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升!”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在大堂扫视了一群,多了很多生面孔,还很年轻。据说今年的状元只有二十八岁,而探花只有二十岁,只有板眼三十有三,但是还都是年轻人嘛,想上届的状元七十岁,探花六十五岁,稍微年轻一点的板眼也有五十岁,一群比自己还老的老头子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新科状元,上前来。”龙口微开,而手中正在翻阅状元夜的文章,文采不错,但是浮华的辞藻太多,希望不是华而不实的家伙。
一身白色华衣的状元,向前走了三步。
“你就是上官家的长公子上官页?”男人仔细打量他,气宇不凡,不愧是四大家的上官家的长公子。
“回皇上,臣就是新科状元上官页。”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是沾上官家的权势,而是他本身的能力。
龙椅上的男人微笑轻抚自己的胡须,微眯眼睛。是个人才,就是傲了些,要磨磨,以后会是皇儿的得力助手。
“皇上,太子已经到了宫外了。”太监靠近皇帝,对准皇帝的耳朵悄悄说到。
“太子到宫门了,朕打算率众卿家,到宫外迎接,如何?”龙口一开,在问百官的意见。
“臣认为不可。”板眼似乎怕风头被状元爷抢光,赶紧说到。
“为何?”
“太子一日没登基,一日只是千金之躯,皇上是万金之躯,怎能屈身呢?”板眼得意地说到,没听到大堂上众大臣的抽气声。
上官页,不以为然的撇瞥嘴。真是愚蠢至极,看来板眼是自找死路,真想不通这种蠢人怎么会中板眼。
“其他大臣以为呢?”皇帝挑眉头问到。见到下面众大臣都不吭声,用大拇指摸了摸额头。“状元你认为呢?”
“自然是皇上说了算。”上官页不卑不亢的回答到。
“皇上说了算。”众大臣附和到,典型的见风使舵,他们可不想板眼那么愚蠢,这天下以后迟早是太子,而且现在的太子比皇上还可怕,得罪太子简直是自掘坟墓——找死。
“父皇,今天大殿怎么这么热闹?”此时大殿中央站了一个身披战甲的男人,那气势让人不寒而栗。他就是大聿皇朝的太子——君明非。君明非,十五岁随大将军莫子冲出征,战功无数。十八岁,莫子冲自动让贤,君明非成为五军统帅,二十二岁成为十八军统帅,掌握全国的军权,南征北伐,战无不胜。历来,国君或储君只掌握国都五军的军权,而外围十八军的军权大多分给将近十个的将军。史上最受宠信的将军最多掌握了十军。而太子一人就掌握外围十五军和国都三军,可以说,所有的军权掌握在太子手里。太子掌握的就是生杀大权,太子要谁死,谁绝对活不到明天,而这样的人,谁能不怕。
“是啊,今年的科举可以算是人才济济,你说今年的士子们该怎么册封呢?”男人笑着问儿子,儿子他是好久没见,但是现在的他让他有些害怕。
“据说,板眼今年写了一篇文章,叫《明君论》,似乎在暗射父皇是昏君,才需要《明君论》来告诫,你说他是不是犯忤逆呢?”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可能在边塞呆久的缘故吧!
朝中众臣面面相距,太子分明是无中生有,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出来质疑。
“哦!那你看怎么处置呢?”朕想救你,但是你太愚蠢了,笨蛋通常都不长命。
板眼早已经脸色发青,快吓破胆了。
一刹那的时间内,板眼已经躺在地上,几乎所有的人被这么一幕吓呆了:太子在庙堂之上,当着皇上的面杀了新科板眼,太子简直无法无天,难道新一代暴君要诞生了吗?百官惴惴的想到。
显然龙椅上的人也被这么一幕惊呆了,他意识,他已经降伏不了这头已经出笼的狂狮,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凉,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冷汗。他也是历经过大风大雨的人,竟然……
史清一开始就是低着头,他知道想要一个闲职,就不能太出风头,棒打出头鸟屡试不爽,出头鸟而且不够聪明。虽然料到板眼大人不会有好下场,但是见到血,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非常轻微,轻微到让难以察觉。
君明非杀人的时候,眼睛却在环视四周,他注意到了他,一个不像其他人那样打哆嗦或是惊吓过度而反映不过来,显然还有一个很清醒,而且似乎还很不认同他的做法。
他低头试擦带血的刀,很腥,就像血的主人,他想到这皱了一下眉头。他是个很嗜血的人,杀人对他来说太过容易,太过理所当然,他抬起头,眼睛正好对上也刚好在此时抬头的史清的眼睛。他愣了一下,很快,快都所有的人都没发现。
那小子看过去很柔弱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害怕,相反却很淡然和平静,这个发现让他很意外,嘴角不由自主往上扬。他,让他感到很有趣。
很漂亮的眼睛,却有很浓的凶残之气,他就是当今太子,他跟他想象的有些差错。暴君,他的头脑中反射出这两个字。但是他马上把头又低了下去,在与君明非对视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引起君明非的注意了,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就在他冥思的瞬间,君明非已经到他的跟前,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让他的视线正好跟君明非相对。
