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好玩?他对我做的这事,说的这番话分明不加掩饰地狠狠羞辱了我一番。我起身,怒不可遏地动手向他挥去一个耳光,“牧亚希,你混蛋!”
挥打到半空的手被牧政廉抓住并且差点被拧断。
“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可以碰亚希。”
我被牧政廉推出了门外,并紧紧地关上了门。胸口闷得厉害,牧亚希的那番话就像是一把背叛的利刃一样狠狠捅了我一刀,原来我似乎早已将他当成朋友了。
走到楼梯口,我似乎听到从亚希房间传来的痛苦的哭喊声,我转身想跑回去,但却被牧叶希拦下了。他说:“那是亚希每天的功课,打扰对他没好处。”
而楼下,蔓姐孤独地站在宾客消尽的厅堂,抬头望着我们,如花的容颜在灯光的摇摆中忽明忽暗。
我忽然觉得这莫名其妙的家庭就是一张混沌的蛛网,我在无心的涉足中被牢牢地缠织在了上边,成了某种史料未及的灾难的诱饵,无可自拔。
蔓姐把酒吧关了,决定安心地做她的富太太,而我只能另谋生路,背着一把吉它在积雪的街巷中四处走,像是流浪的吉普塞人一般。其实蔓姐嫁了有钱人后我也并非是不无好处,他结婚后的第二天,我的银行帐上就多了十万元,说是给我当零钱用的,用不够的会继续打进来。我没拒绝,何必跟钱过不去,充其量只不过像是把我母亲卖了那般不孝。但我还住在原来破旧的出租房,过着破旧的生活,一半是我愿意的,还有一半则是蔓姐告诉过我,她结婚后我该学会更加独立了,而且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这意味着我们原本就牵扯不多的生活因这场婚礼被分化成了两个不容越界的悬殊的阶层,她一下跃到了高处成了凤凰,而我依然冥顽地执守着她恩赋予我的卑微的血统,高仰着头,做我贫苦自由的麻雀。
我开始歇斯底里地憎恶那个夺走我母亲的男人和那对戏弄我的兄弟。
雪还未融化,又开始下起大雪。街头巷尾已是浓浓的圣诞气息,相拥而行的情侣们脸上尽是幸福的笑颜。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从我身边跑过,利索地摸走了我口袋里的钱包,我正准备去追,他在前面被牧亚希拦下了。牧亚希蹲下身,将自己口袋里的钱包与他做了一个交换,然后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替他围上。听小男孩说了声“谢谢漂亮姐姐”,他逗趣地笑着看他跑去很远,然后转过身直视我。
他没了昔日的笑颜,那清冷的瞳如是这漫天的冰雪一样。他只将钱包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站住!牧亚希!”我追上去拽过他的衣领,使命朝他脸上挥去一拳,“这是那天晚上补给你的!妈的!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好,会的。”他垂下头去,与我擦身离去。
其实我仿佛并不憎恨他,只是觉得悲凉罢了。但是,但愿是我误会他了,他对一个小乞丐都这么不忍,又怎么冷得下心那样羞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