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异乡的公路上,观赏窗外乍现的春光,宁木很高兴,兴致极高。跟车的女人相反却很沉默。
宁木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一直悲伤,他是乐观的即使生意失败,他也没有太过伤怀,那些颓废的表现,是给余棵看的。他不能让余棵看出他的无所谓。男人嘛,还是要尊严的,所以,再次寻找出路,他还是要让自己的女人同意,有了她的支持即使没赚到钱,也不会觉得亏心。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宁木扯了一路,女人偶尔微笑一下,其他时间都是在听他说话。
“放心我你就说来我听听。”宁木真诚的说。
女人感激的看他一眼,“也没什么事,就是他外边有了一个女人,我在想跟他分还是不分。”
宁木吃了一惊,看女人静默的坐着,原来心里满腹心事,还是这么棘手的婚姻问题。
“我看不要急着分,再调查一下,也别只听别人说。”宁木好心劝慰。
“都清楚了,他自己全说了。”女人幽幽的说。
“那。。。”宁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这方面他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劝人家。
前面是一个饭店,快中午了,女人提议吃了饭再走。
宁木停了车,思忖着自己要不要自己付饭钱。之前的送货都是宁木自己吃饭,从没有和货主人一起吃饭。女人先下车去了,宁木停好车位,拿着自己的大水杯下了车。
女人利索的点了几个炒菜,宁木试探着说“这饭钱我付吧,妹子。”
女人一笑,“好啊。”
女人吃饭也是那么没有心思,宁木就劝她身体是自己的,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殷勤的给她夹菜,劝慰,两个人不能干坐着吃饭,他就搜罗脑子里装的那些笑话,趣事来讲,逗女人开心。
快吃完饭时,女人起身去洗手间了,好半天不见出来。宁木心里有些不高兴,是不是怕付账走的?我还真就付不起这顿饭钱了?就算我今天没挣了。他这样想着,招呼老板来结账了。
宁木结完账,装了满满一杯子白开水。上车后好一会儿,看见女人慢悠悠出来饭店,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宁木没了劝慰她的心情,自己做的是单生意,没有人情。他想是自己太好心了,人家可不这么想。
一路无话,女人也不再说话。到了目的地,一个家具厂内停住车,女人招呼人来卸车。
“你自己回去吧,我在这里办点事,要晚点回去,谢谢你师傅。”女人拿出钱包跟他结算路费,宁木看着她点出钱的钞票数目,似乎多了一百元。
宁木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接过点了一遍,“你多给钱了。”宁木拿出一张百元纸币给她。
“你真实在,大哥,是饭钱!”女人终于展开了难得的笑颜。
“你看我付了就行了呗,谁请谁不就一顿饭吗?”宁木在推辞,女人笑着将他的手推回去,“谢谢了,宁师傅,给我你的电话,回去有事我找你。”
“好咧。”宁木麻利的说出自己的手机号,女人拿自己的手机记录了,接着拨打回来,宁木看看自己的手机,将女人的号码存在客户一栏。
“你的名字,妹子?”
“迟晓兰”
“好名字,人好看,名字也好听!”宁木真诚的恭维,女人的面庞除了有些憔悴干涩,多一点黄斑在鼻梁两侧,她还真是不难看,烫的大卷的卷发垂到肩膀,穿着紧身毛衣裙装,因为比较瘦,没有凸起的肚腹,身形不错,还是个比较有吸引力的女人。不知道他家的男人怎样一幅风流模样,这样的妻子还嫌弃。
“有机会再合作。”宁木收好钱,欲转身上车,女人又喊他。
宁木站住,“还有事?”
