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堂也顾不得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她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短短的半刻钟,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那里是她一个不到二十的姑娘能承受的。
君七抱着林玉堂,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梨花带雨的她。众人突然觉得自己好是多余,招来几个下人抬起龙啸空的尸体便向君七告辞而去,想必是去处理十三峰的公事,龙啸空这总峰主一死,又牵扯着不知多少麻烦事。
林玉堂也是江湖儿女,很快就平静下来,不好意思地抬头瞄了瞄君七。
君七溺爱地拍了拍她的头,惹得林玉堂偷偷一笑。既然平静,便会思考。林玉堂回想着刚刚惊险的场面,诸多疑问浮上心头。
“为什么那时龙啸空叫我拿膏药时你便看出他有可疑之处,并出声制止我?”林玉堂好奇地问出自己第一个疑问。
君七道:“那膏药既然在他自己的衣服里为什么不自己去拿,反而让你去找,岂不浪费时间。而且,当时龙啸空身边众多峰主,他为何偏偏让你一个姑娘去找?因为在那一群人中,你的武功最低,而且江湖阅历最少,所以很容易被制服。这就是为什么当时我能看破他的原因。”
林玉堂听着君七的解释,突然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君七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不知世事,丝毫看不透人心险恶,不知江湖难测。而现在君七成熟了太多太多,就像在江湖中打爬了数十年的老油条。林玉堂不知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欣慰。
“那个杀了龙啸空的蒙面人是谁啊?他的身法好快,剑也好快,我都不知道他是怎样杀了龙啸空的。”
“你猜一猜,谁能颐指气使地对三十六说话,又有谁的武功修为能如此深不可测。”
林玉堂若有所思道:“能这么不客气地对三十六讲话,必定是八十一人中比三十六排名还要靠前的人。但要说前三十六人人人都有如此实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八十一人早就可以一统江湖了。这么看,那人应该是八十一人中前三人中的一位。但不知是哪一名?”
君七缓道:“那人就是八十一人的老大,——第一人。”
林玉堂不由低呼一声,虽然刚刚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但还是不太相信第一人竟然会现身。“听他的语气,你们认识?”林玉堂问道。
“天下谁人不识君,但今日是第一次见。”
“那他说他略输一筹是怎么回事,什么叫这一战,你们难道会再战吗?”林玉堂关切地忙问道。
“没什么,”君七随意抚了抚林玉堂的秀发道:“总之我赢了就好。”
……
君七回想着今日的事情,不仅仅回想着那第一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今日第一人之所以说自己输了,是因为他身为一个杀手,却被自己察觉到了行踪,这是一个杀手致命的错误。但君七和第一人都知道,当修为达到他们这个地步,想要在同级高手的气场中隐匿是简直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判断一个人在与不在不是靠眼和耳,而是靠那人独有的气息。
君七虽然从未见过第一人,但君七见过第一人这三个字。那是第一人亲笔书信,信封上血红的三个大字深深地烙在君七的脑海里。那种独特嚣张的气息无论多淡,君七也能判断出来。
所以第一人才只说自己输了一筹,可以丝毫不计的一筹。君七没有半点把握能击败他。
还有一人是君七今日才注意到的,但非常值得注意。
当林玉堂有危险时,他竟然比自己还要先警惕。而且,他没接触过第一人,却能隐隐猜出君七的意图,判断出暗中有人。
渊潜,渊潜,乃神龙潜于深渊也。此人绝对不可小觑。
……
李渊潜站在一间密室中,面前有一把很旧的剑。
李渊潜将剑拿起,刚欲抽出,但又生生克制住自己拔剑的欲望,将其缓缓地放下。
……
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缓缓地将阎王面具摘下,第一人看着镜子中的面孔,低声笑道:“你也想不到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