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吻怎么能够忘掉,医院是许告琛的地盘。
当年大学,他是有名的医学院才子,前途无可限量。爷爷是这所市医院的院长,所以,她会在这里理所当然的见到他,她没有意外。毕竟,以他傲人的学术成绩和各大奖项,实力摆在那里,任何一所医院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事实上,她真的忘记了。在她完全没有准备好再见到他时,他们就这样再次重逢了。
就像多年前,她没有准备好失去他,他就这样慢慢而无情地离她远去,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缘分也好,孽缘也罢,而这一次,她决不会再当那个受了满肚子气却依旧要假装没关系的傻瓜,也不会再成为忍气吞声处处退让埋藏真我的笨蛋。
她要做自己。
许告琛毫无突兀感地站在那里,面带温柔的微笑,目光关切地探究着她烫伤的手腕。
“手,没事吧?”他关心地询问。本来他想闲扯几句,比如:‘刚才远远看着像你,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之类的,不过看这情形,切入关心的主题会比较保险。
“她没事。”回话的是个低沉的男中音,富饶磁性的嗓音,默默缭绕过敏感的耳膜。
有那么一秒,千吻很抱歉的发现,如果不是他用性感的嗓音提醒他的存在感,她真的忘记他还在这里。
不过这人不得不说很变态,不就忽略了他一下子,有必要用撩人的声线让人方寸大乱吗。乍听,她的心的确漏跳了半拍。
“这位是?”
雷略双手随意地别在裤袋两边,淡红色的衬衫领口上纽扣松散开了两颗,自然不羁地站在那里,无趣却玩味地看着呆在病床上的女人,好奇她会给个怎样的答案,而且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可他的气场是强大的,但也不至于盛气凌人,就是让人难以忽视这个存在。许告琛亦然,同样气宇轩昂,气场超然,退场就太过搞笑,所以他笑了笑,看向千吻,千吻冷漠地撇开脸,一脸不会搭理他的表情,甚至从白色的病床上下来,不知道脑袋是不是突然被驴踢了,上前就勾住雷略的手臂,亲昵地仰起脸,冲他笑得无限甜蜜,然后冷淡对许告琛说:“你,不需要知道。”
说完,拉着雷略就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一片寂静,除了不甘寂寞偷溜进来的灯影,气氛不算正常。
千吻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如果不是一记轰鸣的大型重机的喇叭声,她应该会沉思更久一点,回过神,车子停在红绿灯处,扫了一眼车窗外的四周,意外地说:“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雷略继续开车,红灯一闪绿,他就加大油门,车子一下子冲了出去。千吻差点因为冲力撞破脑门,死死抓住一边的固定物体,敞篷跑车飞驰电掣在柏油路上,千吻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舞,如一缕蔓藤凌乱无声。脸又因风力打来有些细痒微疼,在她以为自己要负荷不了如此刺激而休克之时,跑车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千吻听见雷略说:“我没有说这是你回家的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