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有得就有失,何大汉上船当了水手,能挣工资了,算是得。但是失也接踵而至了,何大汉跟着船一走,原来双宿双飞的张伍绕从娘家回来之后就打起了单放,凉起了。十天半月见不着何大汉回来是短的。一月两月见不着是常事。如果遇到那船送货接货跑下江,回家的时日就更长了。
张伍绕没法,就只得孤灯陪伴,独守空房。
张伍绕年纪轻轻,少妇一个,三五天的空房守得住,十天半月也守得住,可是时间太长了,人都有七情六欲,就哪还守得住?或许也是别的人也惦记她,正好家里也没别的人,夜里就有“野猫”上门了。
然而事情却是不走运,“野猫”第一天夜里上门来,就被闹山雀和乌鸦嘴两口子搅黄了。
那天晚上,闹山雀和乌鸦嘴两口子应约跟焦癞子和董明秀两口子对搓,在焦癞子的家里打麻将。因为第二天西坪街赶场,陈老四请了焦癞子去给他杀猪和卖肉,焦癞子早晨很早就要去杀猪,之后再打整,天亮之后就好赶快上街赶早市,于是经焦癞子提议,闹山雀与乌鸦嘴同意,麻将早早的就收了场。
闹山雀和乌鸦嘴的手气不错,赢了几个小钱,就高高兴兴、悠哉悠哉、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
到了家,闹山雀在前面,钥匙也在她的兜里,就掏出钥匙去开门。
乌鸦嘴在后面,懒得一会儿洗了脚睡觉时又去上厕所,就偷懒,地坝旁边的菜地里有一个蓄粪池,就站池边撒野尿。
闹山雀刚刚摸到锁,正要把钥匙往孔里插,屋里突然呱啦呱啦就叫起来,把闹山雀吓了一大跳。
接着,那呱啦呱啦的叫声就转变成了咯——咯——声。又噼噼噗噗的一阵扑打后,那咯——咯——声音也变了调……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闹山雀已经有了经验了,是野猫进屋了,在偷鸡,咬住脖子,声音就变了。
大门上方的墙壁有一个洞,不能让野猫把鸡拖走。最好把野猫也打死,剐了来一起炖来一锅,就大声的喊乌鸦嘴:“快!野猫进屋了,在偷鸡,快把门守住!一出来就往死里打!”
但是,乌鸦嘴两手空空,闹山雀也两手空空,门口边地坝里也什么棍棒都没有,拿什么去往死里打?
正好,房头后面的柴火堆里有又粗又大的树枝干,是砍好了之后放着的,长短大小啥都有,闹山雀喊过乌鸦嘴之后,就去拿。
闹山雀的喊声大,传进了张伍绕的家里,“野猫”一下就听到了。
但是鸡的叫的叫声就没这么大,又在闹山雀的家里面,更是两层墙壁的阻隔,“野猫”就一点没听见。
只听到人喊,没听到鸡叫,“野猫”一下就吓住了,连忙压低嗓子悄悄说:“糟了,糟了,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
张伍绕不明白为啥就被发现了,就问:“为啥呢?”
“野猫”说:“真瓜!我不是野猫是家猫吗?‘野猫’就是说的我,进到你的屋里了,在偷你这鸡!怎么这个都听不懂?”
