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俩并没有像其他正常新婚夫妇那样新婚夜当晚住在酒店或是新房,而是照平时那样回到龚辰谨原来住的龚宅,第三次踏进这栋房子,这个地方,却是三种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尤其是今夜的情势,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嫁人就是这种感觉,有点兵慌马乱,陌生不安,毕竟这是人生中的另一个转折起点,她知道以后要适应的东西会很多很多…
一进到客厅,发现之前已提前回来休息的龚震年夫妇并没有就寝休息,而是在客厅,似乎,专门等他们回来的架势-
慕景馨不禁心里打鼓,想起这还是继晚上那件亲吻风波之后,她和二老的面对面照面,别人也许信了关洛鸿的胡诌乱扯,可是作为新媳妇的公公婆婆的他们,对这种事应该是再敏感不过了,不可能会那么轻易把这一页揭过去的。
其实考虑到多种因素,慕景馨本就不想和龚辰谨的爸妈同住一屋檐下的,单单她“隐孕”这件事在二老眼皮底下就很不方便,可是龚市长夫妇坚持如此,而且学长又不反对,只说了一句“没事的,相信我”,然后她不得已就只好跟过来了,这会儿的龚辰谨还是一样,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无声的一句“没事”,不过好像真…没起到什么作用。
唉,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往后还有那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要伪装和隐藏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还是,自己主动招了吧。
慕景馨在心底郑重的酝酿了翻再重重吸口气凝聚力量,毕竟她这一实话一经出口,就有可能会成为史上婚期最短的一人了,晚上刚结的婚,第二天就会成为被公公婆婆扫地出门的怨妇,慕景馨想着想着就一阵哆嗦,开起的嘴巴也不利索了“那个,阿…阿姨叔叔,我想,想跟你们坦白一件事”
“这孩子,怎么叫人的?”
龚妈妈虽然是责备的口吻,可是更多的是嗔笑的那种,完全看不出来生气的迹象,后头还有淡笑附和的龚爸爸。
慕景馨发懵了,这个…
“小景啊,你没嫁进我们家之前,我和辰谨他爸就已经把你当成儿媳妇看待了,今天你们都已经成完亲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改口啊”龚妈妈这回都改轻声细语说哄的了。
“我…”慕景馨无语凝住,她能说什么啊,状况都摸不清楚呢。
难道二老还真信了关洛鸿那套骗“小孩子”的说辞?
不可能啊,姑且不论龚妈妈,市长大人如果也是这么“单纯”的话,那他这么多年是怎么把持朝纲,稳坐其位的…
“好了好了,孩子们也累了,先别折腾她叫唤什么的了,称呼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改,小景,你和关先生的事,他都跟我说过了,纯属外面的人捕风捉影恶意挑拨,树大难免招风,你也知道你这个养父,如今是正在势头风尖上,难免有些小人心怀嫉妒,见不得别人好,才有这么坏心眼的一出,但是你放心,我和你婆婆,是绝对相信你,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
慕景馨果断推翻之前对市长大人的看法,这一字一梗,一句一个重点的,绝对是领导样本啊,她还能说什么,洗洗睡吧。
不过要多余说一句,关洛鸿,你牛!
