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眼神已经欺骗我了呢。诶呀,就别再不好意思了,要彼此珍惜才是啊!”亚希竟表现出事关于己般的雀跃,“哥哥真的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呢,他一定可以让诺言幸福的……”
“我说了没有!你怎么这么婆妈似的爱管人的闲事儿?!”我冲他发火了,甩开他替我包扎到一半的手,离开医务室。
亚希追出来,在我身后说:“不是管人的闲事……因为诺言对于我是非常重要的人呢……”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向他。夜忽然淅沥沥的落下来,在他周遭支起一片稀薄的阴影,他身体那些原本就纤软的棱角在那片阴影的覆盖下愈是找寻不到挺拔的质感了。
“……是非常重要的朋友呢……”他又说。
我回过头,夜的影也蛛丝般地纠结在我被风吹乱的发稍,欲理,却只是更乱了。
艾雅为了减肥开始整日整日地不吃饭,只吃水果和开水,一星期折腾下来,非但没瘦脸却又浮肿了很多。她心情一不好,就又开始大吃大喝,越吃越浮肿,极度郁闷之时便拽着我去酒吧喝酒,平日滴酒不沾的她只喝了半瓶便倒地不起,摊成一堆烂泥。
我也无所事事地想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心事,不觉又灌多了酒,竟也有些醉了。
摇摇晃晃地把艾雅背回家去后便倒床大睡,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半。看看墙上的日历,12月19日,星期一。星期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得做,使命抓了抓头发,发根揪疼了头皮才彻底清醒过来。对了,今天是蔓姐的婚礼。
可我竟然连她举行婚礼的地方在哪儿都没问,打她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于是混乱穿戴了一番,冲出门外去,似迫切地赶赴一场未曾预兆的盛礼,慌乱而又无所寻从。呆呆地站在十字路口,不是迷路,而是根本不知道路,这才是悲哀的。
罢了,兴许婚礼已经结束了,我准备回去。
身边又飞来一辆汽车,车窗内探出那个短短几日内已经见了N遍的面孔——牧叶希。
“上来。”他说。
“为什么?”
“你不是想去参加***婚礼么?再不走就迟到了。”
我想我没有时间再怀疑他是如何知道我是去参加母亲的婚礼的,又是如何知道婚礼是在哪儿举行的,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就像是刺桂叶瓣末梢的尖刺一样,温雅却又无比锋锐。
他带我进了一栋豪华的别墅。我记得这儿,我来过,是他的家。
“牧叶希你耍我?!为什么又带我来这儿?!”
“参加婚礼。”他冷定地说道,握住方向盘一个急转弯,车子从正门一直绕了别墅很大一圈,到了他家的后花园。
我愣了,我远远地看到蔓姐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缓缓地穿过许多人艳羡的目光,一直往前走着。她淡妆素抹的面孔是那样的清寂而娇美,宛若是初礼的迫嫁的新娘,带着那份不容玩亵的端庄与隐迹于表的哀愁,却唯独看不到幸福的笑容。
风很大,她拖在身后的裙摆盛放成一簇妖娆的白莲,淹没了积雪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