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府的几日里,我一直在思索一件事,现在我继承了娆似的所有神术,就等于是神魂心魂武魂,三魂同修,若要继续这样修炼下去,就要从现在开始将神术一点点熟悉。
因为三魂同修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第一个心魂,修炼的必要条件就是每月月初得在金星的正下方的寒玉石上打坐六个时辰,吸取金星至精。因为金星的星沫是提升心魂的先决要素,而且六个时辰不能吃不能睡,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在吸取星沫的时候是需要星沫在身体内循环两周天后才可继续吸取,若一个不小心或者一个脱神就会导致星沫汲取中断,一切必须得重来,而很多人失败就是因为心魂修炼不上去,毕竟很少人能保持六个时辰精神集中。还有一点就是,若星沫在体内运行必须是两周天,如若超过三周天,那就会有性命之忧,因为金星的星象之力并未我等能承受之起,之所以要循环体内就是要身体有一个适应压力的过程,只有适应,才能去吸收,倘若方法得当,在六个时辰内会吸满六次金星星沫,这样的心魂修炼才算完整,只要有一人成功,那么金星就会黯淡一整个季,所以下次想再提升心魂就要再等一个季。
其次是武魂,武魂对于星座神官来说比较容易,因为武魂区别于心魂的就是武魂除了内功修炼,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它必须要亲力亲为,亲自率军出征。武魂有两个元素,身武和心武,心武就是指单纯的内力,一般星座神官的内力足以达到心武的能力,但是身武就得在星垣规定的神术扩展范围内,击杀敌军数量超过星垣所命定的,而且必须是场胜利的战争,这样的结果才能被算入一段身武。虽然这样看来武魂修炼比较简单,而且修炼方式简单,只消打仗即可。但是其中过程却很复杂,武魂是三魂修炼中唯一一个需要三段才能完成一阶的修炼,一段心武修炼要压倒身武,二段身武修炼要压倒心武,第三段则必须心武身武齐头并进,这样的完美修炼才能冲到一阶的星象高度。其中若哪一段稍稍调整不好,那整个阶段的努力全部白费,若说武魂修炼简单也很简单,控制好强弱很重要,说难也很难,因为总不能为了修炼而挑起战争,没有战争修炼就只能搁浅,所以在三魂中,武魂修炼算是最缓慢的。
最后一个就是神魂,是三魂中最难提升的一个。因为要修炼神魂,就得在自己世界大神殿的祭坛中,而且是曾经焚烧过君王的身体的祭坛才可,因为地狱护身火将君王肉身烧毁,无数的神术粉末会静伏在祭坛一圈,那是经过烈火烧灼后的神术精华,最为纯炼,神魂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纯字,然后点燃七静香在祭坛外围一圈,让七静香第一抹烟环绕在身体旁边,香初点,最为干净,尤其是号称静心、静身、静魂、静气、静思、静息、静念七静的七静香,能让人静思无欲,待思想空灵后,要把先前修好的心魂和武魂在体内融合,这就要说到的一点问题就是纯度,若心魂在修炼的时候掺入瑕疵,比如说出神,哪怕只是须臾,就会导致纯度受损,武魂则是击杀数量徘徊在星象命定的量界点,这就会让二者不相容,两者不容的直接后果是神魂修炼的七七四十九天全部白费,而且为修炼神魂而准备的心魂和武魂会因为排斥被粉碎,需要重新来过,所以历届修炼的人,要么断在了心魂,要么卡在了武魂,要么融合不了二魂冲不进神魂,直接导致了失败。
以我现在的状况,心魂不指望,因为我没有那个精力去坐在金星下六个时辰不动,不吃也不喝,要我修炼武魂,我连打仗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更不谈击杀了,这两者都谈不上,还怎么谈神魂。
娆似在被焚烧前三魂修炼已经到了三阶,而且在我身上这三阶再没了突破,很可能以后都没有突破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为自己叹息还是为娆似的选择叹气。
江浸的家实在是个无聊的地方,除了每天吃喝几乎找不出什么有趣的事。
连续闷了几日实在憋不下去了,这几天养尊处优下来都快觉得自己被挤出了很多肉,再不活动活动,只怕下次再使出流转我却只能飞出两步就趴下来了。
食饱饭足后,我闲来无趣逛到了大街上。
