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如蜂群般挤进了餐厅,我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心里不禁想,如果按着病毒变异后的速度,恐怕不出五分钟,整个船的人就玩完了。
“组长,”突然间我的通讯设备响了起来,原本就揪着心的我猛地一惊,像是心脏挨了一针一样,“运尸船来了。”
我长舒一口,回答道:“好的,我这就来。”
我回头对营长说道:“这里就暂时交给你,我去把尸体的事情处理了。”
“嗯。”营长点了点头,没做太多的保证。
我不太放心,又转头对扎克说:“扎克,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及时很我说。”
“好的。”扎克点点头。
我下到低层货舱,走到尸体存放舱的门外,只见门口站着一群士兵和医疗人员。我大步走上前,呵斥道:“偷什么懒!赶紧搬啊!”
一个士兵走上前来回答说:“组长,门锁了。”
我走过去,推了推门,果然上了锁。
“钥匙在谁那里?”我找了一个医疗人员问道。
被我问话的那个女孩子轻言轻语地回答说:“应该是在凌组长那里吧。”,说罢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年纪稍大一点的男人,那男人也说:“嗯,是在凌组长那里,这个地方的钥匙是他在保管。”
“那他人呢?”我又问。
那个女孩子和她身后的男人四目相对,然后同时望着我摇摇脑袋。
“操!”我大骂一句,“难道他不知道要搬尸体了吗?我特么之前还跟他交代了来着。”
我回头命令道:“你们赶紧去找凌组长!”
那几个医疗人员听到后,马上就动身去了。我焦急地在货舱门口徘徊,时不时望一眼货舱里面,那十几具尸体依然安静地躺在地板上。
不一会儿,我便又想到桌子上那个死去的婴儿,索性趴在门窗上看,那婴儿也和其他尸体没什么两眼,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动。我心里不禁开始思考起来凌组长说的话,然后一串串问题便如水泡般冒出脑海:“这婴儿怎么感染的?”、“谁把他带上船的?”、“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检查出来呢?”……
“组长,凌组长找到了。”通讯器那边传来了士兵的声音。
“赶快让他过来!”我没好气地说道。
“组长,凌组长有一些奇怪,你最好过来看一下。”通讯器那边士兵的声音明显有一些紧张。
我想了一想,问道:“他在哪?”
“餐厅厨房贮存室。”
“你看着他,我马上到!”
“是。”
话音刚落,我便飞奔上楼,边跑边联络扎克:“扎克,餐厅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扎克回答道。
“通知指挥室,随时准备封锁餐厅的各处通道口。”我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我不会说中文啊。”
“那你把电话给营长。”
不一会儿,耳机那边传来了营长的声音:“古枫?怎么了?”
我气喘吁吁地说道:“马上通知……通知战士们,准备随……随时封锁……餐厅!”
“怎么了?你在干嘛?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封锁餐厅?”
“别管那么……那么多!照我说的做!”我大声吼着说道。
“可是……”
“以防万一!”我大吼完这句话之后,便立刻挂断了通讯。
我一路飞奔,不带停歇地跑到了餐厅厨房贮藏室,神情无比严肃和紧张,因为这时候是非常时刻,任何一丝的不对劲都会扯动每一个人的神经。
我推开厨房门,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位厨师师傅,三四个持枪士兵把守着厨房,那位厨师师傅满额冷汗,担惊受怕地看着我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我走上前问我的队员。
“不清楚,他什么都不肯说,就是浑身发抖,手脚冰凉,说一定要等到你来再开口。”
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我心里猛一惊,又问道:“ 有没有对他进行检查?”
“没有,”士兵摇摇头,无奈地回答道,“他情绪很不稳定,不让任何人接近。”
我透过门窗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凌组长正瑟瑟发抖地靠在一堆货物旁,头低沉着,像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我又来到那位厨师师傅的面前,问道:“师傅,你知道些什么情况?”
厨师师傅手打着哆嗦,说话带着颤音回答说:“里面那个人,像是疯了一样,突然跑到了厨房,然后到处砸东西,乱扔东西,其他的厨师都吓跑了,还好你们及时赶到,他才自己躲进了贮藏室。”
“他有没有伤着谁?”我问道。
“没有。”厨师师傅肯定地摇了摇圆圆的脑袋,“只是打翻了不少饭菜。”
我点点头,跟一名队员说:“带师傅去做个检查,没事就可以让师傅去休息一下了。”
“是!”
我回头望了望餐厅外正在就餐的茫茫人群,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万一出了问题,可就真的如营长所说的那样——玩完了!
“古枫,你那边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在那里?出现什么状况了吗?”这时我的耳机突然响了起来,一听声音,是营长。
“还不清楚,正准备查明。”我回答说,“战士们到位了吗?”
“到位了,只要一有状况,马上封锁餐厅。”营长说道。
此时我的心里十分没底,虽然在“天眼”特别机动小队执行任务期间,处理过许多类似的状况,但远不如这一次心里没谱。其实这种状况很多船上很多人都有,这些人大多都是心理上出现了问题,大部分是因为过度恐惧而产生的心理疾病,有的病患症状很轻微,就是抑郁或是短暂性失忆,而有的病患就很严重,会出现精神疾病甚至会攻击别人。我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众多心理疾病患者事件之一罢了,但即使这样我悬着的心还是放不下来,在进去之前,我又对身边的队员们交待说:“做好一切准备!”
士兵们听后,各个将枪握得更紧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稍微放松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便推开了舱门。
随着舱门被“吱——”地一声推开,凌组长才终于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的泪痕清晰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你终于来了。”凌组长红肿的双眼紧盯着我,那惨白的嘴巴勾出一道慎人的笑容,像极了嗜人性命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