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薄野的案件延迟审理之后,薄野就又回到了看守所,虽然谭律师完全有能力可以保释他,但是薄野的父亲为了股市方面的商业目的,还是选择让薄野继续呆在看守所里,等待下一次庭审。不过这间看守室可不是普通的治安拘留用的大通铺,而是专门用来关押贪污犯和经济犯的单独房间。
这天上午,薄野正在看律师送过来的开庭材料,有一个狱警走过来说有人要探视他,让他准备到探视间去。
薄野纳闷儿会是谁呢?因为除了律师其他人基本不会知道他的关押地点,而且薄野的父亲也不允许其他人私自探视,为的就是要将这个少董事长出事的负面新闻做到最神秘,因为越是神秘,媒体越会揣测,越是揣测越容易出现各种各样标题惊悚的商业新闻,这也就使得集团始终在媒体报道的尖端,而企业的发展有时候不可避免的需要负面新闻的助推来控制股价波动,排除一些立场不坚定的股东,就好比没有绯闻的艺人就不能转变成为广告明星一样,反其道而行,也是一种商场战术。
打开探视间的门,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让薄野瞬间好心情爆棚,因为这里的生活既安逸又枯燥,而来探监的,却是一个话唠界的祖宗。
“哎,小警察,你还挺守信用么!”薄野看见高远突然就心情大好。
高远很礼貌的笑笑,掩饰着赌输而来的不情愿:“我只是办事路过,所以顺便来看看你。”
薄野看着高远装斯文特逗,“呦,不是专门来探监的啊?那我白感动你的人品了。”说着话就变得垂头丧气的,也不搭理高远了。
“行行行,专门来看你的,为你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的,行了吧经济犯大哥?”说着高远把一些水果拿出来递给薄野,“别的也不让带进来,而且咱俩感情太浅,别的我也买不起,就地摊水果,将就着吃吧。”
薄野瞅着高远自顾自的说着话,又看看他拿来的这些水果,突然就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啊?”高远纳闷儿的问。
薄野晃了晃眼前的水果:“哎我说,咱俩感情也太浅了吧?你这水果哪是地摊买的呀,这是你哥医院里吃剩下的吧?你还专挑便宜的果篮底层水果拿来的吧?”
“我靠,你神了啊,你怎么知道我这是医院的水果?有消毒液的味道嘛?”说着高远拿起一个苹果闻了一下。
“笨,你这装水果的袋子上面写着呢,医院超市几个字你看不到吗?”薄野抢过高远手里的苹果,在衣服上蹭蹭就咬了一口。
“我靠,你眼睛够毒的。哎,你这水果不洗就吃啊?看来你们有钱人也没多讲究。或者说呢,看守所是个好地方,讲究人来锻炼几天就变得亲民喽。”高远果断开启了话唠模式。
“我这不是不洗就吃,是我知道你肯定洗过了。”薄野吃着苹果听着高远絮叨。
“洗没洗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看有没有泥?”高远疑惑的问。
“你见过送人的果篮里还有带泥的水果呢?”薄野胳膊撑在桌子上反问。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高远单手托腮,剑眉微皱。
薄野咬碎最后一口苹果笑笑说:“你哥住院你上班肯定没时间照顾,所以肯定请了护工,护工不可能送去好几天的苹果都不洗就给病人吃吧?”
高远听着也没多厉害的推断,撇撇嘴懒得接话。
“哎,小警察,你说咱俩算是朋友了吧?我这有个小忙想让你帮我一下。”薄野凑到跟前小心翼翼地说。
“别别别,我啥时候变成你朋友了,咱俩顶多算是伙伴。不对!伙伴也不行,你是嫌疑犯,我是你的伙伴那我不就成了同伙了吗?不行,咱俩就暂且算是相识吧!”高远自顾自的澄清着。
“行行行,相识就相识,那也算是老相识了吧?”薄野无奈的套近乎。
“滚滚滚,‘老相识’这个词太暧昧,那叫‘旧相识’!文化程度低,唠嗑是费点儿劲儿。”高远拿凉曼磕碜他的话活学活用起来了。
“行,旧相识!那请问旧相识先生,我有个忙请你帮一下,你可否拔刀相助?”
突然听到这话,高远悄悄地低下头,一只手捂着嘴,左顾右盼的说:“你不会是要和我换衣服,然后再把我打昏,假装让我顶替你,最后你大摇大摆的越狱吧?这事太刺激了,我可不敢干!!!”
高远还在自己幻想着,脑门忽然挨了一下,薄野笑的十分无奈:“你可真是个幻想狂,我才不越狱,你想什么呢?我是有一只很心爱的鹦鹉,想让你帮我照顾几天,我这里住习惯了,暂时还不想出去。”
高远面色尴尬地接话:“照顾鸟儿啊?我没经验,别再给你的宝贝养死了,再说了,你万一判个无期,这鸟我岂不是要照顾一辈子啊?”
“哎!照顾鸟儿么,你怎么没经验?你是有经验的呀!!!”薄野仰头坏笑着讲起荤段子来。
“啊?啥呀?”高远完全没懂,不过3秒之后他读懂了薄野污力涛涛的眼神,“我靠,你给我打车滚!”高远的怒吼换来了薄野更加放肆的嬉笑。
“哈哈,行了,不逗你了,其实你不用特别照顾它,你就放在阳台上,打开窗户保持通风,至于饮食会有专人给你送过去的。”薄野料定了高远是个热心肠肯定不会拒绝,“而且,你怎么那么盼望着我判无期?说点儿吉利的不行吗?”
