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乾将老头当做自个的父亲,知北信很是哭笑不得,他本来咽到肚子里的话,终于再次说道:“他不是,他是我师父,他对我很好,我感觉得到。我的父亲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被一个可怕的敌人抓住了,我会去救他,一定会!”知北信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那么的健谈算怎么回事。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压抑了很久很久,他不只需要长辈,不只需要师父,不只需要姐姐。他更需要一个朋友,所以,他对这个心机单纯的小弟坦露了心扉。这一刻,他忘了原来的目的。
“你放心好了,等我长大了,跟你一起去救叔叔,我会成为大炼气士,很厉害的那种。”方乾如此的说道,一副肯定会帮你的样子。
知北信老气横秋的摸着方乾的头,说到:“好,我们哥两比比谁先成为大炼气士。到时候一起闯天下。”
方乾皱着眉头说:“别摸头,会长不高的。今天你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客房的床可没我的床舒服。”
“好啊,不过我睡觉打拳,你可得小心点。”信挤眉弄眼,促狭的说,
方乾嘿嘿一笑,咧着嘴:“其实我睡觉也打拳,我奶妈就被我打过。”
“那我睡外边,你睡里边好了。”信认真的说。
“为啥呀?”
“那那么多废话,睡不睡?”
“睡,当然要睡了。”
“那就照做。”
“可现在,咦,下雪了。”
是啊,现在年节刚过,雪还未到下完时。两个少年又是一阵闹腾,打起了雪仗,甚至知北信愣是拉上自己师父和那木姐姐一起来打雪仗,而陆行老头的确无耻,跟信一组一起欺负起方乾来了,而方乾也毫不示弱,拉着一个不知名讳,只知都称他谢先生的儒雅书生模样的男子一起跟他一组,而那谢先生也不拘泥凡俗,极为自然的加入了战局,而木婉清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直到信和老头的雪球,一左一右击中她那有着饱满弧度的胸部,才恼羞成怒的加入了方乾的那一组,发起飙来,打雪仗的水准当真是一绝,打的老头和信狼狈逃窜。
玩到很晚,到了夜黑月明时,信与乾,躺在一张床上,睡去。
床头在东,南面靠墙。
知北信睡在北,方乾睡在南。今夜知北信并没有打拳,方乾打拳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掉床,婢女们很讶异。却原来,知北信挡住了方乾,不让他掉下床去。
朦胧中,方乾嘴里还呢喃着梦话:“我的兄弟在左边。”
而信醒着。
······
临近黎明时分,黑夜即将过去。
一阵风吹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侍女仆役,在一股子阴沉的杀气所形成的幻觉中,尽皆失了神。所以来者很是轻易的便进入了屋内。
于是,知北信不得不起来,不得不穿上鞋。
被窝很是暖和,至少,对于刚从床上起来的人来说,的确是这么回事没错。一个枯瘦老头站在知北信的面前,知北信懒得抬头,就知道是他的便宜师父。
皆因他们早就有言在先,所以,当下正是老头有所行动的时刻。
“这样好吗?行动很有可能针对的便是你,你却跟制定计划之人这么热络?”老头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玩味。
“所以呢?”知北信眼光飘忽不定,对此不屑亦不顾。
“方家要对你不利,方乾便很可能便是得利者。”老头正色道。
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得还了几句:“这有什么?制定计划之人那是方家的大人,方乾一个小孩纸。在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该也看的出来,他跟我一样,还没有修为可言。而且,方乾没那么简单,他很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我很想知道。”
“你倒是看得开,可惜你两真要敌对时,你又当如何。不同,又是哪般?”老头纠缠不休,。
豁达一笑,知北信哼哼鼻子道:“那又待如何,能怎么着,你们都是大人,大人有大量,怎么也不能跟我们小孩纸较劲不是,正所谓针尖对麦芒,你们打你们的。我们两小孩,打当然要打,撒泼打滚就是了。绝没你们这些会打架,会杀人的来的血腥,撑死了我打得他流鼻血,他打得我眼睛肿了罢了。还能怎么着,还想怎么着。至于不同,我会知道的。”
看着眼前的少年,老头才算是略微知晓少年的性子。老头只得暗暗在心里叹息一声。
少年翻了个白眼:“你心里肯定在可怜我。小爷不需要这种不给钱的廉价。”
陆行吹胡子瞪眼,想骂人。
少年还没等老头说话,便抢先一句:“得,算小子我说错话了。您是爷,大爷,我不是。”少年笑嘻嘻看着老头,颇有些泼皮无赖的德行。
陆行哑然无语,顿了顿身形,说道:“走之前,剑主他留了一缕剑气给我,凭此剑气,我可以与之千里传音。我会查探一番,若是有所发现,便告知与他。若是毫无发现,反而问题严重了些,早做些准备,你这么个便宜徒弟,总不能刚拜师就没了不是?”
