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你一个人,没人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只有你自己可以保护你自己,你是你自己的警卫,你是你自己的厨师,你是你自己的保姆,你是自己的指挥官……总之一切事情都是你自己做。
很多人不可能有我这么幸运,在疫情爆发以后,居然还可以独自一人撑到现在。那个时候电视已经看不到了,所有的台都收不到信号,就连收音机大多时候都是一阵忙音。有时候我会听到有一两个频率发出的救援通知,但我并没有太在意,我主动不给自己抱有太大希望,毕竟我不清楚这广播是何时发布的,也不清楚现在这些救援措施是否还在实行,因为广播是以固定循环形式播放的,所以我根本无法确定通知中的那些地方究竟还有没有军队了,何况我自己都面临着食物危机,就更不能随随便便冒险了。
我也很少去想扎克他们到底有没有找到救援部队,现在又是否安全,毕竟他们已经离开了。当然我也会想如果我没有一时兴起喝酒,就不会有后来的高烧,也不会又昏迷过去,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我想也许我已经和扎克他们一起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呢?不过换一种思考方式想一想,似乎又不是这样,谁知道我后来病情恶化是不是拜喝酒所赐?要知道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怎么都躲不过,所以也许我没能离开这里就是命中注定呢?但不管是或者不是,这些已经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不过我还是真心地希望扎克一家能够安全地继续生活下去,就像疫情爆发之前那样。
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容易想很多事情,想一些你平时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想的事情,我管这叫思考。思考得越多,就越容易感到疲倦,你思考一整天甚至比你运动一整天都还要累,所以我这几天通常睡得很早很早。
我开始试着和国。安部联络,不过老是联系不上,并且很多时候都是一阵忙音,根本就收不到信号。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问题,不过并不多见,我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信号干扰太强烈,也不清楚该如何检查这台设备,所以只能一遍遍不断地尝试,只求哪怕一次的成功。
当然,作为一个职业间谍,不可能只靠一种方式输送情报,不然就显得太寒碜了,所以我还有另外一种联络方式,那就是卫星电话,由于之前卫星电话容易被军方和情报部门跟踪监听,所以通常只作为不得已的情况下的第二选择,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相信没有什么情报部门或者军队单位会在此时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间谍,所以当通讯设备无法正常运作时,我想我可以尝试使用卫星电话了。
一通电话敲过去,竟然是一阵忙音,按理说只要卫星正常工作,卫星电话就一定可以使用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和理论有些不符。我又不甘心地多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卫星电话此时居然也无法收到信号。
凌晨四点多,我再次从我的床上惊醒,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手枪瞄准着房门,而房门依旧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擦去额头上贴满的冷汗,开始嘲笑自己太神经兮兮了。
一般半夜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我翻身下床,打算再去地下室看看,说不定那台机器就能运作了。
也许是我动静太大,把睡梦中的Michael也给惊醒了,我知道自从外面那些感染者每天晚上叫唤开始,Michael也每天都睡不好觉,毕竟那嘶吼声确实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打开电子门,一瘸一拐地穿过那条狭长的阶梯,来到了通讯设备前。
自从疫情爆发以后,咖啡这玩意儿我就彻底戒了,直到现在我都再也没喝过咖啡这东西了,以前的咖啡时间也由现在的中国茶时间代替了。有些习惯虽然根深蒂固,但如果你真有那个决心,是可以一秒改掉的,我不再喝咖啡这件事就是一个鲜活的实例。
实际上,我现在并不该下床做这么多运动的,但是没有办法,我说过我现在是一个人了,很多事情我都必须开始自己处理了。
自从开始下床活动,地下室我就没少来过,因为我现在生存下去的所有希望几乎都在那个地下室里面——一台能呼叫救援的通讯设备和一堆起码可以整装一个班编制的武器弹药。弹药虽然不少,但实际用起来并不可能支撑太久,因为毕竟人数有限,武器弹药再多也无法照看到四面八方的所有情况。
我启动了电源,设备一如往常开始预热了,没过多久,便完成了启动工作。
我带上耳机,按下界面上那个绿色按钮,然后开始仔细聆听,虽然我并没有对这次联络成功抱太大希望,但我还是不想漏掉哪怕一点细微的声音。
耳机里还是一阵刺耳的忙音,听得我头都疼了,大约等待了半分钟,也还是没有任何好的情况发生,我只好无奈地将耳机取下。
就在我把耳机扔到桌子上的那一瞬间,一声不长不短但很清晰的“哔”声从耳机里传来,我犹如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般,激动地一把抓起耳机戴在头上,这时,我终于再次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欢迎致电‘平安北京’,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觉得这个老女人的声音竟如此动听,之前我还一直嘲笑她说话像机器,但现在我却感觉她的声音犹如天籁,当然我知道这都是兴奋和激动所驱使的,客观来讲她的声音还是很难听。
我激动地眼泪都快溢了出来,似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没错,这确实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生存的最大希望。我激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特工古枫,编号970902,入网密码337527,请帮我接海外情报组,事情紧急,请快点。”
“稍等。”对面的女人依旧有条不紊地说道。
“正在帮你转接海外情报组,稍等。”
“海外情报组组长,请表明身份。”
听到组长声音的那一刻,我再也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像一个小孩一样失声痛哭了起来,我把这些天所有的苦痛和委屈一下子全部发泄了出来,对着话筒哭着说:“是我啊,组长!我是古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