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七里灯火阑珊,离镇不远的一座湖边,山泉飞溯而下,两道人影在月光下一闪到湖岸。
“主人。”两人异口同声的称呼,恭敬的单膝跪地,抱拳参拜。
隐在树下黑暗中的唐枫高傲优雅的缓缓走出来,默影紧跟其后。
挥挥手,两人便站了起来。“静影去查解药的事了,组织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还有皇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两人稍稍对视了一下,欲言又止,唐枫眼神变得更冷几分,两人都低下了头,最终,还是疏影禀报。
“组织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就是皇宫那边……”停顿了一下,“我们以前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了,其他人都被五皇子和二皇子以不同的理由替换然后悄悄处理了,他们似乎培养了死士,但彼此都不知道。”
“……”目光看向泛起荧光的湖面,一如既往的寒冷,“只有青鸟了么?八年的时间,还真是辛苦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赠点什么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哥哥们八年的布局。”嘴角邪魅的一勾,冷笑,寒光乍现,三人不由得打寒颤,虽然经常见到,但还是条件反射啊。
“落影,告诉青鸟,最近不用传什么消息了,以免被察觉,默影,回组织总部,加强人员训练,特别是那十二位,然后派人往各个地方,产业的经营小心被发现,然后你先回北祁,暗中保护父皇,虽然中毒,但不排除再糟毒手。”
“是。”
“疏影,你们来的时候带了多少人过来?”
“两人一共带来的有一百二十人,主人有何吩咐?”看主人邪魅的笑容下眼中的寒光,疏影警觉。
“很好,这些人绰绰有余了,这一次,送份大礼吧。”整个人透着危险的气息。
月光下的黑影,就是那么耸立着,高傲,冷酷,温柔而充满危险。
“疏影,你……”附在疏影的耳边无声的说着什么。
“是,主人。”疏影得令,便退了下去。其余两人也都各自领命去做该做的事情。
月光下,寒光扔在,冷笑依旧,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平静却泛起层层涟漪。
转眼间,堤岸上的人影已不知何处。
客房,昏黄的灯光下,唐枫无声的注视着手中的纸条,面无表情,一贯常态,又移动目光看向一旁宣纸上写着的药名。
“念离?”眉头微皱,很奇怪的名字,在北乐从没有听说过,难道是与他国有勾结?但是具体下毒的人是谁呢?
此时,盛都北祁。
一间灯光昏暗的厢房中,熏香袅袅,垂下的帷幔后,一张美人榻上,自然散乱的发丝,交缠的身体,****的气息,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一声声娇喘,青涩,生疏,做着最原始的活塞运动。
“主人,”不知何时,一道黑影已在门口处。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场景早已经免疫了。
“呼,事情办得如何了?”虽然在问话,但却没有停下正在做的动作。
“这……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黑影急忙跪下,额上冒着细汗。
“啊!”一道女声的尖叫从帷幔后传出来,女子身下一阵剧痛。
榻上的男子翻身坐了起来,****的目光瞬间冰冷,拉开帷幔,榻上的女子一丝不挂,春光乍泄无疑,跪在地上的人虽然习惯了,却还是羞得无法抬头,更何况在主人生气的情况下。
“废物,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一个人,要你们有什么用。”桌上的茶具瞬间变成一地的碎片。
“主人息怒,请主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想办法除掉他。”
“那么好的机会错失了,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没脑子?哼!”一身整齐的坐在凳子上,衣冠楚楚,与刚才直接是判若两人。
“这……”这可怎么办,没办法以功抵过,小命就没了。
“行了,在哪跟丢的?”
“在苇隰。”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了,变得异常的冷静。
“苇隰?”沉默半晌。怎么没听过?“那曲溪是怎么回事?”
“回主人,属下等尾随五皇子的人倒是,客栈已经没有人了,在曲溪城也没找到。”
“怎么会……消息不是确定他在那里的么?看这样子,是有人通风报信了,你去查查,是不是有内鬼。”凤目微闭,射出道道寒光。
“是。”
男子转身看向榻上的女子,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也就只能身下玩玩而已,看看都不怎么样。
“走。”袖子一挥,手放在背后,霸气的走出房门。
女子缓缓从榻上撑起上半身,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狭长的眼中尽是恨意,“我林墨溪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一定会。”
黑暗的天空中,星星闪耀,月光依旧惨白而明亮。
次日,天才蒙蒙亮,一道白影敏捷的穿梭在林间,直到七里不远的小溪边,那里等着一人一狐。
白葭抱起小白狐,揉着它毛茸茸的身体。“怎么样了?”
“哇嗯哇嗯。”小狸微仰着脖子轻轻的哼了几声。
“嗯,那就好,我们先待会儿,等一下再到镇上雇马车吧。”
把两只小狐狸放在溪水里,清凉的溪水让它们舒服的蹦蹦跳跳,溅起漂亮的水花。
坐在溪水旁,靠着树干,看着嘻戏的一对小狐狸,再看向已经泛了橘黄色的光的山峦,白葭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嘴角不觉轻扬。
这时,一阵微弱的幽香悠悠的冲击着嗅觉,似有似无。白葭心中暗喜。
“玉白,玉绒,快,跟着气味的方向走。”这个气味,肯定没错,是粟黎的。
粟黎,叶呈锯齿状,生长在茎的顶端处,最多可达三层,茎光滑细长,皮很脆,但茎心柔韧,多汁,花开淡蓝色,长于植株根部,生长时间越长,药效越好。
循着药的气味,越过小溪,穿过树林,爬上山头,可以俯瞰整个七里镇,太阳刚刚升起,照在崖上的植物上,花瓣还带有露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格外诱人。
当然,稀有的东西,总是伴生着不同的东西,或动物,或植物。这不,走近悬崖往粟黎一看,一条与泥土混色的小手指大的蛇正仰起脖子,吐着鲜红的蛇信子。两只小狐狸立刻戒备。
“不用那么紧张,它没有毒性。”白葭安慰两个小东西,粟黎本是剧毒之物,但却也是解药之一。伴生事物的性质,如若不是均匀分布的,那就是两个极端,一个至毒无比,一个就毫无毒性,粟黎就是如此。
白葭轻轻托起小蛇,小蛇似乎放下了戒备,用小小的蛇脑袋蹭着白葭的手指,白葭会心的笑着。
用药锄把粟黎整株挖起,放进背篓,把小蛇也放进背篓里,向山下走去,太阳在慢慢升高,是时候进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