知北信听得是面无表情,末了听老头说完不得不伸出大拇指说道:“放心,借你吉言,师傅没了,我也没事。”
陆行见嘴皮功夫占不到丝毫便宜,于是转身离去。
夜深将过,陆行以鬼魅般的身法在整个方府飘摇游曳,倒也无人可以看到老者的身形。陆行尝试着想要找到些许的针对知北信的蛛丝马迹。可惜搜遍了方府,却也了无痕迹。
先前在路上。老头抓住那只以炼气术中的灵术造就的鹰隼,得知了些许信息,虽说知晓了方家要对自己一行人动手的信息。却也不知目标到底是不是知北信,老头艺高人胆大,自然是深入虎穴,想要来个将计就计。那个灵印中的信息被老头以自己独有的手法来从灵术鹰隼中。抽茧剥丝得出了信息,却并没有损害鹰隼一丝一毫,这自然是老头的独到技巧。
他的剑术虽说是属于炼气术四大类中的武术一类,但到了他现在的境界,就讲究个触类旁通,即便是武术,也是能玩出无数的花样来的。
可惜即便是以老头的道行,反复看了方府的布置数遍,也是看不出任何的猫腻。
这让老头很郁闷,当下也是忧郁的紧。
这方府呢?
的确有很多地方铺设了法阵,亦有些灵印在墙角旮旯的地方隐隐透着股灵异气。但要说专门针对自己一行人的伎俩,还真没发现哪怕一丁点的猫腻。老头不由得不仔细思索了片刻,发觉自己的确想不出什么其他的重点,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查探。
老头不得不如来时一般,再次化作了一阵风。
出现在一所宅院内,宅院中正是两人,鱼眠儿和白猛熊。两人也不进屋,就在外边院落打坐修行起来。
老头的到来,使得两个随从都停止了修行,起身来到老头的身前。
至于左道,暂且不知其所在何处,见此情景的老头不由得眉头一皱。面向鱼眠儿严肃的问道:“左道去了何处?”
鱼眠儿还没开口,旁边的白猛熊已经是一脸谄媚的面向老头,说道:“前辈,左道,这不识好歹的小子,不相信您的能耐。自以为查探隐匿这类手段比您老,还要来的厉害,于是不顾我的反对,硬是要出去查探。他也不想想以他的能耐,哪能看出些什么,您说是不?”
老头不得不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猛熊实在是他生平所见不要脸的人之一。即便如此,老头却也不得不将对话进行下去,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在此等候左道,我有些事,看好门户,不得打扰。“
白猛熊一脸顺从的称是,鱼眠儿只是点了点头。
陆行进了门,杀气外溢,门户自动闭合。
伸出右手,挽起袖子,一缕银白色的剑气飘忽不定,以奇特的轨迹在老头的身前环绕,留下的剑痕化作了一个人脸的形象,银色的光泽散发着可以吞噬灵魂的恐怖杀意。
忽而,人脸的眼眸处亮出两抹黑色的剑意。人脸似乎活了过来,知北十七的声音在随着剑痕唇部的张合而响起:“陆行前辈,何事?”
“方家要对信下手,这是我截获的信息,理应不会错。但是我暗中查探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针对我等的行动,就连丝毫的痕迹亦不得见。我不得不慎重对待,这才告知与你。做好一些准备,恐怕不只是方家这么简单。”陆行将一行之事简单的说了下。
知北十七的剑痕脸庞平静了下来。过了半响,一字一顿的说道:“果然如此,他们的目标我知道了,不是信,而是我的三弟子,木婉清!”
老头一脸诧异:“怎么会?而且听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
知北十七幽幽说道:“不只是木婉清,还有你。时隔百年,你们这两把钥匙终于再次被人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