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揪着被子,垂着头不说话。现在她这样的情况,腿骨折了,不能移动,一个人行动不便,孙文晋替她安排得如此周到,可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孙文晋等了等才过来抱她,他一靠近,唐瑜就抓着被子,往后一缩,猛地抬头看着他。那双大眼睛红肿着,眼睛盈盈的,闪耀着晶莹水光,不由让人心里一酸。她不愿意他靠近,但又完全没有办法,就那么无助地看着他,目光里写满了不愿意,好像在无声地请求他走开,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孙文晋想起她昨天晚上倒在地上怎么爬也爬不起来的样子,又想起那天晚上,她喝得那样醉,心都好像碎了,揪着他不停地问:"如果是正常家庭的孩子,有父母疼,兄长爱,亲戚关照,你敢这样对她说吗?你敢说那个人喜欢处女吗?"还有他在她耳边说帮她救林开的时候,唐瑜那自弃的松手,仿佛什么都放弃了。想到这些,他的心忽然变得异常酸软。
他弯下腰来,看着她,"你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无法一个人生活。"说着又伸出手去,他的手刚一触到唐瑜,她又想往后缩。孙文晋的手按在她抓着被子的手背上阻挡她的退势,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声音温柔而坚定,"听话!"
孙文晋一夜没睡,眼里全是血丝,他这样温柔地看着她,幽黑深邃的目光里有同情、了解、歉意。唐瑜的眼泪猛地又涌了上来,她只得掉头看着其他地方,企图不让眼泪掉下来。孙文晋终于将她抱起来,他没有将她安置在轮椅上,而是抱着她下楼,一路上小心翼翼,仿佛呵护着易碎的珍宝。
身后有护工把轮椅带下楼。
唐瑜住在孙文晋在B市一个高档小区的房子里,房子大约一百九十平方米,装修得简约、经典。孙文晋为唐瑜请了个保姆,他就在第一天送唐瑜回来的时候来过一次,从此以后还真的再没出现过。
唐瑜每日和保姆一起待着,学校那边请了假,乱世佳人自然也没再去过。李雯曾打过电话来问,唐瑜不好说真实原因,只说自己现在学习忙,可能无法兼顾工作。
李雯吞吞吐吐的,胡乱说了些话,终究挂了电话。
孙文晋没再来过,唐瑜躺在床上背单词,保姆是医院请来的护工,专业而又细心,指导着唐瑜,她的腿因此恢复情况良好。
唐瑜回医院拆石膏的那天,已经可以不坐轮椅,只用拐杖就可以自己单独行走。下了电梯,刚出小区门,忽然看见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停在门口,一个艳妆女子戴着大墨镜抽着烟,看着她。
唐瑜起初没注意,拄着拐杖在保姆的搀扶下走到路边去拦车。刚拦到车,忽然听见陈释的声音,"唐小姐,唐小姐,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