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领着他们到了义庄,晓怡在看到义庄两个大字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之前那个案子的事情。
发现身后的人顿住了步伐,“怎么了晓怡?”
“没什么就是想起之前的那个案子了,我们进去吧。”
刚走进去,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檀香的味道,完全和京城里那座义庄的味道不同,也让他们有点诧异。不过在看到这里的仵作的时候也是明了了。
仵作身着素白色的衣袍,头顶一支碧玉的簪子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白净之人会是一名仵作。捕头向他诉说了他们的身份,仵作的表情很是淡然也没有一丝想要阿谀奉承的态度,这让钱绍谦很是满意。
只见他上前微微一鞠躬,唤了声大人,就领着他们去了两具尸体旁。
“这两具就是死者,不过就在昨日我复检的时候,从男尸的外衣袍中发现了一块碎片,虽然碎片不是很大,但隐约中还是能看见上面写着的东西。”说罢便转身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了一块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钱绍谦饶有兴趣的一打开便也是一惊,虽然颜色变得有些走了样,但在迎着阳光的前提下还是能看出这块碎片原本应该是金黄色,摸着料子应该是丝绸,上面绣着的字顿时让他一惊,脸色瞬间变了样。
“大人可也是看出了上面绣着的是什么了?”仵作冷静沉着的再次看了眼碎片,表情也很是凝重。
捕头和晓怡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的云里来雾里去的。
“绍谦,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略微凝重的表情渐渐缓了过来,他看着晓怡指了手中的碎片,“看着材质和上面绣着的字,我猜测这原来可能是一道圣旨。”
这话一说出口,捕头瞪大了双眸,仿佛遇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圣旨?”
“嗯,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仵作和捕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像是在商讨什么一样,钱绍谦也不着急自己研究起来手中的碎片,毕竟如若是圣旨,这起案子就更不同了。
“大人,小人有话要说!”
钱绍谦点头示意,仵作站在一旁看着碎片的眼神都开始透着一丝哀伤。
“大人,这碎片可能是我们家大人的,自打一年前皇上赐了一道圣旨表彰大人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这圣旨也就成了我们大人最为宝贵的东西。小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大人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这道圣旨的存在。但是大人不辞之后我们几个就曾翻找了一下内堂,确实没有发现这圣旨,我们才敢确定大人是真的离开了。小的曾经有幸见过这圣旨,现在仔细看来,的确和这碎片很是相似。”
现在的情况也算是有了眉目,可如若躺在这里的两具尸体真的是王大人夫妇那就真的棘手了。一想到这里,钱绍谦就蹙起了眉头。
“大人,我记起在王大人离开前几日,王夫人曾经为我们做了顿饭,当时还不小心将热汤洒到了胳膊上,如若女尸的胳膊上有烫伤,可能。。”说到这里,也就没人说话了。他慢慢地靠近女尸,屏住了呼吸,表情极其的凝重。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这里躺着的不要是王氏夫妇。就在他一点点的剥离黏在皮肤上的衣服时,周围都像死一般的沉寂。当一抹暗褐色的疤痕袒露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捕头凑上前看到伤痕,一个真正男儿也是忍不住的泪流满脸,扑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哭得像个孩子。
原来王氏夫妇膝下无子一直将府衙内的他们当成孩子一样看待,这也是为什么他深受百姓爱戴的原因。晓怡也微微有些感伤,兴许是氛围的感染吧。
钱绍谦的注意从尸体转移到了站在跟前的仵作身上,他很是冷静的站着,可眼尖的钱绍谦依旧发现了他略微发红的眼眶,他只不过不喜在别人面前袒露心情罢了,但内心中的难过又有谁有知道?
目前为止,尸体的身份暂时确定了,但这也加大了查案的难度,本以为这次来到顺德查的只是两具尸体,可没想到现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入夜,钱绍谦坐在桌前盯着手里的圣旨碎片思索着什么。晓怡铺好了床,也很是乖巧地坐在他身侧也不吵他就这么坐在这里替小虎子顺毛。
“王大人夫妇为何会留下一份辞官信?又为何会被人杀死埋尸在郊外呢?”
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像是网线一样缠绕起来,很是难解开。他的眉头蹙的越来越紧,晓怡微微抬头见着了也是不开心。轻轻抚上他的眉间,“干嘛老是皱眉?”
她轻柔的声音也将他拉回了现实,眼底瞬间充斥的都是深情,按住她的手拉到了怀里。
“嗯?”
“你每次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都喜欢皱眉,以后能不能改了这习惯,我不可想嫁了个小老头,。”说话的口气变得有些像开玩笑,钱绍谦也是被她逗乐了,微微点头,将她抱得更紧了点。
“好,我会尽量不让自己目前变成小老头的,不过日后老了,夫人你可不能嫌弃我。”
他的声音很是好听,晓怡平日里最喜欢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说话,总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少主,钱绍谦已经到了顺德。”
宁静的周府内院,周子智的屋里虽然没有半点亮光,但依旧可以看见两个人的轮廓站立在窗前。
周子智原本微微闭着的双眸顿时睁开,随即嘴角的笑容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哦?去的如此的快,看来计划必须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