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马上走。”唐静心把他推到卧室外。刚才庹一的话如晴天霹雳,炸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已分不清谁是庹一谁是顾义。
庹一在转身出去的一刹那突然折回来抱住了唐静心。
“我要留下来陪你,你赶我都不走!”唐静心没有挣扎任他抱住自己,唐静心依在庹一肩上任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流下来,仿佛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情感都倒流回来,把唐静心淹没。那晚他们就这样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踏实。
“庹一,明天你随我去拉萨出差。”唐静心依然低头看着文件。
“好啊,我可以给你当向导,那里我有好多朋友。”要不是在车里庹一会蹦起来,“有时间一定要游遍拉萨。”唐静心没有理会他的兴奋劲。
“唐总,有你亲临现场,我们就放心了。”姚总紧紧握住唐静心的手。“公司再忙,我也要亲自到现场的。”唐静心有点支持不住,庹一抢步上前扶住了她。
“唐总,心慌吗,头晕吗?这是高原反应,是正常的反应,适应了就好。”
“赶快把氧给唐总吸上。”姚总吩咐助手从车上把氧气拿过来。
“为了预防高原反应,初到XC时,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少运动,不要洗澡,注意休息,到明天就会好的。初到高原,一定要减慢运动的速度,一切都要与大城市高速运作的习惯相反,静,一定要心静。”庹一一边给他讲解着,一边把一个削好的梨子递上来。”
“只听说高原反应,原来会这么难受。”唐静心苦笑了一下。
“原来唐总是初次到XC真是幸会幸会。”姚总示意司机把车子开慢点。
“唐总亲临指导,尖端的技术问题就迎刃而解,真不愧是牛津大学的高才生。”姚总碰了一下唐静心的杯子,“唐总神采奕奕,已经适应雪域高原气候了呀!”
“承蒙姚总的照顾,已无大碍。”
“到了XC一定要去神湖纳木错,感应天湖的圣洁,美丽,一定要去。我明天安排司机杨浦当你们的向导。”姚总嘿嘿笑着。
“就不劳烦你们,我的助手庹一在那曲当了三年义务兵,你只要借我一辆车就可以。”
“这个。”
“姚总放心,我在XC开了三年军车,一定会完好无损的把唐总给你安全送回来。”
“行,唐总一定要把XC最美丽的东西带回BJ去哟。”
“决不须些行。”唐静心碰了碰姚总的酒杯。
“牦牛,藏羚羊。”唐静心快速按着相机,想把藏北草原上所有的一切都抢下来。
“路边的草坪就把你乐成这样,要是你看到真正的草原,会乐疯的。”庹一看到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唐静心笑颜如花的样子,心里更是乐乐滋滋的。
“怎么车停了?”唐静心拉下望远近,从远处的雪峰上收回视野。
“马上就要到那曲的赛马场,前面堵了好多汽车和马车。”庹一看着水泄不通的马路,心里不安起来,“唐总,你呆在车上不要下来,我下去探个究竟。”
“大叔,前面怎么回事?”庹一给老乡鞠躬问道。
“一哥,一哥。”马车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欢呼雀跃起来。“乌珠,村长。”
“年青人,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村长抱住了他,乌珠也抱住他。
“乌珠长成大姑娘了。”他捏了捏她的脸旦。“你们赶着马车要去哪里?”
“你忘了,那曲一年一度赛马节明天就要举行了。”
“天啦!我怎么就把这个重要的节日忘了。”庹一拍了拍脑袋。
“你这是来旅游吗?”看着西装革履的庹一,镇长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问道。
“我......”
“庹一,怎么回事?”唐静心伸着脖子望着被装扮得五彩缤纷的马车汽车连得给长龙似的公路,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格桑。”村长坚起大拇指望着唐静心,乌黑的眼里透着异样的光彩。
“你好,大叔。”唐静心给大叔鞠了个躬。
“你是谁?”乌珠敌意地横在两人中间。
“她是我的老......”