想到是一个人喊另一个守大门,她自己就很可能是守后门,如果前门后门都守住了,就想跑也没法再跑了。喊着是要往死里打的,就哪还敢怠慢?于是翻身就往床下跳。
灯也不敢点,也来不及,抓起裤子就往腿上套。
也是人不作美天作美,“野猫”穿的是一套桶绒衣和桶绒裤,裤子收腰的带子断掉了,没有重新贯新的,裤腰就像敞腰的反扫荡裤子那样用裤腰带来扎。裤腰带是不解掉的,始终都是在腰上的,于是两脚套进裤腿后,抓住裤腰哗啦一下提上来,向右一牵,反向左一抄,就紧紧裹在了腰杆上。再手指抠起裤腰带往裤腰上一勒,说是幺二三三个步骤,还要反着抄过来,其实顷刻之间就穿好了。
衣服也来不及穿了,就搭在肩膀上。
鞋也不穿了,就光着脚,摸着黑,拔开门闩,打开后门就往外跑。
跑出门一看,真幸运,来人拿着棒子正在向着这里来,但是才拢柴火堆,离后门还有一两丈远。这就有时间和空间了,旁边是一片竹林,“野猫”一切都不顾,侧过身,拔腿就往竹林跑。
然而两腿已经吓软了,就像有什么东西捆着,裹着,迈不开。追上来是要往死里打的,誰甘愿等死?于是拼着命的就往前冲。
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上身冲上前去了,腿却迈不开,跟不上,身体一失衡,啪嗒的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面。
事情就变得奇怪了,乌鸦嘴在守大门,闹山雀又拿棍棒去了,哪里又钻出一个守后门的来把“野猫”被吓成这样子?
原来,哪里是哪个拿着棒子再往后门来?是闹山雀来柴火堆里拿了棍子棒子之后刚好往回走,无奈天上没月亮,星光又很弱,看人看不清,只是个影子,分不出正面和背面。
黑夜里突然看一下到一个人影也分辨不出是去还是来。“野猫”做贼心虚心里想着是来守后门的,就把闹山雀的去当着是了来,于是自己吓自己,吓成这个样。
“野猫”是自己吓自己,闹山雀就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了,拿了棍子棒子刚刚转身往回走,突然身后啪嗒一声响,也被吓一跳。一下断定是野猫拖着鸡从后面墙上的什么地方出来了,跑到这里了,就回过头去看,果然,一个黑影在菜丛里蠕动,就又大声的喊乌鸦嘴:
“快,野猫从后面出来了,跑到这里了!”
“野猫”以为是说他,冷汗唰啦一下就冒出来,完了,完了,腿也吓软了,迈不开,就死定了!但是还是那句话,谁又甘愿等死呢?也是急中生智,一下就想起人人都怕鬼,正好又是在黑夜里,索性就装鬼,吓退她。于是一下爬起来,就按传说中的鬼那样憋着嗓子怪声怪气的哇的一声叫,向前跳一步,又哇的一声叫,又向前跳一步……
果然凑效,吓得闹山雀哇啦哇啦就往回跑。
乌鸦嘴正好赶过来,以为是在怕野猫,就骂她:“真没用!能够把你也拖走吗?在哪里?”
闹山雀背脊冰凉,全身发抖,已经语无伦次,说:“啊、啊不……不是野猫……是、啊是、是鬼!去竹林了……”
话还没说完,就躲到了乌鸦嘴的身背后。
乌鸦嘴见闹山雀说是鬼,又看她被吓成那样子,他的胆子也不大,又是黑夜里,就背心也一凉,毛根一下就竖起来,连忙一把抓过闹山雀手上那根大木棒望着竹林边,怕那鬼又跑出来,再追起来,就一边退一边说:“快,快跑,往回跑!”
闹山雀早就想跑了,听乌鸦嘴喊跑,转身就开跑。
乌鸦嘴见闹山雀跑了,也转过身来就开跑。
“野猫”跳进了竹林后,见果真把他们吓退了,没敢来追了,自己也就不怕了。但是,两腿还是打不开,怎么一回事?才来看究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忙乱之中又没点灯,看不见,把衣服当成了裤子,两腿穿进了袖子里。
“野猫”自己都忍不住,又怕外面有人听到了,就拉过肩膀上的裤子捂住嘴,哼哼哼哼的笑起来。也不敢久留,就一边笑一边坐到地上面脱下腿上衣服,换上肩上的裤子,悄悄走出竹林,又往家里走。
再说闹山雀和乌鸦嘴,两个一前一后的往回跑,刚刚转过房子角,跑到地坝边,闹山雀突然一下又叫起来:“快,门口边,野猫!”
