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蓦地渺然不闻,寒枭与空见和尚回到斋堂,坐下后,寒枭道:”现今可以知道,有五股人马困住了空禅寺。这些人马显然是联手而至,不过依在下看来,他们虽有联手之名,却是志不同道不合,各自为战,自行其是,未必会齐心合力向咱们群起而攻之,尤其是杨柳岸心性高傲,孤芳自赏,虽与他们一道而来,其用意只是为了与空寂大师一战,洗雪前耻。是以,咱们应妥为运筹,分而击之。“
空寂方丈道:”以诸位施主和老衲以及空见师弟的本领,闯出重围,并非难事。只不过这寺中的弟子们平素虽然习练武功,却只是强身健体而已,若想对阵杀敌就不成了,遇到高手逃出活命万万不能。是以,方今之计,首在护住寺中众弟子的性命。“老方丈一片慈悲心肠令寒枭大为感动,道:”在下请空见大师将寺中众弟子约束到大殿中去,为防不测,便请孟女侠母女到大殿中保护。沈大侠与在下随时听命于方丈大师,以应对强敌。“沈轻裘颔首道:“寒兄弟如此安排甚为妥当,沈某夫妇和小女便一切悉听寒兄弟和两位大师差遣。”
空见和尚本来虽与寒枭熟稔,却相知不深,于今见寒枭隐隐有大将之风,心中甚为惊喜,道:“贫僧除了参禅,就只会拾起屠刀,替天行道,是以当下诸事便请方丈师兄和寒施主主持大局。”空寂方丈道:“老衲退出江湖甚为久长了,此间突遭劫难,一时之间方寸之地不宁,还请寒施主力托千钧,力挽狂澜。”寒枭也不甚谦虚,道:“此时事急,不便推却,在下便无礼了。”说罢,沉吟良久,起身踱到窗前,听了听外间风雪之声,道:“在下身受所托,不敢懈怠。请两位大师和沈大侠在此稍候片刻,待在下出去瞧瞧那五路人马的情形。”说话间便走向斋堂门户。
空寂方丈道:“寒施主万事小心,请速去速回。此间大局还请寒施主主持。”寒枭应了声是,推门而出,步入重重风雪中。微辨了辨方向一鹤冲天,翩然飞掠而去。
不旋踵间,寒枭就已经飞掠出空禅寺,到了寺前,遥望风雪中,隐约可见一幢大红的帷幕,帷幕前有几条身影来去去地飘忽晃荡。他几个起落,贴近帷幕,却见那帷幕前来回走动正是几个精壮的喇嘛,手中执着粗重的武器。帷幕里面有诡异而且嘶哑的声音透出来:“有客来到,不妨进来说话,何必在风雪中窥探。”寒枭自忖自己这一身轻功绝佳,里面的人却已经觉察,不禁暗叫惭愧,朝向一个巡视的喇嘛走过去,那喇嘛见到寒枭笑吟吟走来,大叫一声,饿虎扑食而至,却听帷幕里的人说道:“请这位客人经来说话,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那个喇嘛戛然止步,恶狠狠地瞪着寒枭,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我家师傅请你,叫你进去说话。”一伸手将帷幕拉开,寒枭稳了稳心神,大步迈了进去。
帷幕里甚是阔大,地上铺着猩猩红的地毯,正中坐定一个身材高大的大喇嘛,看样子已有古稀之寿,白眉深目,鹰鼻阔口,手边放着两个车轮仿佛的金轮。在他身后居然盈盈立着一个妖冶女子,眉目之间袅袅生情,手中握着一支丈二长的蛇鞭,正轻佻地看着大步迈进来的寒枭。寒枭进入帷幕之后,陡觉鼻端有一缕腻人的香味,若不是他内功深湛,定力十足,早已经心神不宁。
寒枭瞧了瞧那两个恁大的金轮,依旧微笑,从容道:“想必在下面前坐定的便是名垂江湖声动西疆的无极大喇嘛了。”那大喇嘛仰面大笑,道:“正是你家佛爷,看来你的眼睛还是不坏。你的胆色也甚是不小,居然敢到你家佛爷这里来窥探动静。且告诉你家佛爷,你叫什么名字?”寒枭笑道:“在下寒枭,不过是个毫无名头的江湖浪子。”无极大喇嘛瞧着他,双目幽幽闪动,硬声硬气地道:“老衲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你的轻功也很好,居然到了帷幕外,老衲才有所察觉。江湖上许多大大有名的人也做不到这般。”他身后的妖冶女子蛇鞭突然抖起,向寒枭抽过去,出手狠辣,招法奇异,寒枭淡然道:“有客来访,不沏茶倒水,却欲出手伤人,你这女子好生不知礼数。”说话间,左手两根指头骈起,便将那只蛇鞭一头夹住,那女子厉声叱咤,用力要夺回去,却如同铁铸了一般纹丝不可动。
无极大喇嘛哈哈大笑道:“蛛娃不可妄动,这人敢到这里来,岂能是无能之辈,你斗他不过。”身形突然平直飞起,一只手掌搭在蛇鞭上,寒枭陡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蛇鞭向自己冲撞而来,便知这个喇嘛所练的乃是至阴至寒的内功,不愿平白无故耗费内力,便突然松手,那一边的蛛娃一个筋斗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