“我是庹一同事,一起工作的。”她给乌珠姑娘解释道,从姑娘不友好的眼神,她明白了这个藏族姑娘喜欢庹一。
“年轻人真有眼光,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镇长笑眯眯地看着她。
“阿爸啦,车动了,动了。”一个穿着藏族服式的黑瘦小伙子从车流里挤出来。
“这个是当年救了你的解放定叔叔。”镇长冲小伙子叫道。
“解放军步叔叔好。”他给庹一鞠躬就跳上马车。
“镇长你与乌珠坐我们的汽车让乌海赶马车吧!”
“大叔请上车吧。”唐静心又鞠了一躬。
“那就不客气了。”村长一弯腰进了副驾驶。
“一哥,当年我说一定嫁给解放军叔叔,你现在是回来娶我的吗?”乌珠从坐边中间把头伸到庹一的后面。
“解放军里那么多优秀的叔叔,我们美丽的乌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我要嫁给你,就要嫁给你。”
庹一一个激冷,汽车突然刹在马路上,把大家吓了一跳。
乌珠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是大姑娘。”镇长被女儿的话吓住了。
“乌珠,哥哥已经有心上人,并且很快就要结婚,你一定能在赛马大会上找到你的英雄,你的情哥哥。”汽车又在公路上缓缓走动着。
“天都快黑了,你们这时上纳木错一定危险,倒不如在赛马场住一晚参加完明天的赛马大会再上山。”村长恳请道。
“可以吗?”庹一回头征求唐静心。
“入乡随俗,相请不如偶遇。”唐静心看着在山下排成长长的帐篷,大家盛装穿行在草地上,马声,羊咩,牛姆,彩旗飘飘,蓝天,白云,绿水,草地,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原始中酝酿着鲜明,鲜明中夹杂着圣洁。唐静心的心想仿佛在此时全放下,尘世的无奈烦恼,红尘的幽怨哀思化进藏背草原空旷美丽的画卷里。
“镇长,镇长,我们一定要拿到今年的冠军。”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年轻人举着青颗酒与镇长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之后他用眼神扫了一眼乌珠。
“唐拉山,来挨着我,”镇长让乌珠挪了挪位子。
“来为三年前救了我们的解放军干一杯。”乌珠在唐拉山的杯子里倒酒,又为庹一满上。
“给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满上。”唐拉山看到庹一身旁的姑娘爽朗地笑道,“到了我们藏背不喝酒,是我们的青稞酒酿造得不甜美吗?”
“盛情难却。”庹一为唐静心满上。
“英雄哥哥的女朋友格桑。”唐拉山使劲碰着庹一的杯子。“当年你们解放军为了抢救我们的牛羊,在我们喀吐驻扎了两月,从此我立志要参军,为大家服务,我还要为乌珠夺得赛马会冠军,我一定要娶乌珠作我的妻子。像你与美丽姐姐一样幸福快乐。”
“格桑什么意思?”唐静心低声问道。
“说起漂亮。”
“是吗”?
“你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庹一对着唐静心的耳朵小声说道。
“叫你贫嘴,叫你贫嘴。”
”你脸红了,红了。”两人纠缠在一起。
“顾义,我爱你。”唐静心情不自禁扑进他的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唐静心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个美丽的夜晚,太迷人,还是庹一真的让顾义回到自己身边,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这时围在中间的火堆点燃了,人群沸腾起来,大家举着酒杯相互敬着,好不热烈。
“我们去跳舞。”庹一拉着她挤进人群里。“这里真美,真不忍心离开这里。”唐静心边跳边说。
“好呀!我们在这里放羊养牛,男耕女织,过着与世无争的幸福生活。”
“行呀!”庹一抱起她在舞场转动起来,她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和着轻风到了天上,到了一个圣洁美丽快乐的地方。
“唐姐姐,一哥哥帅,还是唐拉山帅。”乌珠还沉浸在舞会热闹非凡的氛围里。
“他们各有千秋,唐拉山英勇娇健,就像草原里的雄鹰,一哥哥英勇有余。”
“我要嫁给他们谁呢?”