乌鸦嘴连忙侧过身子避开闹山雀,果然,若明若暗的星光下,一个黑影正在把另一个黑影往地坝边的坎下拖。赶上去打已经来不及了,正好乌鸦嘴的手上是一根大棒子,就狠狠的一棒子砸过去。
可是,没砸着。但是,偌大的一根棒子在野猫的面前乒乒乓乓的乱跳,说不准一下就跳到脑袋上,野猫哪里见过这阵势?就像乌鸦嘴和闹山雀被鬼吓得拼命的跑一样,也逃命要紧,就口一松,丢下鸡,身子一缩,四肢一发力,嗖的一就消失在了地坝坎下的草丛里。
乌鸦嘴连忙捡起鸡,透过星光一看,脑袋悬吊着,活摇活甩的。一摸,脖子和胸腹都湿漉漉、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已经断气了,就喊闹山雀开了门烧一盆开水来烫毛,烫了剖了打整了之后放着,明天上午再来炖。
进了屋,乌鸦嘴的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那鬼,觉得有些蹊跷,就问闹山雀:“那鬼你能不能分出是男或女?是从哪里出来的?”
闹山雀真还能分辨出是男或女,就说:“男女呀?虽然面目看不到,只是个影子,但是男女的形态大不同,我肯定,百分之百是男的!
“至于哪里出来的嘛,我是背着他的,没看见。但是,他是朝着竹林跑,出来的地方肯定是在身后噻?身后除了我和柴火堆,就只有张伍尉的后门了……”
闹山雀突然一下有所悟,说:“咦——啥意思?难道是何大汉久了没回家,她在外面绕男人了?是从后门里面出来的?”
乌鸦嘴斩钉截铁地说:“不要难道了,肯定是!你想想,虽然都说是有鬼,也人人都怕鬼,但是又哪个见到过鬼?都没见到过,所以,你看到那鬼他不是鬼,是装的鬼,目的就是要吓退你。不是真的就被吓退了?那鬼实际是个人!
“再想想,张伍尉年纪轻轻的一小媳妇,男人在船上几个月都不回家,人非草木,都有七情六欲,你也是女人,你说说,心里就没得点想法吗?但是想又啥子用?所以,不去绕男人才怪呢!”
闹山雀突然像脑子里一亮,就说:“哼,那她就对了,平日里说人称呼人尽是歪号和绰号,那些不去说,就说我们两个吧,成天都是转过去一个乌鸦嘴、转过来一个闹山雀的。干脆,就倚到这件事,用她这个‘绕’给她也取一个绰号来喊,也就扯平了,怎么样?”
乌鸦嘴说:“绕?怎么绕哦?”
闹山雀说:“嘿,张伍尉么就张伍绕噻,还去怎么绕?如何?”
乌鸦嘴说:“高,实在是高,你这水平都能赶上王夜壶王保长了!”
就这样,张伍尉就被取了绰号叫张伍绕。
绰号都是有来历的,都不是无中生有乱取的,这两口子的绰号一个叫做闹山雀,叽叽喳喳的。另一个又叫乌鸦嘴,呱啦呱啦的。可见他们哪里是关得住话的人?果然,没有过两天,张伍尉绕男人的事就传开了。同时,张伍绕这个绰号也传开了。
一天,王保长喝了酒,麻麻哈哈的去找李老栓下棋,途中遇上了张伍尉,平时就吊儿郎乱说乱开玩笑搞惯了,更加喝了酒,就直呼其歪号打招呼:“吔,张张伍绕,又到哪里去绕哦?”
张伍绕说:“绕是啥子意思哦?哪个又乱取诨名啰?”
