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慕容靥将醒之时,孔雀蓝便来回话。
“殿下。”
金樽内殿,慕容靥才从床上翻起来,蘅暮、锦瑟等人在一边侍奉梳洗,见孔雀蓝进来,她先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回头确认床上的小丫头依旧睡得香甜后,方才示意孔雀蓝出来说话。
四周侍女退下,孔雀蓝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回禀:“您特地为蒋右相准备的三十七台大礼趁早朝时已送过去了。”
她问:“可还顺利?”
孔雀蓝点了下头,“是,蒋相不在,蒋府的主母便甚好打交道,千恩万谢一番便尽数收下了。”
说起蒋夫人,有了昨天那一回,今儿个倒真是为她的行事方便了不少。
慕容靥点点头,不知想些什么,片刻竟失笑。
孔雀蓝好奇道:“您笑什么?”
她长出一口气,娓娓而道:“至圣先师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看,女子如何难养?”
孔雀蓝赞同道:“由是观之,非但不难养,可还是最好相与的。”
片刻后,一切收拾停当,慕容靥简单用了些早膳,便对孔雀蓝吩咐道:“去准备准备,早朝也该散了,咱们这就将蒋相门生的府上挨个走一趟去。”
算起来倒是不多,不过三家府上罢了,孔雀蓝又确认道:“这头一遭,还是许府?”
慕容靥颔首,“自然。”
许府。
大理寺卿许长天,系出名门,家中也是三代为官,昔日繁盛之时,不可谓不是门庭若市,而今此时至此,她方见到何为门可罗雀。
被请进会客堂中,许长天正是才从朝中归家的架势,见安逸公主本尊到来,自是意外非常,未及如何,便吩咐管事的去请慕容龄出来。
谁料慕容靥却打断了他这一念头。
“不必,本宫此来为公,不为私,再者繁昌那里有大人照顾,我这堂姐也放心。”这些是一回事,另也是因为这时候见慕容龄,她也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慕容赉毕竟是她嫡亲的长兄,如今两面为敌,所有皆是枉言,倒不如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再好好给她个交代。
许长天闻此也没有多话,一时请她落座,便道:“不知殿下所为何来?”
悠悠饮了一口茶,她显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见她这样许长天便明白了,对四面扬扬手,“都下去。”
四周下人退得一个不剩,独独是安逸公主随身带着的蓝衣姑娘没有动作,许长天心里默默思量,想必这位便是嫡长公主身边那七大侍婢之一的孔雀蓝不错了,看这般情状,倒真是一等一的心腹。
“大人问本宫所为何来,本宫却想问问大人,早前那一封家书,又是所为何往?”
思来想去,她终是选择与他开门见山--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自己亲自为妹妹选的郡马,他的两袖清风,该是表里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