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从哪里开始?平山和平丘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她。
但她却为有了想法而高兴,坐在窗边俯看川流不息的人群,想象着自己有一天无忧无虑地穿行其中,朴实地走遍大江南北。江湖就是这样自由吧,都说江湖人士最是潇洒自如。
盛开生命的意义,舞出不悔的人生,她不是娇养的花朵,应当与杂草同生。
想着想着竟笑了,秋风泄进窗子抚过初夏娇俏的脸庞,初夏迎着秋风爽快地呼吸,她想要奔跑,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放声高歌。
陆岩默默地看,那一抹笑是藏在心底酝酿的甘露,醇香余味醉人心扉。
三年终成正果,她笑了,陆岩微笑地想。
初夏想起芙瑶说的,东城洛街清秋阁,清源公子。她认识的人不多,也只能试一试。他有何等的实力,能否压下一棵大树救她逃脱升天?
她最好等到陆岩进考的那几天,顺带卷走陆岩两身衣裳。
“公子,何时进考?”初夏转头问陆岩,正对上陆岩盯着自己的眼睛。
陆岩有些发懵,初夏主动搭话,一时竟无法回答。末了见初夏还盯着自己等待答案,拿起一册书翻开书页故作镇定地答道:“只有三日了,怎么?”
初夏掩不住内心的喜悦道:“无事,无事。公子继续读书吧!初夏祝公子高中!“
其实她本也就只是个十六岁的丫头,她那三年不是不想笑,而是真真儿的笑不出来。
两汪闪亮的眸子早就看不清眼前人,闪动的画面是未知的历险,江湖,什么是江湖?
陆岩强压住浮起的笑意,久久盯在第一页上,书页上仿佛都画着初夏。他心里勾勒的画面与初夏截然不同,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抱着含笑的初夏坐在依依杨柳下,初夏赖在他怀里撒娇。
晌午时分,一行人照例到“宾至楼”进餐,初夏含笑望着满桌的菜,实际心思还想着江湖,自由自在的江湖。陆岩看得心花怒放,各夹了一些菜放在初夏菜盘里,柔声说道:“夏儿,趁热吃,今儿个都是你爱吃的菜。”
“嗯!少爷也吃。”初夏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许是吃得太杂,吃着吃着忽然胃里一阵不适差点将吃的都翻出来。
陆岩停下筷著不禁一阵窃喜,夏儿啊夏儿啊,好夏儿,有了我陆岩的骨肉,原来如此,孩子留住了她的心。
陆父替陆岩定的亲,还有两年,女子的花轿就会抬进门,而那女子是美是丑,脾性如何,他都无从得知,只晓得女子的父亲是青云州州官。
不,他只要夏儿,夏儿有了他的骨肉,怎能委屈做妾!
他忽然想做官,把自己的婚事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何想法子退了婚娶进初夏,他必须好好考虑。
那三日陆岩自然好好地待初夏,他把初夏温柔地抱在怀里,想着爱妻和爱子再加上他就是个完整的家。手搭在初夏腹上摩挲,初夏也没有反抗,陆岩却不知初夏的不反抗是早就养成的习惯。
贡院门口,进考的举子紧张地在门口等待,陆岩精神抖擞。他温柔地望进初夏出神的眼睛,道:“夏儿,好好等我三日,就三日。”
“是,奴婢遵命。”初夏的嘴角不自觉扬起笑。
“将转凉了,衣裳多穿点,麾子很御寒,独自在客栈就生个暖炉,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着凉了……”
“咚咚咚……”
贡院的大锣敲响,陆岩回望初夏,走进贡院。金榜题名后殿试,他要一举夺魁,再加之父亲的关系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