正觉得无聊呢,眼前急匆匆走过两个人,走在前面那个穿白衣的公子看着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梁王,那跟在他身后的……
他俩径直朝前走去,进到了一家楼阁里,那个满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在窗口招着手绢的楼阁。
我抬头望望匾额。
春桃满楼。
我抬头望望那一个个桃红色的小肚兜,想象着里面的内容,不禁笑道,果然很多桃子。刚想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复又回头望着春桃满楼,虽然我和梁王只有两面之缘,但是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会逛青楼的人,他今天出现在这,莫不是有什么事?难道又会是什么人邀请他来的吗?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于是快步回去江府取来砚台下的三千两银票再次返回了春桃满楼。
刚进门,几个涂脂抹粉的姑娘便迎了过来,她们身着蝉翼浣纱,一走路婉腰一扭,各种媚态百生而来,一个招呼另一个过来迎客,里面红色、粉色、黄色的小肚兜若隐若现,用江浸的话来说,像她们那样的才叫女人,我这样的是个汉子。
一个老鸨模样的人见财神来了也热情洋溢地赶了过来,挥舞着手绢左一声公子右一声公子的,喊的可热乎了,搞得像我经常来她已经和我熟若己人一般。
我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梁王的影子,我的心不在焉让老鸨觉得我似乎不在意围绕在身边的这些庸脂俗粉,然后挥散了那些姑娘。
“看公子一表人才,想着这些姑娘们定入不了公子尊眼,只是我们这头牌花魁素语姑娘正在房间里陪着客人,眼下怕是不方便……”老鸨想着什么,“不如这样吧,我招其他姑娘伺候你,公子不知道,咱这春桃满楼可是出过很多花魁的,模样那叫一个精致,绝对让您满意!”
这时,我看到了许猛的身影,他在和门口的人耳语了什么,然后又回了房间,关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梁王的身影。
我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入了老鸨手中。
“不着急,我等着素语姑娘。”
“好好好,我去给您安排个房间。”老鸨捧着亮闪闪的银子乐得眉开眼笑。
“不用,”我用扇尖指了指梁王门前五步外一个用纱帘围起来的别间,道:“我在那里等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那里还有客人。”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银子,又看看她,她显然明白了,因为我给她的银子足够那桌客人的酒菜钱,以及姑娘应得的例子钱,至于怎样做,她该清楚的。
不消半会我便安稳地坐到了桃纱帐里,接连而入的姑娘们也是应接不暇,虽然样貌在我心中起不到分量,来了毕竟是来了,场子还是得捧的,只是玩归玩,我暗中一直盯着梁王的房间。
刚开始,进出的没什么人,最多也就是些厨子或者许猛来回于房间和外面,每次开门的时候似乎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琴音。
那里面除了梁王和许猛,还有什么人?我想着。
“哎哟公子,”一个姑娘把我的脸掰了过来,我回过神来,笑眯眯地望着她,姑娘嗲声嗲气地说:“你从进来都没看过我们姑娘,难道我们几个人还比不上屋内的一个素语吗?”
我方知,原来素语所陪的客人居然是梁王。看着周围那些女人有些嘟嘴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好笑,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也流行争风吃醋。
有几个从桌对面直接围到了我旁边,“就是啊,公子要是想听琴,我们姐妹们给你弹一曲呀?”
我用扇子挑起坐在身边的姑娘的下巴说:“好啊。”
那女子被我如此轻浮一挑,双颊立马泛了红晕,一声公子你真讨厌,倒是让我受用的很,这样的温柔乡,这样的甜言蜜语,这样光明正大的诱惑,试问几人能挡?连我觉得甚是有些清高的梁王也醉倒在这里。
“方才素语姑娘弹的什么,你们可听到了?”