“是啊,你爸说得对,放心吧,孩子,快去休息吧啊,休息好了,明天一早,你们还要去蜜月旅行呢”龚妈妈笑眯眯的打总结。
慕景馨再次犯愁了…
蜜月…这个貌似不在她的规划足迹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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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一行人从婚礼宴席散场后不是马上回家睡觉而是又赶了一个场子,真有凌硕彦酒宴上发表的不醉不归之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们当中谁结婚呢。
考虑到其中还有女生,所以凌硕彦和沈经亚两人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上了男女混搭的酒吧,而没有像以往一样窝在【给】吧一堆纯爷们的龙潭虎穴。
现场的女人除了毫无悬念的安可欣一个外,还有另外两个由乔睿宁携带过来的家属,一个是他就读“八卦科”的表妹,另外一个是他从婚礼上刚搭上的新女朋友林诗瑶。
这一波人中,最会享受生活,和最有女人缘的就是他乔睿宁了。
倒不是其他人没有女人喜欢,实在是情况所致,季河,古板木讷的冷情大哥一枚,沈经亚凌硕彦两人就不用说了,关洛鸿嘛一直心有所属,这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乔睿宁就当仁不让荣登榜首了,不过两三个月一换的频率,也不是几个专情的男人所能苟同的。
包厢里面除了叮叮哼哼几丝杯子碰撞或倒酒声外,没有额外一点多余的声音,其实该喝的他们早在婚礼酒席的时候都已经灌的一个满胃了,这会儿来这里喝酒不过是顺着剧情走而已,不对,是跟着感觉走才是。
当然这里面就有那么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某个八卦也’的人,这个人就是到哪儿都不忘专业的乔大少爷表妹陆萌,人如其名的萌妹子一个。
这会儿半天了都不见谁说话,气氛憋的简直就像塞在一个酒缸里都快把她给闷死了,这可怎么行,晚上特意死皮赖脸拽着表哥甚至不惜当1000瓦电灯泡夹在他和新女朋友中间跟来,就为挖点劲道的第一手新闻,某人不说话怎么行。
“关大哥,关大哥,你渴不渴,我请你喝一杯吧”陆萌的终极招数就是脸皮够厚,没看到人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酒吗,那面前一摊一摊被当做矿缺水一样漱口的马爹利,她这是猴子爬树上摘西瓜,缘木求鱼啊。
不过,不知道这能不能叫‘天有不测风云’呢,关洛鸿竟然爽快的跟她碰杯了,陆萌几乎大喜过望,她根本是不抱希望扯脸皮的好不好,事已至此,她不喝也得喝。
抓起酒杯一口气下肚,然后乘胜追击“关大哥,关大哥,你今天在休息室吻新娘子,是不是真的啊…是真的对不对”
还没等人答话,陆萌就眼睛发亮然后自我感觉良好的下结论,她的观察能力可是很敏锐的好不好,嘿嘿,地下党们这点小伎俩,她可是看的很清楚滴。
关洛鸿“讶异”的看着她,陆萌得瑟的都枝头乱颤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有爱,关大哥你快说说,你为什么要把你女儿嫁给别人啊,是不是,你碍于伦理道德,然后,爱在心里口难开,然后,你就只能忍痛割爱了啊?”
“是吗是吗,关大哥?”
陆萌已然走火入魔的拿着随身带笔记本,嘴里一车一车的倒。
周围的人看的那是满头黑线,大热天的,好冷。
乔睿宁扶着额头,心好累。
丫头啊,你关大哥旁边坐着那么一大活人你没看到吗,还是说女人眼里根本就看不见女人,人家安小姐的脸都快,变成白雪了。
严格来说安可欣的面色,是一阵白一阵红,总之不好看就是。
于是,剩下几双眼睛盯着陆萌瞧瞧,安可欣那儿看看,再集中火力在关洛鸿那儿。
其实说好奇,他们当中没有哪个真正“心如止水”的,只不过陆萌不怕死不能忍一点。
这会儿那群男人还不是一样伸着脖子等着听故事,说到晚上他们吻戏那一出,搪塞搪塞外人也就罢了,搁他们身上可不好使,所以现在,他们也是好奇死了二少竟然会在那会儿和他的小丝雀难舍难分的,这可说明了什么呢。。。
关洛鸿愈发“佩服”的盯着陆萌看,半响后,老人家终于开金口了。
“为什么,你说每一句话的开头,都要重复两遍?”
