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上找出B外法语系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一直没有人接,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法语系办公室应该没人。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烦闷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时他突然发现了玄关旁柜子上的钥匙,那是房门钥匙。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就好像凭空挨了一棍子,闷闷的疼,晕头胀脑,许久才反应过来,她……
他径直开车去了B外,法语系办公室没人,学生处没人,只有门卫。他找门卫要来保卫科的电话,又找到学生处老师的电话,辗转到最后终于电话联系上法语系2004级的辅导员。
辅导员起初心存戒备,"请问你是唐瑜同学的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一句话就让孙文晋急起来,他从来没有将一句话说得这么语无伦次,"她父亲死了,她忽然不见了,打她电话也不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说参加学校活动去香港大学访问,但是我刚问过你们学校学生处处长,他说根本就没有派学生出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突然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这男人苦心孤诣地寻找他们的联系方式,也或许是他此刻急切慌乱的语气打动了辅导员,辅导员叹口气,"唐瑜同学星期五下午提交了休学申请书,当时我外出开会去了,但她已经在教务处和学生处办好了一切手续。"
"休学,为什么,她怎么了?"
"好像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吧,她说要休学治疗。"当时她的手续是2003级辅导员帮忙办的,只说病情好像很严重,所以他不在,另外一个老师也立刻准了她的休学申请。他现在想起那个女孩的样子,心里不是不叹惋的。这个女孩子上课的时候每次总坐在角落里,系里的活动从来都不参加,很不喜欢来系办,很不喜欢麻烦人家,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小女孩。还记得他批准了她的助学贷款,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欢天喜地,千恩万谢,像是受了他多少恩惠似的。谁知道却得了这样的病,听说以前上课还当堂吐过血,把老师吓得不轻。
孙文晋挂断电话,他终于平静下来,仔细地想了几个问题。
前后一联想,他就把事情经过猜了个大概。
下午三点,陈释正在公司会议室主持会议。
秘书把孙文晋请进陈释的办公室,端来咖啡,请他稍等,她马上就去通知陈总。
不一会儿,得知消息的陈释结束会议,匆匆赶来,孙文晋面前的那杯咖啡纹丝不动。他盯着陈释,黑着一张脸,这个眼神看得陈释发毛。同孙文晋相识已久,知道他这个人,越是沉默冷静就越是可怕,就像一口深井,底下再怎样暗潮汹涌,但是表面上却波澜不惊。又或许,陈释是因为自己心虚,所以现在看他这个样子,首先就狐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