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清晨难得一见的爽朗,和着朝霞淡黄色的光芒铺遍天空,将昨晚的潮湿闷热的心绪一扫而空,这一看就知道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这样的晴空万里实在不能待在屋里,尽管我很想出门,但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听从外面回来的沁儿说,城里巡逻的士兵从昨晚开始激增,就因为我昨天大闹虎头将军的军队,现在老百姓都在传有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和一个灰衣公子把虎头将军的整队人全部灭了,里面各种版本都有,比如我神术无双,只要一招便轻松制服他们,也有说那个灰衣公子是掌管灾的七位天使派下来惩恶扬善的侠士,更甚有谣传我们就是苍麒和苍逸,早已不满虎头将军的恶贯满盈所以诛杀之。
倘若我在这个风口浪尖时出门,等于是自投罗网,所以我只是在土坯墙里走走逛逛。
忽然有个石子砸到了我的后脑勺,我没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个,我回过头,稍大一点的石子和我擦肩而过,这要是再砸到我非得流血不可。
这怎么回事?
这时,沁儿抱着小宝着急忙慌地跑到我背后躲了起来,紧接着追过来几个小孩子,手里全抓满了石头,不由分说一口气全扔了过来,这要是砸到她身上非得砸出几个口子不可,我连忙将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石子,就在我转身一刹那,忽然感到身体中有股奇怪的力量自涌泉生成,然后沿太渊、尾闾两大穴道直至膻中,百会穴也伴随着有种微热感,然后就看到一道朱红色的光从灵台穴中飞射而出,迅速形成一障冥红噬网,砸过来的石头碰到冥红噬网后像是被一个个碾遍而过,全变成了沙子风吹落下,在我脚前铺成了一字。
“你们几个小孩要做什么?”我转过身呵斥道。
“姐姐……”沁儿拉拉我的衣角,满眼的委屈。
“她是个丑八怪!”为首的是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小小年纪看那叫嚣的样子十分狂妄,从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来看似乎经常欺负沁儿。
“就是,她身上长满脓疮就是个丑八怪!”旁边一个相对瘦小的小孩也应声道。
“她来这的时候爹娘都叫我们离远点怕她丑八怪会传染,但是就因为她住我们家旁边,很多小朋友都怕被传染再也不和我们玩了。”
“就是!打她打她!”说着几个人弯腰捡起石头又要砸来,只见石子中途突然转了一个方向,朝右边飞去,我一看,是鸿鹄,他的手心里已经握满了石子,他眼神轻掠过那几个小孩,掌心轻轻一握,咔的一声,所有的石子再次变成了沙子缓缓落下,那几个小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撒腿跑了。
沁儿见安全了才从我身后出来。
“谢谢姐姐。”
我帮她拍干净身上的泥土,“那些小孩经常这样欺负你吗?”
她垂下头去,若有若无地点点头。
“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你?”
“因为我和奶奶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在生病,身上起了很多毒泡,他们都说我是毒人,都怕我……”说到这,她把头埋的更低了。
“来这之前就有了?”我联想到我睡的房间的确是满屋子的草药,“怎么会起毒泡的?
她却再也不肯说了,我想问清楚些,鸿鹄却制止了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又何必勉强她去说不想说的事?无论她以前是怎样的,最起码她现在已经好了,不是吗?”
听了鸿鹄的话沁儿摸摸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了。
我有些不忍心,刚才只是想知道原因,却没顾及沁儿的感受,是我疏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反复想着鸿鹄的这句话,我好像就没有秘密,像一张白纸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鸿鹄就是有太多的秘密,他说的那番话可以是为沁儿说,也可以为他自己说。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在手里画这个符号。”他说着,拿过沁儿的手在她的掌心里画下了一个星字符,边画嘴里还念着什么,“画完后掌心对准那些要欺负你的人,只要看到有光自掌心出来,就立刻收掌,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欺负你了。”
沁儿好奇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想着刚才鸿鹄画的符号,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后来鸿鹄才告诉我,那个星字符是麻痹神术的一种,麻痹人的意志,让那人瞬间忘记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是这种神术使用范围很狭隘,主要针对那些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要是稍微会些神术的人甚至对一般的大人都会失去效用,鸿鹄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要那些小孩子趁我们走后再来欺负沁儿。
第二日,我们按照沁儿的要求,穿上了两件褐色带帽长袍,这种长袍有点像信教徒的大披肩敞子,帽袋翻下来足以把整张脸全部遮住,沁儿说昨天下午她出去玩的时候已经看到榜示上贴满了我的悬赏画像,既然不能改变面容,就只能在服装上做点遮掩。
虽然我觉得这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还是照做了。
她递给我们两包袱和一块面纱说,“因为你们是以丝绸商人的身份入城,所以再用这个身份出城,包袱里是些丝绸缎子你们背好,一会姐姐把面纱戴上,我们从北边出城。”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问。
“嗯,到时候我会随着后面这辆车子跟在你们后面,一旦城门守卫拦下你们,我们就会推车过去制造混乱,你们就看准时机赶紧出城就好!”
