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谭宇溪的哥哥闹了一顿,整个晚上谭宇溪都感觉想吐,所以高旗就一直陪在身边照顾她,几次谭宇溪问及医生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医生都敷衍过去了,但是妊娠反应一旦出现就不可能短期结束,这次的呕吐只是开始,接下来谭宇溪的日常生活将更加需要有人照顾,可是高旗自己还在住院,现在撤出身来照顾谭宇溪,高远肯定不同意,而且毕竟自己是外人,到底该不该让孩子的亲爹来照顾谭宇溪,高旗一时也想不通。
“高旗,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谭宇溪躺在病床上,看着高旗盯着窗外出神,便开口打破了平静。
高旗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谭宇溪,微微挤出了一丝笑容,“你从来没提过,你还有个哥哥。”
“什么?”谭宇溪被高旗叉开的话题搞懵了。
“刚才的那个人。”高旗补充了一句。
谭宇溪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温和的回答:“恩,那是我哥,比我大5岁,只是从小我们兄妹就不和,后来我父亲去世了,家里全靠哥哥支撑着,可能是因为生活压力大,所以他经常酗酒,每次他喝完酒回来,我们都会争吵,可惜每次受伤的总是我母亲,每次都是以母亲的泪水结束我们兄妹无休止的争吵。”
“那为什么你母亲没有来医院照顾你,反而是你哥哥来了?”高旗坐下来,一边削苹果一边听谭宇溪继续讲。
“唉,因为我妈身体也不好,自从父亲过世,我母亲就常年沉浸在悲痛里,后来因为我哥和我不和,时常闹矛盾,她常常操心身体就更加差了,去年开始她的眼睛几乎就看不见了,所以我受伤的事,根本就没告诉我妈。”谭宇溪说起自己的母亲不禁眉宇间袒露心痛之色。
“所以你哥哥希望你尽快结婚?”高旗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最想触碰的话题。
谭宇溪似乎也在等这个话题,所以等高旗问出来了,自己反倒是轻松了,“是,我哥很希望我嫁给有钱人,从此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可是我自己的感情,他根本就不在乎。”
“是那个苏众予吗?”高旗接着问。
“是,他是哥哥给我介绍的,可我···我觉得我和他不合适。”谭宇溪口气微微凝噎,眼神也游离在房间的其他地方,刻意的避开高旗。
“既然不合适,以后就不要来往了。”高旗放下手里削好的苹果,抽了个纸巾垫在下面递给了谭宇溪。
“有些事,说不清的,我不喜欢的人在不停的向我表达爱意,可我喜欢的人,却不善言辞。”谭宇溪说话的时候眼神仍旧游离在病房里,一刻都不曾落在高旗身上。
“或许你喜欢的人,只是在等待机会呢?”高旗接了一句,其实自己心里像是吃了柠檬片一样酸涩。
“或许吧,可有些事,是不能等的,这一生不到最后,谁都无法说到底是谁在等谁,就像冥冥中被注定的一样,等的人不来,来的人却又错了。”谭宇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是不等等看,怎么知道路上没有其他的风景?”高旗盯着谭宇溪,眉眼间尽是心酸。
就在这时候谭宇溪还没开口,整个病房就被一个大咧咧的话唠打破了平静。
“哎,我说,你俩这么拽文词儿,腮帮子都不酸吗?”高远从门口推门进来,一副偷听累了的口吻,“哎呦,听你俩说话我都赶上重新温习了一遍《还珠格格》啦。”
“高远?”高旗站起来看着高远和他身后的护工。
“对不起啊高科长,高远进门都没问我,就知道你来这了,我说了你不让他来,可是他一溜烟就跑没了,我这刚才追过来,他就推门进来了。”护工气喘吁吁地在一旁和高旗解释。
“行了,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高旗放话,护工才喘着粗气离开了。
“怎么样了小溪,好点没有?”高远一进来就到谭宇溪的果篮里自己拿水果吃。
“好多了,高远你这身上···”谭宇溪话还没说完就翻身往厕所跑去,接着一阵呕吐声从厕所传了出来。
“我就说吃完火锅一身羊肉味儿么。”高远闻着自己的袖口,抱怨着凉曼晚上的火锅羊肉太纯正了。
“瞧你办的好事。”高旗倒了一杯水,往厕所走。
“哎,你这可赖不着我啊,这是妊娠反应,孕妇都这样···”高远傻咧咧的辩护着,却忘了这话现在不能说。
“高远!”高旗一声呵斥打住了高远继续说下去的内容。
“啊???”高远瞬间反应过来,嘴里的苹果还卡在喉咙里,好悬没把自己噎死。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从卫生间出来的谭宇溪脸色很差,开口便下了逐客令。
“那好,你先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高旗不确定刚才高远的那句失误是不是被谭宇溪听到了,但是看她现在的反应,即便是没听到,大概自己也预想到了事情的结果。
“那小溪姐,我先走啦,你休息吧。”高远反应利索的收拾起自己造了一地的橘子皮,脚步匆忙的往门口窜出去。
谭宇溪没说话,自己安静的回到床上躺下,高旗见状也退出门外,关上了房间的灯。
“高远。”没走出去几步,高旗就狠狠地喊住了弟弟。
“干啥?”高远洋装天真,丝毫不想提及刚才犯的错误。
“干啥?高远你还想走?”高旗说话间加快了脚步。
“咋的,高旗你还想灭口啊?”高远也加快了脚步。
“你给我过来!”高旗一声呵斥飞奔向高远跑去。
“傻子才过去呢!”高远撒腿就跑。
“哎呀。”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高旗单膝跪地,捂着胸口,低头不语,看起来十分难受,可能是刚才突然地发力,拉伤了刚愈合的伤口。
高远见身后没人追了,回头一看高旗正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哥,你没事吧,哥?”高远调转方向又跑了回来。
“来,让我看看,没事吧?是不是伤口拉伤了?”高远急切的扶起了高旗。
可惜下一秒走廊响起了高远的哀嚎。
“啊啊啊,高旗,你不是人,这时候使用苦肉计,利用我赤裸裸的一片孝心,你太卑鄙啦!!!”
高旗拧着弟弟的耳朵,开始传授人生经验,“只要达到目的,何必介怀使用何种手段,更何况是对付你这个碎嘴子呢!”
“哎哎,快松手啊哥,我耳鼓都要碎啦!”高远疼的像个陀螺一样在高旗胳膊底下转着身的求饶。
可惜高旗就这么拎着弟弟的耳朵,夹着他的脑袋就带回了自己的病房,可怜的高远这一路走下来腰都快酸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