“你知道回去的路吗?你看,从门口外面的大路直往北走,大约走五百米远,看到红绿灯左拐,有条道到也是直行,就直接奔高速路去了。”女人走到大门口,指给宁木看回去要走的路。
“好的,知道了,我现在不急着回去,我到我妹妹家里去看看,她也在这边住。我可能也呆一两天再回去。”宁木心情大好。女人似乎还要说什么,看宁木将车子调转头,就站在那里看着他驶出了大门。
宁爽是宁木叔叔家的女儿,却是叔叔抱来的女儿,从小养大,跟宁木最谈的来,关系也最好。是那种几乎超越了兄妹亲情的好。但是叔叔一直反对他俩走的过近,宁木也就糊糊涂涂的,任由宁爽耍着性子跟着一个外乡人走了。自己成家娶了余棵。
宁木有一次喝醉酒,后悔的哭过,看到宁爽过的不好,他内疚,但是他又没有勇气去对叔叔说自己的感情。宁爽恨他的懦弱,一直没有听到他表白一句他喜欢她,二十多年的光阴浪费在他身上,最后失望的跟一个外乡人走了。
宁木想起上次见宁爽的时候,半年前,是秋天。她似乎更瘦了,眼窝陷的更深了,颧骨也高了,宁木很心疼,看见她还穿着前年的旧衣服,太单薄,心下不忍,就去商店给她们娘俩买了好几件新衣来,把身上带的钱除了路费都花完了,他不想她们娘俩过的这么寒酸。
这次还是一样,宁木转了几个商场,好不容易买到自己合意估计宁爽也会喜欢的衣服。他直奔上次去的宁爽的家里去。可是,到了门口,他傻眼了。屋子空无一人,之前她留的电话打不通。整整两个小时,宁木急昏了头,房东说她三天前搬走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原来她租住的房子的邻居,也不常在家,人家既没听说过她的名字也没见过她,所以,他无从打听。
天黑了,宁木锤头丧气,想明天再来看看。他又期望宁爽能打电话给他,种种猜测,难道她回了他的老家?
郁闷之下的宁木,在酒店喝了点酒,神使鬼差般的拨打了新认识的那个女人的电话。
“我妹子搬家了,我没地方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但是很想倾诉一下心情,为什么会对着这个女人说这些,他想也没想,“她不是我亲妹子,你骂我吧,我也是个坏男人,虽然我心里装着她,但是我们是清白的”。电话那边是安静的,宁木以为她挂掉电话了,就说:“吓到她了。”
“没有,我还在听,你在哪个酒店?”女子问,似乎很熟悉这里。
“镇上的好人家。”
电话挂断了,宁木恍恍惚惚的,不知身在何处。突然又想起自己给那个刚认识却不知根底的女人打了电话,他想要得到理解?这话压在他心里很多年了,无人敢说。更不可能跟余棵说。
半个钟头之后,在宁木刚刚办好了入住手续的时候,他的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让他讶异的是,那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宁木太惊讶了,他只是想找个陌生人倾诉一下,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妨害的。女人来,预示着什么?
“这儿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见宁木还在疑惑,她笑了,“这儿是我的娘家。”
宁木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是把属于我的财产搬回来了。”女人毫不避讳的说,“在你跟我说心里话之前,我对你只有几分好感,但是你说出了心里的话后,我对你有十分的好感了,因为你信任我。”
女人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来,动手给他倒水喝,俨然是这里的主人。“做人好虚伪,有些话就是不能说,只能说假话骗人。”
“我没说假话骗人。”宁木喃喃的说,“我是个胆小鬼,没有争取自己喜欢的女人。”
“好歹你们还有兄妹关系在,也不怨你。”
宁木很开心她能这么说,至少他们保持了兄妹的真情至今。
“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里的夜景吧。”女人妩媚的一笑,灯光下的她换了新衣,着了淡妆,让宁木有几分神思恍惚,她是个姿**人的女人,一改白天的消极低沉的调子,浑身散发着活力。
“可是我喝了酒。”宁木颓丧的说,对司机来说,酒后驾车是大忌。
女人将手中的钥匙一晃,哗啦啦一响,对着宁木发嗲一笑。宁木没立时明白过来,呆呆的看着她。
“我有车啊,我载你!”她哈哈大笑起来,非常开心,觉得宁木呆呆的好玩。
“哦!你看我,还没明白什么,我真是木头。”宁木拍拍自己的脑袋,对突如其来的好运不敢确信,跟着女人出了旅馆,看见黑影里灯光下停着的白色的轿车,他才确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是艳遇还是陷阱?宁木的警惕性也麻木了,随他去吧,自己就一百八十斤。钱就兜里一千块钱,都拿去还怎地!