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孤绝子师徒二人在堂中坐下,孤绝子打了几个哈欠,暖炉的温热薰得他昏昏欲睡。
他又打了个哈欠,低低问初夏:“丫头,他是谁?”
“清源公子,多了我便不知道了。师父,我与他交情并不深,该礼貌的还是礼貌些。”
想必,清源公子已经知道秋风长通缉初夏的事情了,他也算到初夏会来。
他敢明目张胆地与秋风长作对,他是何身份?初夏不知。
清源一袭青衣从内堂走出,冬日着这色衣裳越显人寡淡单薄,清源本就瘦弱,步步莲花,一阵微风都能吹倒似的。
“二位久候了。”
初夏和孤绝子起身回礼,初夏道:“清源公子见外了,是我二人叨扰了清源公子。”
清源微微蹙眉,看着初夏道:“初夏姑娘怎么又忘了,称呼在下‘清源’即可。”
再见初夏,清源心下一缕窃喜,一来见她还活得好好的,心里安了,二来每每见到初夏,总会心生怜悯,想一个女子何苦这般强势,与男人争锋。
若世间真有移魂大法倒好了,初夏与他换一换,两厢如愿。
初夏本是觉得,她与清源公子交情着实不深,又许久不见,这些礼节是必须的。她隐隐觉得清源的目光有一丝怜爱,又想清源分明是女儿心思,许是把她当闺中密友了。
孤绝子总是时不时彰显自己的存在,肚皮“咕”一声长响。
清源浅浅笑道:“清源也有些馋了,二位请随我入正厅,饭菜一会就好。”
三人前前后后进入正厅,初夏给清源和孤绝子互相做了介绍,坐下才寒暄了不多久,清淡的饭菜香就飘了进来,几个仆从摆上餐具。
清源家的餐具娟秀玲珑,一双碧玉箸清透莹润,翠绿的荷花碗底透一点红。菜是相当精致细腻的,一色青,一色粉,丝丝块块错落有致,每碟都是一小盏,不几筷子就能夹光。
难怪清源出落得这般玲珑,比女人还女人了。
初夏将就将就还好,孤绝子看着这些讲究登时就没了胃口,好不容易上来盅清汤寡水的鸡汤,撩几筷子一丝儿鸡肉也没有。
孤绝子砸吧了两口鸡汤,清爽的鸡肉味解不了他的饥饿,反倒被勾得饥肠辘辘。
清源掩嘴笑道:“孤绝子莫急,清源早已吩咐下人去买好酒好菜了。”
清源想待初夏和她的师父孤绝子好一些,也算是弥补一些罪过。他收留了初夏躲避秋风长,却不是为了初夏,而是为他自己。
秋风长已经大约一两年没来清秋阁了,去年生辰,他谴家仆送了厚礼过来,本尊却无论如何请也请不来。
下月又是清源的生辰,他,会不会来?因此,总归要有个得当的理由诱他前来。届时,他再向秋风长讨要初夏,秋风长也会肯的吧。
他只是想再见一见秋风长。
想着想着,清源又有些不忍,垂头舀了口汤,低低问道:“初夏姑娘,下月是清源十九生辰,清源从小受人欺辱,结识的朋友不多,你当算清源最可信的好友了,陪清源过这生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