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蔓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她机械的缓慢的颤抖的翻过她的拖鞋,像在翻弄一颗炸弹。
接着一声跨越整个女生宿舍的尖叫腾空而起,一直到去上课的路上,我们的耳朵都还处于轰鸣状态下。
只见阳露露不忿地指着许蔓对我们说,“上帝怎么能把这么尖端的玩意儿装备在她的身上呢?这还让人活吗”
“自作孽不可活。”我在心中悄悄的加了句,但是我绝不敢说出来。
“唉!”阳露露叹了口气更不忿地接着说:“其实我原以为今天早上会是你们俩先进卫生间的,但令我最没想到的是许蔓竟然会怕蟑螂,你们知道吗?她连八爪长毛蜘蛛都可以放在手里拨弄的。”
我惊诧的问阳露露:“露露,难道有十爪的蜘蛛吗?”
阳露露低着头想了想,随即抬起头一脸茫然的问:“难道没有吗?”
动物世界的常识,永远都是博学的阳露露知识领域内的一大盲区。如果你问阳露露:“有比蜈蚣脚还多的生物么?”那么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有,是蛇。”
记得还有次,当我们兴奋的看着电影的时候,阳露露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摇晃着我:“天啊天啊,你们知道小蝌蚪的妈妈是什么吗?是青蛙呀,这真是惊人的发现啊。小蝌蚪的妈妈竟然不是大蝌蚪啊!”就这样,阳露露一直挑战着我们大脑的承受极限。
随后何佳朝着自己教室方向走去,剩下我们三个继续前进。“为什么她的教室就这么近呢?真不公平啊。”许蔓指着没入人群的何佳说。
“看来得找个男朋友每天骑着自行车来接我才行了。”许蔓肆意的狂想。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和阳露露已经走了很远了,刚起步狂追的许蔓却迎面撞上了一人,正当她准备破口狂骂时,印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英俊到仿佛动漫海报中走出来的人影,不正是“艺术王子”吗?就见许蔓的双眼立刻被爱心充斥。
“真是对不起。”张涵抱歉的说。
许蔓毫无反应,张涵加大了声音,“你没事吧?同学!”
“不要理她,她这个状态下至少需要十分钟左右才能恢复过来,前提是你马上消失在我们面前。”阳露露的声音从不远出传来,张涵看了看阳露露欲言又止。
片刻,本来与我们同行的许蔓被张涵所代替,我们三人向教室走去,但是气氛却显得有点诡异,我一直低着头得向前走,但令我吃惊的却是,阳露露的一张脸仿佛冰冻过的一样。
而当我们走进同一个教室的时候,就在那一刹那我觉得,是否真的有叫做命运的东西,在无形之中带着嘲笑和轻蔑戏弄着我们。
张涵对我们笑了笑,指了指几个正在向他招手的男生就走了过去。我和阳露露则走向还完全空着的一排位置坐下,我悄悄地向着张涵的位置看去,发现他正被埋在周围几个男生的口水之下,像在声讨着什么。
突然一个男生刚好看到了正在偷看张涵的我,然后他一脸诡异的悄声对着张涵说了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又对上了张涵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我快速的转过了头来,却又迎上了阳露露的那双晶钻般的眸子,就这样在这世间最美丽的两对眼睛的注视下,我果断的红了脸。
这打破了以往我对自己的认识,以往我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因为男生而脸红,拥有一颗金刚石般顽强的心。此刻的我忐忑盯着阳露露的嘴唇,因为我害怕她会将我羞辱致死,但是她仅仅是皱了皱眉,然后看向了门口。
刚从外面进来的许蔓一脸凝重,仿佛幽灵一般向着我和阳露露飘来。
果然,我们害怕的场景出现了,只见她走到我们面前,先将她那只大红色的GUCCI包包扔在旁边的空座上,记得这是她曾经向我们炫耀了几天的限量版,而以阳露露的解释则是,那是某个不知名的老太太的遗物。
许蔓双手往我们面前的桌子上重重地一拍,那场景像极了包租婆在吼:“喂,你房子该交租了。”许蔓表情痛苦的对着我和阳露露说:“唉!被那个小子吃了我倒霉的豆腐,我只能勉为其难收他为男朋友了。”许蔓的用词,从来都是这么的特别。
而对于许蔓加了重音的“豆腐”两个字我特别惊慌,但是一想到我旁边还有阳露露,这样,我惶恐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这位陌生的小姐。”阳露露先不动声色的表明了我们的立场,“首先,既发霉又肿胀的豆腐应该叫臭豆腐,当然,有些地方的方言也称红豆腐,其次……”接着,阳露露凑近许蔓的耳朵悄声说了什么。
就见许蔓惊恐的走了过来,很规矩地在我旁边坐下,规矩到我差点认为她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小胖妹。
再看看阳露露,尽管刚刚做出了将许蔓给收服了的伟绩,但她依然是那一副荣辱不惊的神色,我对阳露露的崇拜早已到达巅峰,已经近乎麻木的地步了,所以我没有再赞颂阳露露的伟大。不然她又该说:“哎呀!不要这样恭敬嘛,要不然你祖先蹦出来跟我拼命怎么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