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手中的剪子又剪下一枝残花,好好地收在篓子里小小一筐,各色缤纷都有。
初夏既然来到了清秋阁,如何也要搏一搏,即便不行,至多被陆岩抓回去罢了。
“初夏想请清源公子送我出京。”初夏说着坚定地与清源对视,随之补了句:“只要初夏一踏出清秋阁,便在人眼下活动。”
清源懂了三分,初夏便是需他帮助脱逃眼线。眼线背后的靠山他不想多问,初夏若是想说,方才就说了,大约是有些难言之隐。
“你想去往何处?”
“随处皆可,只要不是青云州。”
“清秋阁如何?”
初夏有些发懵,清秋阁不是不好,可清源这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清源见初夏有些作难,便隐了心里那一丝念头,调笑问道:“我是问,你一路走进我这清秋阁,景致如何?”
“碎碎残残花葬花,脆脆盈盈面遮面。”初夏得了个台阶,瞟一眼清源悉心呵护的败花顺口说道,赞清源爱花惜花。
清源听了抿笑含笑,尽管诗意欠了些,对仗还算工整。初夏又是夸的自己,一朵红云飞上双颊,与女子无二。
此情此景,配合初夏记起夺花魁初夜那晚芙瑶的领子遮住了整个脖颈,此刻又真真切切看到清源喉处有颗小核桃,初夏九分笃定清源便是芙瑶,欲再问个明白,转念一想,人家私事不好打听,于是作罢。
“我不能送姑娘出京,”清源袅袅道,掩嘴暗笑又道,“但是有人可以,我与他交情甚深,此事他一定会慎重起见。初夏姑娘请稍后,容我去换身干净衣裳。”
清源婀娜多姿的步子舞出花园,衣角只是沾了几点花泥。
平家两兄弟正在巷子转弯处默默盯着清秋阁的门,诧异初夏姑娘何时在京城有熟识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平家两兄弟细细打量初夏身边的妖娆公子,私会男子,岩少爷必定要大发雷霆的。
他们紧紧在后跟着,一刻也不敢挪开眼睛,此事报是不报?如何报?
忽然一个转弯,妖娆公子和初夏姑娘都不见了,一扇红漆大门恰恰敞开地广迎来客,门上四个大字--风草镖局。
平家两兄弟登时面面相觑,初夏姑娘有东西要托?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请风草镖局的镖师?
风草镖局是风草堂上得了台面的营生,各州郡都有分号,只接大单。风草堂则主要干的是收钱暗杀的活,只要出得起钱,没有拿不到的头。
清源刚到风草镖局,香主左昊然立刻迎进大堂,虽未行大礼,毕恭毕敬是显而易见的。
“昊然,我今日来不叙空话,带来一桩买卖。“清源斜瞟了初夏一眼。
“主子只管说,这趟镖我左昊然亲自押送!”左昊然拍着胸脯保证。这么些年了他仍改不了口,一口一个”主子“、”主子“。
清源却道:“此番的货物是个姑娘家,你这粗人仔细着点,莫怠慢了她,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左昊然惊诧地望向初夏,看了许久,觉得她的衣裳穿着确实不大合身才看出她的女子身份。
“送去哪里?”
“苍兰国。”清源淡然答道,替初夏拿了主意。
初夏蹙眉望清源,清源像是早就计算好了似的,不过自己也说过随处皆可,也许真要到了外邦才逃脱得了。
“苍兰国我的府邸,”清源补道,”着南风好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