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姿坐在空旷的楼顶天台上,拿着手机安静的发呆,偶尔抬起手,用手机拍下灰蒙蒙的天空。风把她的头发吹乱贴到脸上。
好奇怪,只要登上天台,脑海里就能浮现杜嘉烈的脸。
季熏坐在Z大体育馆内,安静的看李春明跳起来杀球,投球机正一个接一个的往他的方向递送着网球。她看他撩起衣服下摆来擦汗,露出腹部的肌肉。
她像是第一次恋爱的少女一样,浑身发烫。
季东阳揉揉发痛的眼睛,他已经坐在电脑桌前许久,许夏微上楼来,送来两杯咖啡,然后两个人似乎非常默契的,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院落。然后季东阳抿了一口咖啡,轻轻地说:“社里决定让我下周动身去非洲。”
而医院里,杜嘉烈从手术室里出来,将口罩摘下,护士为他按摩着颈椎,他一刻也不曾懈怠,翻找着病历夹,准备下一台手术。
巨大的白色窗帘缓慢地摇动着。
夜里,于佑和与欢喜背对着背,同床异梦。
他却又转过身来,像一个真的动过情的男人,很轻很轻的吻。
然后他把她抓着衣襟的手指,一根一根,很有耐性的掰开。他的手指微微湿冷,触及脖颈时她下意识偏了偏头,他愣了一下,突然急促噬咬起来,像是迫切的想要霸占什么,证明什么,说服什么。
他想通过霸占一个人的身体,来证明自己不是骗子,继而说服那个人继续和她在一起。在一起什么?演戏吗?唐欢喜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如此冷静的解读他的逻辑。
更悲哀的是,她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迎合他,甚至随着他的节奏他的呼吸而微微颤栗,甚至抵抗不住拒绝不了,这么多年,他那样熟知她的身体,以至于她只能任凭他的吻越来越烫。
所以,她终究还是爱着他的。
因为爱,所以才会纵容他如此肆意妄为,才会明明从身体到心底都那么痛,却不忍推开他。他的吻渐渐变得滚烫,她不知道是出自情欲还是真心,但她听见了,听见他在她耳边,略带嘶哑的说:“我爱你。”
他说我爱你。
思绪突然回到许多年前,他来唐家与她的父亲商谈公事,她刚想上楼却突然想要捉弄他,于是转身喊了声“那谁”,她的泰迪兴冲冲的对着她摇尾巴,而他也转了身,却是那样面无表情风云不惊的一张脸。
那时的她不曾想过,那个清冷淡漠的男人会在有一天对她说,我爱你。
那时的她不曾想过,在那个男人说出这三个字以后,她会这么恨他。
如果他不说这三个字,她也不会恨得那么深。
可他为什么要说?他内疚了吗?
“你内疚了吗于佑和?”她问他。
他的动作忽然停下。
“因为我父母纷纷离世的原因,所以你内疚了对吗于佑和?”她望着他。
于佑和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那目光就好像他们不曾认识。
她猛地将他推开。
她起身,如梦初醒般望着他,望了他许久,像是不认识他般。那眼神令他恐慌。
于佑和脸色瞬间一变。
“欢喜……你……”
“我怎么知道,对吗?”欢喜笑了笑,“我只问你一句,击垮唐氏这件事,你是不是早有预谋,是不是早在四年前的圣托里尼,你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良久。
于佑和才点了点头。
欢喜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她闭眼,生怕自己落泪,可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忽然间,她疯了般冲他过去打他,歇斯底里地对他吼:“骗子!你这个骗子!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拦住她,任由她的拳头泄恨般地落在他身上。她终于打的累了,滑坐在地,大口喘气。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欢喜,你听我说……”他蹲下身,试图抱她,却被她恶狠狠地推开。她起身,从衣帽间里拖出行李箱,推开衣柜门,将衣服一批一批往里塞。
“你要去哪里?”他慌了,拉着她。
她甩掉他的手,冷冷望着他:“放开。”
他宁愿她哭闹打他,也不愿看见这样冷淡的她。望着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看个陌生人。
两人无声僵持许久,他最终颓然地放开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你留下吧,我走。我们都先冷静下,明天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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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