“应该是《湖畔凝眸》。”
“那我就点这个曲儿,弹的本公子开心了,统统有赏!”
我的一句话让一众姑娘犯了难,“公子换首曲儿吧,姐妹们不想弹这个。”
“那《湖畔凝眸》是素语自己编的曲,没人会弹。”一个姑娘一时心急,脱口而出,话刚出口立马引来一片指责。
“哦?看来还是个雅伎啊!”看着一众姑娘瞬间失了兴致,我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千两银票,那姑娘见了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又一口一个公子喊了起来。
我正受用的紧,门口又来了两个人,看着老鸨神采飞舞的模样就知道又是个财主进门了。
“哎呀公子你们又来啦,赶快里面请里面请!”
她这个又字,让我留意了一下,看样子还是这里的老人了。
“你们这的生意还是这么好啊。”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我循声望去,居然是江浸和徐昂!他俩望了一眼我这边,然后笔直朝这边走来,我就差把脸埋进酒里了。姑娘们她推一下她攘一下的,非要我喝尽杯中酒,我却只是唇边淡淡挨着杯边,看无意似有意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今天貌似来了不少贵客啊!”江浸指指帘中的我说,“看这身形也是位年少公子,果然是年轻有为,那么多姑娘陪着都消受得起?”说完哈哈大笑,只是没走两步头上便被凭空而来的水灌下来,而我的指尖正停留在开河的手势。
“咦?你们这漏水啊?”江浸摸摸湿漉漉的头发说。
“不会啊,前儿日子才贴的屋顶,怎么这么快就渗水了?”
“公子,我们赶快进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于是他们快步进到了梁王的房间里去了。
他们居然认识?这恰恰出了我的意料之外,难怪江浸会知道如此多关于战场中的消息,难怪他会如此在乎梁王的举动。记得我第一次闯入他府的时候,就听徐昂汇报着梁王被困凤凰镇一事,想来他暗中也是相当关注梁王的行动的,那他们今天在这里见面会有什么事?我凝思着,却未在意身边的姑娘们又一个个挨了上来。
“哎呀公子,你要是不看姐妹们我那可以理解,你别连男人也看嘛!”一个穿着粉红色肚兜的女人依着我的肩膀道。
“刚才那个白衣公子你们认识吗?”
“当然!”所有人异口同声,一致到让我惊讶,“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我们的翠翠可早就对他芳心相许了呢!”
“哦?”我一个扇子抵在了翠翠的下巴下。
翠翠一阵脸红,一个粉拳拍到了我的胸口上,这一掌拍下去她一怔,我也一愣,继而尖叫起来,啊的一声飞速撤离了我身边,那速度跟开了流转一样,逃也似地奔到了老鸨身边。
大厅里因为她这一声尖叫,迅速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她、她、她……”
“他什么他!教了你那么多遍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要叫公子!银子不想赚了是不是?”说着老鸨掀开帘子把她往我这边推,边推还边赔上笑脸说,“公子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翠翠平常就这样没事大惊小怪的有失分寸,招呼多有不周,还见谅啊,见谅!”
翠翠一把打开老鸨的手,“哎呀妈妈,她是个女人!”
老鸨听了也是一怔,然后上下打量着我,“女人?”
我刷地打开折扇,端坐在那清风自扇起来,“谁说女人就不能来逛青楼的?”
“这……可我们这可没招待过姑娘啊!”老鸨有些为难。
“你自管按平常招呼就是,钱银自不会缺了你们。”
我还想继续探听些消息,却不想听到了旁边欲开门的响动,于是我快步出了帘子,轻挑起翠翠的下巴,坏笑道:“下次我一定会点你来服侍我。”说完便留下一个身影飞离而去,留下那翠翠双面红若桃的人怔在那。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怎会如此潇洒……”
我听到身后传来这个细语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