王保长自然不敢说意思就是绕男人,就说,不晓得。
突然又觉得一口就说个不晓得反而招嫌疑,就又改口,说:“哪里嘛,是这样的,老婆都是跟着男人来喊,焦癞子的老婆不是喊她癞婆娘吗?李老栓那老婆就叫老拴太。还有夏八字他们八字嫂,陈老四他们陈四嫂,我那老婆没死的时候么,你们也喊她喊王麻婆噻,都这样!
“何大汉现在在干啥?在船上划船划桡片!就顺着‘桡片’那个‘桡’来喊,不就是个张伍桡,就桡了吗?”
张伍绕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知道绕是啥意思。男追女或者女追男就叫绕。追到了,好上了就叫绕上了。王保长显然是在说假话,蒙骗她。但是,她自己却不能说出真的来,就哑巴吃黄连说不出口,把话都憋在肚子里。她是买了东西之后往家里走,就回家。
到了家,见闹山雀在地坝坎边洗衣服,就过去问:“喂,闹山雀,最近有人把我叫做张伍绕,你和你们乌鸦嘴听没听到哦?”
闹山雀说:“听到的呀!就是前两天的事,你也听到了?”
张伍尉说:“嘿!听到了咋个不给我说一声呢?”
闹山雀说:“我本来是想给你说的,结果乌鸦嘴说这又不是啥好话,啥好事,咋个好说嘛?又怕反而说了还误会了,多不好,就没说。”
“那,”张伍绕说:“你们知不知道是哪个给我取的呢?”
闹山雀看她在追问是谁取的,怕最后追查到自己和乌鸦嘴的脑壳上,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就使她的脑子里不停地打起转转来。几下几下一转,突然心里一亮,主意就有了,就利用野猫拖鸡那天晚上的事来编个谎,把她往别的人的身上引,引开了,自己不就逃脱了?于是,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就生出来,就说:
“这事啊,我倒是遇到一件事,我觉得跟你那‘绕’很有关,但是到底有没有,我说给你听听,你听了之后做参考。”
然后就开始编谎言,说:“离现在可能就是十来天吧,最多就是十多天,十一二三天。那天晚上,我和乌鸦嘴两个在焦癞子那里打了牌回来,因为第二天早上没有柴禾煮早饭了,我就到房背后那柴火堆里去拿树丫枝。结果一去,嗨!一个黑耸耸的啥东西蹲在柴堆边,突然发现我去了,连忙站起身来扯伸脚杆就开跑,把我吓了一大跳。
“天上虽然没月亮,但是有星光,能看到人影,你猜,我看到一个啥人影?可能是突然一下慌了神,站起来就只顾跑,忘记了头上有帽子,我就看到了。是个啥帽子?像个小草帽,但是头顶比草帽要高一些。大小跟稀饭缸钵差不多,就是那帽子。”
话还没说完,张伍绕噗的一口就笑出来,说:“那不是王保长的帽子吗?只有他有那帽子。他说是羊皮的。边边有点儿卷,叫礼帽,是外国人戴的。但是半夜三更的,他在那里干什么?”
闹山雀说:“干什么?他是啥情况?老婆死了之后一直就单着,又身强力壮的。更主要的老婆一生就是双胞胎,身体比哪个男人都还好。你呢?何大汉在船上长期不回家,家里就你一个人,也单着,于是,就一点想法都没有?有了想法了,农民有句老话,想吃锅巴就来围着锅边转,不是就围着锅边转,就来了吗?
“我两个说个老实话,都是女人家,这么久了,油星星都没沾到点,他三绕两绕的一绕,说不准就打燃火了呢!”
张伍绕骂闹山雀:“扯鸡公蛋,那火是随随便便就打燃吗?但是,他躲在柴推里面干啥呢,还不是个王歘歘?”
闹山雀说:“这就不晓得他的了。但是,如果要说的话,原因就很多,譬如说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光彩,丢面子,但是经常都拍着胸膛说自己就是摩登村的****是王保长王大爷,他袍哥人家不拉稀摆带,结果他这***就拉稀摆带来干这事,于是到了后门就犹豫了。犹豫了就思想斗争斗起来,就躲到柴火堆里去斗争,看是继续前进呢,还是干脆就撤退了。可是运气不好,还没斗争出个结果来就遇到我神使鬼差的去拿柴,把他吓跑了,是不是?
