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高挂,还飘着几朵轻云,看起来天已近午,院里清新的空气直透肺腑,我使劲嗅了嗅,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游目四顾,所处的地方却是个不大不小的庭院,自己住的小屋原是个西厢房中的一小间,院子前后还各有两处大屋,都是青砖砌成,木制镂花门窗,彩纸糊的窗户,门垛突出,飞檐拱顶,房顶是层层叠叠的灰瓦,前后屋都是三间,只是前屋是个二层小楼,后屋看起来明亮整洁,青石的台阶,应该是处主房。
侯瑶涵在前面走的很快,拉开后门时她又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今天于府过来催货,你同我去。”
我也不知她说话的意思,只能点头。
来到屋里,果然是一店铺,还是沿街的门面,店面柜台和壁间摆放的各式物件,有布匹,香料,油伞,纸张,有许些我根本叫不出名来,除了营业间,左右还各有一间房,一个矮胖的长衫老头正在叽哩哗啦的拨弄算盘,年轻伙计在招呼买货的客人,那老头微微抬头扫了我和侯瑶涵一眼。
我对于他们的穿着服饰还有些不习惯,不觉多看了两眼,侯瑶涵瞪了我一眼,我赶忙收束心神,猜这老头就是掌柜的了,只好上前道:“老板,您有什么安排?”
那老头这次却没抬头,却用冰冷的语调念叨道:“知道什么叫点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我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你来到凤翔镇没了盘缠,几天没吃上饭,是我家看你可怜,收留你在这做工,让你吃碗饱饭,虽然没有工钱,可是总比你以前那流浪的日子强得多吧。”
我心想,果然那神秘老头没给我安排什么好角色。
“年轻人要守本分,懂回报,你看看,这么大的店要卖货要进货,每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病好了,怎么不知道早点过来帮忙。”
我还没说话,侯瑶涵双手摇了摇她爹的手臂,娇声道:“爹,您就别扒那些老黄历了,这些年阿宇为我们家里里外外的活也没少干,您可好,一文工钱也没给,还好阿宇不计较,要是我早远走高飞了。”
老侯头气得把算盘啪的摔到柜台上,指着女儿斥道:“你个丫头,怎么吃里扒外,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作势要打侯瑶涵,我正要劝阻,就听一个声音高声喝道:“老家伙又来骂我女儿,当心将来不养你!”
老侯头听了这句立马就蔫了,摇摇头,叹口气继而低头打他的算盘了。
侯瑶涵面露喜色,快步迎了上去,一位年逾五旬面目慈祥的老妇人从后院慢步走了进来,我想这一定是她母亲侯老太了。
侯瑶涵向我使了个得意的眼色,我见此情况也走了上来,向侯老太点头微笑道:“老板娘,您来了。“
侯老太点点头,我赶快拉了把椅子过来,老太太点点头,坐下了,对我说:“阿宇,你诚实勤恳,帮了我们家很多,你虽是我家伙计,我们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人,这老家伙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我赶忙说:“没事的,老板的话也有道理,我懂的。”
侯老太接过女儿递来的茶水喝了,又道:“你放心,你的工钱我替你攒着,等将来瑶涵出阁了,我们会给你,我们可不是黑心老板。”
老侯头听了当时站起来扔了算盘,可看到侯老太瞪了他一眼,立即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谢老板娘,您一直以来就很照顾我,我心里明白。”看得出老板娘是个厚道人,老板嘛做生意的难免有些奸滑,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并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