“噗~”关洛鸿表达这话的时候,乔睿宁正在喝酒,于是,很带劲的就喷了,洒的还挺远,就差没在空中天女散花了。
他一向知道这个表妹就是传说中的二货,几乎每句开场白都要重复“二”遍,可是,关少,你今天过分了哦,过分卖萌了,这是他的谈话风格吗,是吗,是吗……
咦~不知不觉,他也被同化了,嘭~中枪,倒地…
另外,包括陆萌在内的几人,都默默就着关洛鸿的提醒,一一细数着,陆萌那些个重复两遍的话。
‘关大哥,关大哥’
‘关大哥,关大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是吗是吗’
呃,还真是……
陆萌则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这就是关洛鸿刚才对着她表现出“讶异”、“惊叹”的原因啊,她还以为…
哎,好想屎~
关大哥,你太狡猾了。
心情好差,就像一块到嘴边的肥肉让狐狸给骗走了,晚上可是下了血本的,喝了那么一大杯酒,却半点有用的都没能套出来,更别提什么劲爆新闻了。
她虽然有时候有点犯糊涂,可心细这点不是说说的,虽然关洛鸿刚才乍看像是不经意的玩笑,其实他这是有意避开话题的,她就算再努力再执着,结果也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问频了反倒会惹到他反感可能,算了,找别的路子吧,主编啊,我已经努力了,表怪我哈。
所以,现场除了陆萌一个人郁闷外,其他人经过这么一调和心情都还算不错,嘻嘻哈哈有聊有笑的,不久,安可欣提出了一个建议“啊洛,不如让你朋友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大学时期她和他总在一起,所以朋友圈也都认识,不过自从他们分开之后,这8年,她错过了他很多的内容,他的事业,他的成就,包括他现在的朋友,她一个都不认识,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走进了一个陌生的王国里,国王的大臣们都不认识她,而她也不了解他们,最令她不安的是,国王竟然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收纳了一个她一无所知,却知道和他有暧|昧的“公主”,这种好像自己误闯进来的生活,被孤立在外的感觉,她很不习惯,很不,喜欢……
安可欣无形中,把关洛鸿当作了她心中的王,而她自己就是那个没有安全感的王后…
其实安可欣不止一次问起过关洛鸿和他几个兄弟的认识经过,只不过他不开金口而已,而今晚上拜陆萌所赐,拆了人家安小姐那么高的台,就当每个人都替那丫头做一点补偿吧。
他们多少也知道这女人的想法,要想稳稳实实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得和他的兄弟打成一片,在兄弟心目中得到嫂子一席,那她就是“大哥”真正的女人了。
于是,余下的无聊时间,在座的每个人都分别负责来一段,《我和关洛鸿的邂逅》故事…
龚家-
慕景馨翻箱倒柜了20多分钟,愣是找不到一条半张的毯子还是席子的,一抬眼,龚辰谨在洗手间门口,刚沐浴完的黑发还在滴着水,下面则是一条浴巾围身,平时瘦瘦细细的身子,脱了衣服倒是处处肌肉可寻,慕景馨喉咙咕噜一声,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手心攥着衣服一角紧紧的。
龚辰谨上前几步,本就水墨的眸子更加迷魅的眯了起来,向着慕景馨的方向步步紧逼,然后在她几厘米处停了下来,身子向前倾“你在找被子?”
“我…我…”
“你想分床睡…?”
“我……”是的,虽然今晚在关洛鸿面前她表现的慷慨激昂,可是,她其实想都没有想过,跟学长…那样的事,即使没有人|流,不,应该说即使没有身孕再身,什么怀孕不方便之类的理由,她也依然没有想过,至少在现阶段,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现在…
慕景馨吓得嘴不流利,腿脚也跟着哆哆嗦嗦全身向后仰,总之龚辰谨向前倾一点,她就向后倒一些,后腰都快闪到地上的时候,龚辰谨无奈的轻叹一声,帮她把背扶直“跟你开玩笑的…”
“啊~”
学长,你,绝对是暗黑型的~
她发现,学长越来越颠覆她的世界观了,这绝对赤|裸裸的闷骚男啊!
还有,开这种玩笑很吓人的好不好。
不过,“你刚刚说什么开玩笑的?”慕景馨明知故问,只是想讨个明白,谁叫龚辰谨开了半句就没下文了,她还不是很理解他的话。
龚辰谨拿了毛巾秀气的擦拭着湿发,一边口气认真平稳的道“我妈是有意把被褥什么全部收起来的,所以,你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
“可是,我…”
“景馨,你是不是,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