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饭后两人便急匆匆的出了府,巧的便是在门口刚好遇见了前来寻他们的周子煜。钱绍谦简洁的将想法和他说了下,三人赶到义庄。
虽说是白天,可晓怡还是站在义庄门口愣了愣,看着眼前早已泛黄又且破旧的灯笼,上面隐隐约约还写着奠字,更显得阴森。而房檐上挂着的匾额已是布满了灰尘,蜘蛛网也是结了好几层,实属让人惊叹。
“我说绍谦呀,这天子脚下的义庄怎会是这般模样?实属过于寒酸了吧?”周子煜也是被义庄的样子给惊到了,虽说这地方也不会常有人来,可怎么说也是逝者待着的地方,好歹要注意些。
钱绍谦微微颔首,心里也觉得这地方该好生修葺一番了。
走进之后,仵作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轻抚着胡须面带诧异,“钱大人今日怎会来到我这破地方?可是发生了什么?”
“嗯,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前几日送来的缺少左手的两具尸体。”
听后仵作也是明白了些,很是利索的领着他们找到了尸体,微微鞠了躬便退下了。
眼前被白布掩盖的便是两位死者,晓怡虽说早已见过她们死去的样子,可现在呆在这么阴森可怕的地方着实还是让她不太舒服。
钱绍谦现在的心里想的只是如何找到事实的真相,不能让无辜之人枉死。他站在尸体前一脸的严肃,周遭的气息也比往日显得更加不近人情些。只见他抬手缓缓掀开了那白布,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变暴露在空气之中。
还没有将白布全部翻开,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某人的害怕的动作,没了办法,眼底一阵柔意,声音很是轻柔,“害怕了便别看了吧。”
晓怡岂是那种说不看就不看的性子,吞着口水,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没事,我不怕,赶紧查案要紧,别顾我了。”
周子煜看着她这幅模样也是头疼的要紧,这性子果真和往日一样活要面子死受罪呀。但她说的话也是真的,现在的情况可是得要他们争分夺秒的。
他们将白布掀开,看着眼前的画面也是一惊,两名死者的断手处已经开始变了颜色,原本就有着怪味的义庄此时变得更加腐臭难闻,晓怡也有些犯呕。
就在她快要吐出来的时候,眼前递来了姜片,仵作也是一脸的笑意,好生提醒着,“这里的味道非常人能忍,我在这儿也算是习惯了,你们将姜片含在口中不出一会儿就闻不到这死尸味了。”
他们按着做了,果真没错,味道渐渐的消散了。钱绍谦仔细的从尸体的头部开始检查,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有用的线索。
晓怡但还没那么厉害敢如此翻动着尸体,只好站在一旁可却也不想闲着,总觉得自己也要做些什么才好。眼珠四下瞅了瞅尸体周遭总觉得少儿些什么,便招来了仵作,小声问道,“我记得影儿姑娘被发现时是被吊着的,可如今吊着她的绳子怎么不见了?”
仵作笑着点了头很快走到一个棺材后拿出了一根绳子,“诺,这边就是那根绳子。”
晓怡毫不含糊的结果绳子仔细瞅了瞅,也没发现什么,只觉得有股什么味道,心里也没过多纠结,只当是义庄的尸体味。
周子煜查看了尸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得出的结论还是与之前的大径相同。只好站直身子,脸色也很是难看,可却也是无可奈何。
因为没什么发现,他们只好看着钱绍谦,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可他抬起眸子的时候,晓怡瞬间知晓也是一无所获,眼神也有些黯淡起来。
一无所获的他们折腾了一天也是无用,晓怡跟在钱绍谦身旁看着他愁苦的侧颜,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也是有些不满的扯了扯衣角。
入夜,钱绍谦躺在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是晓怡第一次看见如此的她,在她的记忆里,钱绍谦是那么的无所不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想要开口安慰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下意识的伸手覆上他有些冰凉的手。
一股温热传递了过来,钱绍谦也是一愣,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也百感交集,侧着头看着晓怡很是担心的样子也只好强行扯出笑容,“我没事,睡吧。”
可沉寂后这一夜终究还是不眠之夜。当次日的曙光照亮了大地,钱绍谦睁开双眸微微一叹。
梳洗过后便独自去了监牢里想在和何宇聊聊,可谁知何宇抬起头见了是他冷哼道,“原来是你这狗官,往日还以为你破了那些案子应该是清官,可狗官就是狗官!”
他说的话实属难听了些,秦风跟在钱绍谦身旁都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的按了佩剑却被他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想怎么骂我也不阻止,可是我今日来是想让你好好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可能有遗漏什么。”
“哼,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不吃你们做官的这一套。”
见他如此的冥顽不灵,秦风那暴脾气可真的按耐不住了,直接上前拎住了他的衣领,眼神很是凛冽,“你这小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可知道我家大人这几日为了你的案子前后奔波了多久?今日如不是想看看你这可有线索,你真以为我们闲着吗?”
何宇被他揪的有些害怕,原本的仇视在听了这番话后也有些释怀,虽然不见得都是真的,但心中还是好受些。微微瞥了眼钱绍谦,还是老实的坐在地上,摇了摇头,“该说的前几日早就说了,当日早上我的确在村外遇见了昭君,可我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下午去了和春楼见没什么事我便买了些酒回到家喝了个酩酊大醉。当我醒来之后却听到了昭君死去的消息。”
他说的是那样的诚恳,钱绍谦没有说话,心中对于秦风所说的那人的证供完全不符。
“秦风,你可记得那日你所说的证人是如何说的?”
“当然记得,他说在当日傍晚时分路过那片林子刚好看见何宇与死者纠缠,他以为是寻常夫妻吵架便没有在意就离去了。”
脑海里想着何宇和那人的证词,嘴里不停的呢喃,“傍晚时分。”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看着何宇,“你可记得你何时买的酒?可有人证?”
面对这个问题,何宇仔细想了想很是肯定,“估摸着傍晚时分吧,我记得那时不少家里都准备做晚饭了,要说证人的话就只有那家老板了。”
秦风也发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看着钱绍谦。只见钱绍谦动了动手中的折扇,领着他往外走。
“没错,同样的时间,何宇是不可能出现在城内酒馆和郊外小树林,这两人中定有一人说谎,你先去酒馆查看一下何宇所说是否属实。其次再去找到那个证人回到衙门,我还想仔细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