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送走了水胤宓,同薛醇泛舟瘦西湖时,突如其来的一只鸽子终结了安逸公主难得愉悦两日的心情。
“殿下,有坏消息。”仔细阅过飞鸽传书后,孔雀蓝一怀愁容不散,匆匆走来回禀。
轻握小盏的慕容靥手指一紧,心里隐约猜到些什么。看了看薛醇,她毫不避讳的问道:“邵贵妃?”
近来最可能出事的,也就是这位贵妃娘娘了。
孔雀蓝眉目又深一层,略一点头,道:“昨晚二更,贵妃娘娘,殁了。”
“太医院有何说法?”
孔雀蓝少有的不加掩饰,淡淡冷哼一声,道:“不外乎产后体虚,天不假年。”
话音落地,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寒了一层。
听着孔雀蓝的语气用词,即便不懂宫闱势力,薛醇也明白,这位贵妃娘娘之死,在安逸公主这里绝非自然之事,而一旦安逸公主认为这其中暗含文章,那十之八·九,便准定的了。
另一头,在这片刻之间,他亦是看得很清楚,此刻出现在安逸公主眼里的情绪,不是悲伤,而是夹杂着一丝惋惜的愤怒。
“听说今上选妃,充实后宫,全是公主您一手操办。”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说完,他携着一双淡然的眸子看向她,等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
他话音虽平淡,然话意却深刻,慕容靥说不出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道:“她生在邵家,自有她的使命,我选了她,并不代表我要为她之后的路负责,阿醇,你知道我不会在这等事上自责。”
“我知道,公主只为自己直接做下的事自责。”饶有深意的看着她,半晌,他点点头,无端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慕容靥心里一紧,莫名的,就想避开他的眼神。于是乎她也这么做了,转头接着向孔雀蓝问道:“叶夫人可曾回了?”
“尚未。”
思忖片刻,她吩咐道:“给府里去个消息,叫紫去找逍遥殿下,就说我请他无论如何拖延内宫,在我回都之前,贵妃法身不准入棺下葬。”
孔雀蓝一惊,连薛醇也有些意外。她犹疑道:“这……殿下,即便逍遥殿下能劝服皇上,可是贵妃法身不葬,其母族那边恐怕……”
“不怕,”搁了茶盏,她眸色一沉,顷刻间已做完了一系列决定,“我亲自去姑苏走一趟。”
百里的路程,又要顾及着逝者的法身,孔雀蓝略一蹙眉,看来自家公主又落到片刻不得闲的境地里了。
“还有一事,日前萧王妃遣人来送信,说是叶赫王的妹妹,叶赫长公主同驸马的行仗这两日便会入京,遂还望殿下早日回京,王妃有意引荐您二位相见。”
叶赫公主,此事慕容靥却是记得,那时同凌嫣说话时,她也曾提起过她的那个小姑子,听那言谈,倒是很得她喜欢的,要知道这世上能得萧王妃青眼的女子实在少之又少,私心里,安逸公主对这会面也是有些兴趣的,只是当下,却是要烦恼自己身上的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