“其他的还有,我就不说了,总之,他就是在那里躲起的。”
闹山雀看张伍绕跟着她的诱导上了路,就把那个时间节点抛出来,说:“哦,对了,我想起了,他跑了之后我就拿了柴往回走,刚到门口前,正拿钥匙去开门,屋里突然就呱啦呱啦的叫起来。我一听,是野猫进屋了,在拖鸡,咬住鸡的脖子了,叫声都变了。
“乌鸦嘴在地坝角那粪坑边上撒野尿,我就喊,‘野猫进屋了,在偷鸡,把门守到,不要让它拖走了。见到出来了就往死里打’就是那晚上,就是那时候,你听到没有?”
张伍绕对这个的记忆太深了,但是却撒谎,说:“没有听到啊?哎呀,我一个人睡觉有些怕,就捂着脑壳睡,可能是这个就没听到。”
但是,张伍绕一听那时间,恰恰就是“野猫”在家的时候,事情一下就明白了。她是怎么认为的?王保长、“野猫”和野猫他们三个之中王保长是最先来,但是来了之后却是躲在了后门口旁边的柴堆旁边。之后才是“野猫”来,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王保长就看到了。再后才是真正的野猫来拖鸡,被闹山雀撞上了,就喊乌鸦嘴守住门,出来就往死里打。“野猫”哪里知道喊的是打野猫?以为是喊打自己,吓得翻身下床打开后门就跑了。
王保长眼睁睁的看到“野猫”进屋来,自己熬更守夜的却是一个王歘歘,心里哪里能平衡?没吃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就出去散步自己绕男人,就给取个歪号叫“张伍绕”。管他的,他既然说是何大汉划桡片那个桡,我也就不要去一泡屎不臭撬起臭,硬要说它是绕了。
如此,闹山雀就如愿以偿的金蝉脱了壳。
可是,却给王保长埋下了祸根,张伍绕要寻找机会报复他!
但是,总也没找到合适机会。这天夜大举行开学典礼,机会终于就来到了。人也多,正好肇王保长的皮,就抓住他的“大部分”歪曲篡改之后,就骂起来。
要是在往常,王保长肯定会跟她骂起来,但是今天却不能,一则是在代表何乡长讲话,就不能丢了何乡长的面子。再则是他已经看出了张伍绕是无事生非故意捣乱搅场子,跟她接上火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于是,王保长就后退一步不理她,就又接着往下讲。
但是,王保长讲话没稿子,有个腹稿又被张伍绕给搅乱了,全然不知下文了,就只好想到那样讲哪样,看到哪样就说哪样,先想到了新生活运动,就讲,“现在全国都在开展新生活运动,要求人人都要懂得礼义廉耻,要全国都树立新风尚,不读书,不识字,能懂吗?”
这读书、识字又连上了夜大,就又讲夜大:“啥子叫夜大?夜大就是夜大学,就是夜晚大人来学,来学习,来读书。”
马上又联系上了要给读书学习做一些规定,什么规定呢?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家都要来学习,都不要天一黑了就往床上爬,去睡觉,于是就宣布:“从现在开始,各家各户,都要来读书,来识字,不准天一黑了就往床上爬,都要到学校里来学……”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扯你龟儿子的鸡公蛋!狗牙疯又发了吗?……”一个声音就迸出来。
王保长一下又懵了,“老子又倒了啥霉了?啥子鬼又摸了老子的脑壳了?很多人都輩辈代代没读过书,就叫大家来读书,来识字,来学文化,把哪个龟儿子又惹到了?”王保长一下像发了疯。
的确,王保长一番好意,又把哪个惹到了?
谁又在骂他?为啥又骂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