“你既然左右不定,说明唐拉山在你心目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是我一开始就喜欢一哥哥,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小姑娘你要随了你的心,看你今晚整颗心全在你的拉山哥哥身上,你一定不要错过了。”
“不说了,等明天的赛马会再定。”她把毛毯盖住自己的头很快进入了梦乡。
“静心,你睡不着吗?”庹一掀开毛毡子抓住她的手。
“有点紧张有点欣喜兴奋得睡不着。”
“我拉着你的手,我保护你,你睡吧。”唐静心通过他的手感到他剧烈的心跳,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你穿着藏服别有一番味道。”庹一骑在马上,向马跑来的唐静心夸道。“把手给我,我带你到草原转一圈。
“不,我怕。”她躲着马儿。
庹一从马上跳下来把唐静心抱上去,然后自己一跃跳上马背,他一只手环绕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拉着缰绳,两脚一架马儿,马儿就在草原上驰骋起来。唐拉山和乌珠的马早就跑到老远去了。
“庹一,我怕我怕。”唐静心捂着双眼。
“鲜花在我们的脚下,绿草在流淌,这么美丽的景色,你怎么可以把眼闭上,相信我,我保护着你,你不会摔下来,这一生我都会保护你。”
唐静心慢慢放开双手,慢慢睁眼,马儿已跑出赛马场,阳光蓝天青山绿草碧水,洁白的鲜花在脚下奔泻流淌汇聚,渲染得五光十色,仙境不过如此而已。
“唉呀!”正当她沉浸在幸福快乐中,庹一抱着她跳下马儿,两人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庹一突然跃起,拉着唐静心的手两人打直了在草地上打着转,不知转了多少圈,她承受不了扑倒在庹一的怀里,两人笑着闹着,好不快活。
“唐拉山,加油。”乌珠把一个花环套在他的脖子上。
“唐拉山,你一定能赢的。”唐静心拍了拍他的马。
“借美女的吉言,为了我的乌珠,我一定要得第一。”
“唐拉山,你代表的我们布拉镇,一定要为我们夺得名次。”多谢镇长的鼓励,我一定不负众望。
“唐拉山加油,加油!”草原上的人群沸腾起来,有人在外围给着马儿跑为运动员呐喊助威,打扮漂亮的姑娘,大嫂,盛装而出的青年小伙,呐喊声马的嘶鸣声,震得蓝天白云烂漫的阳光都颤动起来,八月的藏背是一个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季节,绿草鲜美,牛羊肥壮,年轻人生龙活虎,藏民从四面八方拥向赛马场,他们载歌载舞,捧出自酿的苏油茶,奶酪,青稞酒,他们相互敬酒,谈笑风生,脸上溢满着幸福的光彩,多么朴实无华。
“唐拉山,恭喜你,你进入了明天的决赛。”镇长与唐拉山拥抱着。
“恭喜你唐拉山。”唐静心把一个花环套在他的脖子上,“等我们从纳木错归来一定能得到你夺冠的好消息。”
“我们一定要上山看霞光。”庹一给镇长鞠躬。
“下山时还在这里找我们,我们要把带来的皮货出手才回去。”
“我们一定会再回来的。”
“一哥哥,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乌珠依依不舍地送他们消失在山的尽头才离去。
“好点了吗?”庹一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的身上,在太阳穴为她擦拭着药酒。
“这药真神奇,好多了。”唐静心莞尔一笑,“谢谢这几天你无微不至地照顾,不然高原反应把我打垮了。”
“照顾总经理是我分内的事。”得到总经理的垂青,他喜不自禁。
“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宫,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宫,在雅鲁藏布江把我的心清洗在雪山之颠把我的魂唤醒,爬过唐古拉山,遇见了雪莲花,牵着我的手儿我们回到了她的家......”
