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下人全部跪了下来,一个个掩面哭成了泪人。要知道,老夫人平日里对他们很是和善,如今老夫人就这么一命呜呼了,谁能接受得了呢?
晓怡抱着老夫人的身子失声痛哭,整个身子也随着哭泣微微颤抖着。不知哭了多久,她猩红的眸子看向了被钱绍谦按在地上的陈淮安,眼里尽是杀气。她没有说话,将老夫人的尸体交到了宁二小姐的手里,自己缓缓起身朝着他那边走去,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一般,让钱绍谦看着很是心疼,与此同时陈淮安的眼神也开始因为害怕变得闪烁,想要逃脱,却一点可能也没有。
“你要作甚!”
他的嘶吼声响彻了云霄,钱绍谦紧紧的按着他,无论晓怡想怎么样,他都是允许的。
猛然间,一阵阵脚步声从外面传了出来,钱绍谦凛冽的眸子扫到门口,只见一群官兵涌了进来,纷纷用着刀剑对着他们,将他们团团围住。杨大人抚着肚子,嘴角带着让人作呕的笑容,一步步的走到了他们跟前,装腔作势。
“你们这是在干嘛?没看见本官来了吗?钱绍谦是吧,你这样抓着宁老爷是想谋杀吗?来人!将此人抓起来关在牢里,等待问斩!”
身侧的官兵微微点头就朝着钱绍谦走了过去,可还没有靠近就被他那低沉深邃的眸子也吓到了,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晓怡早就被这狗官气得不行,现在偏偏还自寻死路,她微微攥紧了拳头,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人给拦住了。有些不解的看着钱绍谦,似乎在问,为什么拦着我?
钱绍谦朝着她点了头,缓缓松开了抓着陈淮安的手,用手帕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表情很是淡然,一丝一毫的畏惧感都没有。
背上的重要突然消失,陈淮安猛然舒展了腰身,带着那抹贱贱的笑容走到了杨大人的身旁,“你们竟然敢阴我?可知道我和杨大人的关系有多好吗?”说罢便朝着杨大人鞠了一躬,更是狗腿起来,“感谢杨大人来得及时,不让在下的性命可就堪忧了,之后一定重重感谢。”
听到重重二字,杨大人肥硕的脸庞更是因为贪婪的笑变得颤抖起来,在晓怡的眼里就和一堆肥肉一样,十足的恶心。
“宁老爷说笑了,我们扬州这边而是要靠你们的。”
杨大人看着手下没什么动静瞬间不乐意了,毕竟之前在公堂那会儿,钱绍谦也是让他颜面尽失,不好好教训一下他,岂能泄他心头之恨!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也想吃牢饭!”他一声令下,吓得那些官兵直哆嗦,一咬牙准备冲上前将钱绍谦抓住。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钱绍谦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冷意,缓缓从腰间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令牌。
杨大人在看见那令牌的瞬间身子一抖,猛然跪了下来,就连头也不敢抬起。
“原来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下官不识,望大人见谅!”虽说他也是个扬州巡抚,本应不用对着钱绍谦卑躬屈膝,可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六扇门,锦衣卫,东西厂,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杨大人没有说话,而开始还仗势欺人的陈淮安也蒙了,身子不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腿也是在抽搐。
“哼,不是要将我关入牢房吗?杨大人,你好大的口气呀,真是让钱某大开眼界!”讽刺的话从钱绍谦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情舒畅。他挥着手,“来人,将杨大人和陈淮安收监,随我审问清楚再做决定!”
“大人饶命呀,饶命呀!”
看着他们被强行拖了下去,宁二小姐没有说话,整个人和傻了一样,看着老夫人的尸体眼神很是淡然。
晓怡的心很痛,虽然还不是很能接受自己突如其来的亲人,可见这已无呼吸的老夫人,眼泪就是止不住的。猛然跪在了地上,磕着头,“奶奶,对不起。”
“晓怡,别这样,奶奶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在场的所有人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夜,还是那么的寂静,这一声声的哭泣,更让这份宁静变得凄凉。
第二日,宁府发生的变故就传遍了整个扬州,走到哪里都会听到有人在谈论,流言蜚语更是不少。宁府没了往日的生气,全都沉浸在悲伤中。在宁二小姐的操持下,将老夫人风光大葬,晓怡披麻戴孝守在灵前,不知哭了多久。钱绍谦看着心都揪了起来,也默默地陪着她。
几日后,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晓怡看着桌上的白粥一丝想吃的欲望都没有,毕竟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钱绍谦这几日除了陪着晓怡,对着杨大人严刑拷问下,他也是透露了风声,结果和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这朝廷内部真的有人开始动荡了,想要谋反!
“晓怡。”宁二小姐拉着两个才三岁的孩子,满眼的忧伤,素白色的衣服显得她脸色更加的难看。
“姑姑。”
她微微点了头,看着原本老夫人的位子更是忧伤不已,“哎,晓怡,今日我们是来与你道别的。”
“姑姑,道别?这是怎么回事?”
“晓怡,姑姑实在没有脸呆在宁家了,如若不是我当年执意嫁给陈淮安,娘,我的弟弟弟媳就不会死,都是我害的。如今我也没什么牵挂了,这两个孩子是我的心头肉,也不希望他们会在城中百姓的议论下成长。我希望带着他们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潜心向佛。”
她说的是如此的诚恳,晓怡还是想要出口制止,却被钱绍谦拦住了。
“既然姑姑已经做了决定,就算我们多番劝说也是无用,不如顺了您的意思,那您可寻到了心中想要去的地方?”
宁二小姐对着自己这个侄女婿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当晚他的气势无人能敌,朝着晓怡笑着点了头,日后也不需要她多操心了。“你们放心吧,等我到了那里会给你们写信的。”
她缓缓起身,拉着孩子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屋子,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间,回眸一个苦涩的笑,“晓怡,我们宁家的产业就交付于你了,这原本是你爹的,如今便传给你了。”
“这,,,姑姑,我。。”晓怡哪里有什么经商的经验呀,也真是为难她了。
“你个傻孩子,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个可依靠的人呀。”说罢便笑着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