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佳互相闪了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扔出了我们的求救信号,时间刻不容缓,战情迫在眉睫。
片刻,援军就已经到达,但貌似局面却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阳枫和张涵挨着漫天的炮火,一只手遮着头,另一只手指着许蔓,痛苦地喊道:“这还打个屁啊,那个特大号碉堡简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啊。”
失败似乎已成定局,最后,弹尽墙倒,我们四个举着双手蹲着身子正式投降,再次近距离打量那个巨大的身影。四声不甘的叹息徘徊在宽阔的操场上,毫发无损的阳露露驾着她的“战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凯旋而归的女皇,仿佛她已经忘记了是谁曾对许蔓说“跟她一起打雪杖还让人活吗?”这句话的。
许蔓用她仅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得意地看着我们,尽情地嘲笑着我们。
最后我们大家开始堆雪人,可是许蔓由于她那一身“装备”的缘故,所以我们大家一致决定,将她推过去作为我们堆雪人的标本。
片刻,许蔓被命令站在雪地里不准动。许蔓望着我们,眼里散发出可怜的乞求。可是有仇不报却不是我跟何佳的风格,刚刚被她修理得灰头土脸的我们虽然怜在眼里却是爽在心里。
没多久,在我们齐心协力之下,一个跟许蔓形如孪生姐妹的雪人就堆好了,我们全体倒在雪人的边缘将它围了个圈,就好像五角星的五个角,而张涵则开始了他新的创作。
这一刻,雪地中,我们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开心和幸福的笑容,与刚钻出的云层的阳光交相辉映,这副画面久久地刻画在我们脑海中,以学计算机专业的阳枫的话来说,这个场景就仿佛被刻录成了我们脑海中的系统文件,无法删除。
时间慢慢过去,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色,现在居然不知不觉地黑了下去,我甚至感觉到了温度的再次下降,心中突然泛起一种惊慌的感觉。
不知何时出现的颜良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脸上带着仿佛是他专属的邪意笑容,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我们做好的雪人,“好漂亮的雪人啊,可惜,太脆弱了。”接着他轻轻一扭,雪人的一只手就掉到了地上,被摔得粉碎。
阳露露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哼!像你这种人应该永远也感受不到这种友谊的吧,即使是脆弱的。你只配活在充满铜臭的世界中,无论是家庭还是友谊,永远都被铜臭所包围,脑子被一点点腐蚀,然后糜烂到你再不属于自己,最终被孤独所笼罩,你的世界观开始扭曲,开始憎恨世界上所有的人。”此刻的阳露露就像一个解读人性的专家,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充满了鄙视。
一瞬间,颜良闪过一阵痛苦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拍了拍手上的雪并没有发怒,只是将嘴巴调出一点笑意,“呵呵,没想到美丽的阳露露小姐嘴还是这么犀利呀,当心找不到男朋友额,不过我是不会在乎这些的,谁让我这么爱你呢。额,对了,忘了说,你嘴唇的味道真的很好闻,就像草莓一样,软软的让人回味无穷啊。冒昧问一句,那是你的初吻吗?如果是那我就不吃亏了,我也是初吻呢。哈哈。”
顿时,他的话如毒蛇一样钻进我们耳朵里,尽情地撕咬着我们的听觉神经,此刻的我们明显处于大脑突然死机的状态,我清晰地看到阳露露的脸瞬间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我甚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还让她保持着理智。
安静地站在那,阳露露用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说:“初吻么,如果这也算初吻的话,那我的初吻早没了,因为我曾经啃过猪蹄牛排,至于你,我甚至可以当被狗舔了一下。”
我明显地感觉的阳露露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只见她的手死死的握成一个拳,牙齿将嘴唇咬出白白的一块。
颜良将双手插进兜里面无表情地说:“那好吧,以后有机会再舔舔!要知道,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怒吼一声,阳枫和张涵如发疯一样冲向颜良。我感觉那疯狂的场面像极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转过身,颜良不理会被他身后两人架住的阳枫和张涵,他将头微微偏过一点,用眼角的目光斜着何佳,“佳佳,这里不好玩,我们走吧。”
浑身一震,何佳背对着我们,我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她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浑浊厚重的样子让人感觉一阵沉闷和压抑。然后她艰难地提起自己脚,脚上仿佛绑着一个50公斤的铅球,一步一步,她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眼中,那样子好像一个落寞的公主走进了魔鬼的深渊。
许蔓庞大的身体爬起又摔倒,摔倒再爬起,仿佛是一个想要营救公主的王子,记得我这还是第一次将她比作王子。
雪地上,何佳留下了一只只清晰的脚印,紧接着又被大雪填平,看不出丝毫痕迹,我虚脱般的躺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雪花掉进眼睛里,凉凉的感觉,再看他们,一切恍如隔世。
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只剩地面上还剩下半边的雪人和张涵手中那副美好的画,才诉说着刚才经历的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