“你法律意识淡薄,我这可是根据大纲在和你对话。”高远说着掏出手机准备记录饲养鹦鹉的注意事项。
看着高远装正经,薄野乐的邪性:“大纲就教你怎么和犯人换衣服越狱啊?”
“滚滚滚,赶紧说,你家在哪里,去哪取鹦鹉?”
薄野把谭怡然律师的地址告诉了高远,“你先帮我养着,记住啊,一定要开窗户,不然它时常不飞会得抑郁症。”其实薄野是为了让鹦鹉晚上回去找迟妙雪传递消息。
“行,我记住了。”
高远斜着头看薄野,说话的声调突然变得疑惑起来,“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哥住院的事啊?”高远疑惑薄野住在看守所怎么对外面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薄野慌神,连忙咳了咳,低头拿了一个苹果说:“我是听狱警说的,我们可熟了,所以他们经常和我说你们体制内的事情。”
“狱警?哪个狱警啊?这儿的狱警都是我朋友。”高远不依不饶的问。
“我哪知道人家叫什么,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薄野突然激动地掩饰着。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住院的是我哥啊?薄野啊薄野,说话漏洞百出啊?!”高远眯着眼睛挑衅的问道。
“得得得,你是中国版的高尔摩斯,新时代的狄仁远,我是狡猾的嫌疑犯行了吧?”薄野没得可辩解了,干脆赖赖地回答。
“你暗中调查我,调查我的家庭事务,肯定是图谋着想要贿赂我,让我帮你越狱,是不是,薄先生?”原来高远还陷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呢。
薄野一看,眼前就是一个台阶呀,“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只要你把我弄出去,我给你一千块辛苦费。”
高远眯着的眼睛突然大睁,怒气升腾地说:“打车滚吧你,才一千,你调查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调查一下市场行情?”
“唉,一千都不够啊?那我只好继续在这里呆着了。”薄少爷洋装沮丧。
“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越有钱越抠门。”高远说完起身准备出门啦。
薄野也起身,笑着问道:“小警察,晚上就把鹦鹉接回去吧,谭律师太忙了,没时间照顾。”
“行了,我知道了,啰嗦。”高远往外走去。
“还来探监吗?”薄野冲门口喊。
“下次来,不探监,下次来提审。”高远扬扬手走出了薄野的视线。
“下次见,小警察。”薄野撇嘴一笑,眼睛里略过一丝淡淡的期待。
从看守所出来,高远就开车去了谭怡然律师的家。
谭律师住在市中心的住宅区,由于堵车中午过后高远才开到谭律师家。
谭律师正准备出门,看到高远走过来,热情的迎了上去。
“高远,麻烦你跑一趟了。”谭律师十分和蔼的开口。
高远开朗的笑笑,大咧咧的说:“没事,我很喜欢小动物的,您带我去看看鹦鹉吧,我带了个牛奶箱子,应该可以装得下。”
谭律师笑着带高远刷卡进了电梯,“哈哈,别说牛奶箱子了,就是后备箱估计都装不下它。”
“我的天呢,它有那么大啊?”高远惊讶极了。
“倒不是大,只是它被人养的很好,所以羽毛极长,在我家里,我也是很小心的把它养在阳台外面的花园里。”
“听您描述,突然好期待看一眼。”高远紧跟着谭律师进了家门,想到要饲养一个这么大的鸟,高远变得特别童心。
进屋后,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正在给鹦鹉喂食。
“小雅,这是薄少的朋友,来带走金刚鹦鹉的。”谭律师对着逆光的一个身影说。
“好的,我这就准备一下。”说话的人其实就是迟妙雪,她送来了鹦鹉,又去交代薄野要找借口帮她把鹦鹉送给高旗的弟弟,然而高远因为只见过迟妙雪一面而且印象并不深,所以面对逆光站着,又带了墨镜的迟妙雪,高远并没有认出来,礼貌的和迟妙雪打了招呼。
“这只鹦鹉叫亚尼亚,是巴西的金刚鹦鹉,他和人十分亲近,而且会自己到空地上排泄,所以完全不需要害怕鸟粪之类的麻烦,你只要开着窗户就没问题啦。”迟妙雪摸着金刚鹦鹉的毛对高远讲解着。
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美丽的大鸟,高远不禁赞美道:“它真的好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鹦鹉呢。”说着伸手也摸上了亚尼亚的羽毛。
欣喜之余,高远还是很认真的又问了一遍,“那它吃什么?有什么注意的事情吗?”
“吃的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人定期给你送去营养的配料,注意事项我已经写了一份邮件,等一下发给你。”迟妙雪缓缓地拍了一下把亚尼亚的脚背,示意它从横杆上面下来,然后示意高远把手臂架起来。
高远架着手臂,金刚鹦鹉一下就跳到了高远手臂上。“哇,你好沉啊!”高远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压弯了手臂。
金刚鹦鹉似乎听懂了高远嫌弃它肥重的语气,一下子啄在了高远的脑门上。
“哎呦,祖宗,你还听不得别人说你了,你这也太虚荣啦!”
说着金刚鹦鹉又在高远的脑门上啄了一下。
“得得得,祖宗,你别啄了,再啄我脑壳就要裂了。”高远一只手架着,一只手揉着脑袋。
谭律师年龄较长,看着孩子们闹哄哄的,也不恼,只觉得十分有趣,“我看这只金刚鹦鹉,十分喜欢你呢,高远。”
“这祖宗,我可不敢说它坏话了,以后得天天哄着,天天夸它,这哪是养了一个鹦鹉,这是养了一个媳妇啊!”高远笑着说,却还不忘拿手挡着脑门,害怕再受到袭击。
“也行!”亚尼亚突然说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