庹一站在青青的草原上,身边成群的牛羊缓缓地移动着,蓝蓝的湖水在身旁洋起微澜他引哼高歌,激昂的歌声惊得湖水蓝天白云也想要来聆听他的歌声。唐静心望着蓝天白云雪峰黑山下青草地上热情洋溢的青年,她的心陶醉了,醉了,这就是人生美丽画卷,这就是他的情人,这就是神仙眷侣。
“你爱XC吗?美丽吗?”庹一挨着她躺下。“你的歌声,空旷的草地,高山蓝天白云,碧绿的湖水,烂漫的阳光,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她闭上双眼,脑海里倒映着如诗如画的美景。
“还有我这样的帅哥。”他突然转过头,唐静心被那双激情澎湃的双眼盯得脸颊绯红,“你是我的。”庹一紧紧抱住她,忘情地吻她,唐静心像一只小羔羊,温顺地依在他的怀里。
“你的笑可以倾城倾国,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颗心,一颗真心,全心全意爱你的真心,我一定要用我的方式让你每天都开心的笑,我要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开心的女人。”对着圣洁的天宇他起誓道。唐静心忘记了BJ忘记了城市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她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地与他相爱相恋相痴,难道这就是爱情,难道她的爱情回来了,她的爱人回来了,她的顾义让她的爱回来了。唐静心在爱情面前固步自封,甚至在爱情到来时她都麻木不仁,可当爱情的闸门打开时,就会像洪水一样汹涌而出,淹没自己和他人,她与顾义就是这样,可是他们的爱情来得太慢太迟,当她扑向爱情时,却成了自己一个人苦苦挣扎,十年来自己从摆脱这段情的挣扎,庹一让她分不清让她有些混沌,她知道庹一不是顾义,但那种情感却如潮水般扑向自己,她不能抗拒,她迎刃而上,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不怕毁灭。仿佛尘封的爱又活过来,又活过来,她的顾义又活过来了。
雪山草地蓝天白云,湖水,像是一尘不染,没有一点瑕疵,像初恋的男女,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唐静心裹着毛毯坐在山崖边望着灿烂阳光下的天宇高山林木边赶着牛羊的藏民,人生可以这么简单,可以这么满足,可以这么快乐,可以这么幸福!所有的不开心都是贪婪自私欲望衍生出的。
“你怎么了啦!不舒服吗?”庹一由后面抱住她,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我哪里作得不好吗?”
“不,你很好,只是好梦易醒!”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我要把梦作一生一世,我要与你生生世世永远也都不分开。”庹一紧紧抱住她,生怕唐静心从自己的怀里溜走。
“会是真的吗?”唐静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反问庹一。
“是真的,在佛祖面前忌能打妄言。”
“他们手牵着手在天湖漫步着,天很高,草好软,水好清澈,能照出心来,他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作,就这样在霞光里漫步,向前走,向前走,人生难道不就是这样,可以这么简单的向前走。
“唐拉山终于拿了冠军,乌珠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庹一脸上幸福的微笑仿佛是自己就要成亲一样。
“哼。”唐静心边听着电话一边哼一声。
“庹一,我们不去灵芝了,明天的早晨飞机回BJ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明天就回公司。”庹一有些失望。
“有些问题必须我亲自回去处理,我们在这里呆得太久,人都变得懒惰,难道是氧气不足,忘了自己的责任。”她好象是在埋怨自己。
看着唐静心的面色,庹一全神贯注地开着车,生怕自己说话会惹到她,弄得大家不开心。
”终于可以洗个澡。”回到拉萨时天已黑了,好多天没有洗澡,她好像从原始社会回到了现代社会,迫不及待的想清洗一番。
唐静心一边冲凉,一边哼起乌珠唱的青藏高原,洗着洗着他想起了庹一,他抱着自己骑马,他们亲吻,一起手牵手漫步在天湖。才分开一刻钟,我就想他吗?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不,我只是把他当顾义,我不会再爱上别人的。她无奈的靠在墙上。
“唐总。”庹一扣打他的门,“洗完澡吃个梨。”他把削好的梨递给她。
“谢谢!”唐静心心慌地伸出手,她刚要关门,庹一用手挡住门。
“唐总,明天就要回BJ你会忘记我吗,会忘记我们的誓言吗?”他双眼喷出火,仿佛要把她燃烧似的,“才离开一刻,我就想你,全是你的笑,你有想我吗?你一定想我,你的脸红了。”庹一推开门抓住她的手把唐静心拉进房间,抱起唐静心。唐静心被庹一双眼喷出的情火熔了,两人交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