人帮她说话了,叶紫菀感激望过去,是他,难道他不怕小混混吗?得罪他们可不是闹着玩。
带头人上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兄弟,讥笑着道:“哟,口气不小呀!小哥,看你衣着光鲜,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要不,你帮她还钱,我们今天收不到钱是不会离开,她就别指望继续做生意。”他想英雄救美?难!
叶紫菀一听以后别想做生意,她脸立刻拉下来,“你们还有王法吗?我将你们拉去见官,看你们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坐在对面的人看见她气得浑身发抖的,看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马上从兜里掏出了几张银票,在那几个人的面前张扬着,“不就是一万两吗?你们也用不着吓唬小姑娘。”他什么都缺,偏偏不缺钱,区区一万两,当是打发乞丐也好,当做善事也罢。
不温不火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了,特别是叶紫菀,她都心急如焚了,他还有心思开玩乐,对他的印象马上大打折扣。
那个为首的大汉走到他面前,打算出手打他的时候,而他却在大汉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他立刻带着他的兄弟离开叶紫菀的铺子。
很好奇,他到底跟那大汉说了什么话,让他们一分钱也不要。
叶紫菀走过去,好奇问道:“喂,你跟他说了什么?”不过还是挺感激他的,要不是他,她今天可麻烦。
他只是笑了笑,在叶紫菀的再三追问下,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道:“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就不让你知,哈哈......”
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是多么的耀眼。
叶紫菀气歪了,一掌落在桌面上,“等你走了,他们还是会回来的,他们是苏州城内最有名的流氓,收不到钱是不会善罢甘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这些臭混混的招数,上次就差点将她的店掉烧掉,现在那么爽快罢手,肯定是他们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是么?最有名的小混混听到他三少爷的名字,还不是忌惮七分?“放心好了,暂时是不会来找你。”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就当我今天包下这个场。”
叶紫菀还想跟他说声谢谢的,人已经走远了。看着手中的银票,嘴里念念有词。
铺子被搞得乱七八糟,她拾起地上的招牌,用布擦干净,重新挂起。
不远处,有个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往里面张望,叶紫菀一眼就认出是她老爹,憋着一肚子的气马上对着老爹开火,“爹,追债都追上门了,你现在才回来,再迟点回来,你就永远也看不见我。”
叶老爹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去赌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姐妹吗?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呆在铺子里吗?都十八岁了,是时候要嫁人,我不去搏一搏,你跟妹妹的嫁妆怎么来?”
叶紫菀完全被老爹的话气疯了,“爹,十赌九输,你又不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一万两的银子,我卖十年的米粉也赚不回来。”收拾好铺子里的东西,叶紫菀坐了下来,都搞成这样,估计今天是做不成生意了。
“女儿呀!人生有几多个十年,重要的是要抓紧机会,机会错失了,就后悔一生了......”
叶老爹还想继续说下去,叶紫菀就打断了,“你呀你,死性不改,娘亲还要买药的,你将钱都拿去赌了,拿什么去给娘亲买药,干脆将你卖到青楼当****算了。”一想起家里久病卧床的娘亲,眼眶红红的,她握紧手里的银票。
叶老爹知道,但他只不过是想家里的人过得好点才拿钱出去赌两把,这叫小财不出大财不入,刚开始的时候还赢了一百两,怎知道到了最后输清光,最后还欠赌场老板一屁股的赌债,幸好他有贵人相助,哎,就因为这件事,他不知道怎么样开口跟女儿说,她现在气在心头,还是过两天再说吧!
就这样过了两天,追债的人再也没有来过找叶紫菀的麻烦,生意还是跟平日那么好,只不过看到最角落的位置,她想起了前两天的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了,还是安安份份脚踏实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