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教初夏学武,实际算是拿她消遣,第二日孤绝子吵嚷着花生米不够吃,风草堂又送来几碟,后来一一都丢向初夏了。
初夏想,师父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就算真是拿她消遣,做弟子的也应该讨师父欢心。
孤绝子原本早不收徒弟了,昨日破例收了初夏做关门弟子,想她究竟该学何种武功好?南宫一派的功夫里,最高深的是男子才练的武功,粗浅的又未免浪费了好苗子,如何是好?
问她,她便说随便师父,教什么都学。
“随便”二字难倒了孤绝子,他想来想去,先不管那多了,把她身法练好再说。
几天来初夏在风草堂囚室中挪步躲避花生米,孤绝子左扔一颗右扔一颗着意调整她的步调,也是初夏冷静,仔细把一颗颗花生米全看清而后躲过,脚法便精进了,步伐逐见轻盈,有了风的感觉。
孤绝子对初夏的善学颇为满意,想也是,他孤绝子岂能看走眼?
第十日时,初夏已经健步如飞了,然她对这端变化有些莫名,竟不知如何来的。
孤绝子掌中三颗花生米齐齐丢出,九成功力,初夏一闪而过。
“天下武功之精髓无外乎六个字--打得中,躲得过,你后面这三个字已经学得不错了。方才已经送过饭了,此时又有人来,应当寻你来的。”
初夏凝神听声音,却什么都听到。
“师父,为何一定是来我的,许是为你而来呢?”
孤绝子已经坐下喝酒,他今日要的酒是金员外后院井里酿存二十年的女儿红,风草堂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原本金员外还不卖,惧怕风草堂的实力才忍痛割了一坛。
“你那欺师灭祖的师兄怎会好心放我出去?枉费我将他带在身边数十年,逆徒啊逆徒!”
“师兄?”
“听脚步声他就要到了,走在最前边的那人就是他。”
初夏再仔细听,好像是有一群人正往这里来,脚步声极小,一滴水“啪嗒”落在地上拖着长长的回音,覆盖了脚步声。
过了不多久,脚步声才逐渐清晰,听起来像是四、五人的样子,步伐稳健沉稳。脚步声走来停在他们的囚室门口,门外一阵开锁的声音过后,囚室门开了,为首的正是风草堂总舵主方迅。
尽管方迅本人其实并不毒辣,他脸上的刀疤着实让人有些后怕,狭长一道从脸上跨到耳根,再配上微怒的眼神,彷如地狱的阎王。
然他此次来却是来赔礼道歉的,抓错了人不说,还差点让无辜的女子失血过多而亡。
“初夏姑娘,我们已经查明舞娇娘的行踪,一日红确实为她所有,方某在此赔礼。初夏姑娘请先随我一道出去,其他事宜容后再议。”
初夏抬起眸子望方迅,终于沉冤得雪心中竟不知做何想,冷冰冰的清容并非对方迅的指责,也非为自己怜惜,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来她逃出了青云州,二来拜了高人为师。
她转头看向孤绝子,跪在磕了三个头,“师父,初夏一定会救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