“有那么容易吗?这车里是什么东西?”我看了看那脏兮兮的马车,车轱辘上沾满了湿泥和稻草,车身也很松散,推起来吱吱呀呀的,总觉得闻着那里臭哄哄的,我好奇地掀开盖子。
“姐姐别掀!”
盖子刚掀开,轰天臭气一下冲出来,我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胃里的东西一个猛子窜到了嗓子眼。
“这难道是……”我捂住口鼻一阵恶心。
“别看这一车夜香不起眼,我可是花了很久时间才从夜香夫那收过来的。”
“没别的办法了么……”我边说边拿手扇着,想把臭哄哄的味道赶离身边。
“我知道姐姐闻不得这东西,可也只能委屈下了,这东西你们闻不得,他们也闻不得,这样就更容易制造混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要是被发现无所谓,要是连累你了怎么办!”
“姐姐放心!这个办法一定管用的,奶奶说了,到时候这个哥哥也会帮我的。”说着她冲鸿鹄眼睛弯成了月牙,“还有,奶奶说她身体不好就不来送你们了,让我给姐姐带句话!”
“既来之,既来之,既……”她嘟囔着,“后面什么来着?”
“帮我谢谢你奶奶哟,姐姐知道了。”
“怎么姐姐知道啦!”沁儿嘻嘻地笑着。
我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头发,有这么个能力卓越的长辈或许将来这个做孙女儿的会有一番成就也说不定呢。我想。
在清河镇大肆骚动的渲染下,城里来回巡逻的侍卫兵来回频繁了很多,而且都戴上了长矛武器,就连城门的侍卫比平常多了三倍,且各个严正以待,我们听了沁儿的话,将帽檐使劲往下拉了拉,一声也不吭。
刚到了城门央却还是被拦了下来。
“哪里来的?”一守卫横开跨刀拦在了鸿鹄身前。
“丝绸商人,去寻邻国商队交换布匹兑换些散料。”
我用眼角斜睨着鸿鹄的打扮,再看着他依旧冷酷的神情,要说他是个冰块比说他是商人更让我信服些。
守卫兵把手一伸,鸿鹄淡淡地看着他,然后目不转睛地卸下包袱递给他,只不过还没递到手上,那人便一把抢了去,抢归抢,这嘴还喋喋不休,“怎么这么婆妈,给个东西都这么慢,”那守卫翻了翻包袱,“你们也是商人,居然也是做丝绸的?”他把包袱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把捆巾都抖了抖,见没什么异样便把包袱扔了回来,然后把目光对准了我,“那这个人……”他想挑开我的帽子却被鸿鹄一个眼疾手快挡手拦下了。
“这是我家小姐,因路途奔波劳累染了咳疾,久治不愈,这要是冒然掀了面纱,恐会过了病疾给各位!”
“本官守城多年,什么病没见过!上面有令,凡出城者必须挨个盘问,就算你家小姐得了天花,本官也得掀开看看!”
“让一让让一让!!”还离城门老远,就听沁儿就跟着推着粪车的脚夫嚷嚷开了。
门卫闻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味道,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都捂着口鼻躲的远远的,那个盘问我们的守门队长骂了句废物后嘱咐两人把我们看住,又把沁儿给拦下了。
“我家爷爷出城倒这东西,各位官爷莫不是也要拦下?”沁儿问。
“往日行倒夜香例子的可不是你们,怎么如今换人了吗?”
“之前那人前些日子摔断了腿,便换了人,这是我家爷爷,因为家穷,所以便接了这差事赚点银两糊口。”沁儿说着,眼睛的余光已经扫了过来,见我们被两个守卫拦着走不了明显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官哥哥赶紧通融下吧!”
“行,你们走,那两人留下!”那队长指指我和鸿鹄。
沁儿对鸿鹄使了个眼色,又瞟了一眼车轱辘。
鸿鹄即刻会意。
只听“啪”地一声,推粪车刚行驶到我们跟前的时候车轱辘突然断裂,原本就不牢固的车身一下散了架,满车的粪便轰第一下铺天盖地倾泻下来,瞬间洒了满地的粪便,那熏人的气味漫天铺开,溅起的脏东西还洒到了守城士兵的身上,几乎所有人呕成一团,城门口立刻炸开了锅。
我和鸿鹄趁乱跑了出去。
我和鸿鹄告别沁儿,踏进了青龙世界第二国,亢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