很好,眼睛里就跟潭水一样,很清澈也很平静,他想知道这种平静能维持多久,他加重力道。他看得出来这小子明明痛得要死,就是不吭声,很倔强嘛!文人要不虚伪,要不就是清高得要死,而他是属于哪种呢?虽然很想知道,但是他还是放开手,因为他知道再下去,他的骨头绝对会碎,他还不想这么快玩死他。
史清觉得自己下巴的骨头都快要碎了,痛得要死,他明白只要君明非一使力,他可能就活不了,他不了解他为什么突然放开,虽然说刚才他看到君明非的眼睛里没有杀意,但是他是那种杀人当儿戏的人来说,即使不用杀意也能杀人的人。
大部分人都已经从刚才的杀人事件中回过神,但是又被这一幕很不解,不明白太子跟探花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探花一直没有说话。而皇帝就是最早回过神的人,他不明白探花到底什么得罪了明非,刚才的杀气不是错觉,又突然罢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明非是那种宁可错杀,不肯错放的人。杀人,没有中途撒手的前例,而这个非常年轻的探花开了他的首例,这说明什么?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李季之前说过的话,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刚才的状元、探花还没封,状元封户部侍郎,而探花就封太子少傅,陪太子多念些书,太子还年轻,需要修身养性,而这就是少傅的责任了,板眼由南宫靳补上……”
太子太傅早已经在十年前告老还乡了,太子确实需要人教,虽然这个人年轻了些,看过去柔弱了些,皇帝捋须看着堂下的众百官。
太子少傅,史清觉得自己的下巴越来越疼,视线有越来越模糊。
太子少傅,老头搞什么,不过无所谓,他倒好好看看这位少傅大人有哪些本事!他转头看了一下史清,他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而下巴两边的淤痕让他感到很刺眼。
皇帝分封其他士子后,在朝堂上大肆褒奖了太子。而君明非至始至终都紧皱着眉头,而眼光在没人注意得到的情况下停留在史清身上,他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真是脆弱。
快点下朝,他快支撑不住了,真的好痛,当上太子少傅后就更痛了。快点……快点……看来支持不住了,在朝堂上晕到,要治什么罪呢?这是晕倒前唯一想到的。
太子突然抱起刚封的少傅大人径自离开朝堂,这是什么情况?满朝文武一头雾水看着太子离开大殿。
皇上的脸色有些发青。
文武百官面面相惧,朝堂静得发慌,令所有大臣不敢轻举妄动。
“他怎么呢?”君明非漫不经心地问到,还没用,轻轻一捏就昏倒。
“他身体好像没什么大碍。”太医怯怯回答到,太子明明长得如此俊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让人感到害怕,比皇上还让人害怕。
“那怎么会昏倒?”太子挑眉反问到,他讨厌像好像这种不肯定的词语。
“他可能是痛晕了?”他把了脉,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下巴那里差点伤到骨头,应该很疼,加上……
“痛晕?”真是陌生的词,一个男人会被痛晕,真是笑话,“他再弱,到底也算是男人,怎会被痛晕?”他反问到,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饭桶,连个小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我把了脉,她明明是女的,有些人体质敏感,感觉到的疼痛要比一般人多很多,才会痛晕的。”他当了这么久的太医,不可能男女都分不清。
“什么!?”声音稍稍有些上扬,很好,很少人能让他这么惊讶了,还是第二次,他眯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太子不知道,我以为太子知道。”皇宫的秘密本来就多,真该死,不该多嘴,太医赶紧闭紧嘴巴。
“你下去,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知道怎么做。”声音依旧很低沉,音亮不大,却有一股浓浓的威胁。
“小的明白,小的告退。”太医赶紧说道,匆匆离开东宫,跟太子多相处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很大的压力和危险。在皇宫的生存之道就是知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是不知道。
女人,躺在床上的是个女人,确实是让他很意外。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看走眼了。毕竟女人,在他看来都应该像母后、贵妃等美貌,毕竟他接触的丑女人不多。在军营里,女人本来就不多,他也没多少跟女人相处的经验,偶而有需要,属下送来的女人也都算得上是绝色,但是往往这些有绝色的动物除了会耍一些心机之外,就什么都不会,所以女人他一向都是不怎么放在眼里。
而这张脸,平淡无奇,最多只能算是清秀,但是她作为男人就太过柔弱了。但是很娘娘腔的男人也不是没有,而她只是有些弱,但是倒没有那些很女人的表现。但是这些都不是他将她认错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她表现得太冷静和淡定,男人尚且很少不怕他,而况是女人。
这张脸已经够平凡了,但是两颊的淤痕,让她看起来就更丑了,君明非刻薄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